五点，灯光寂寥，大地上是一片沉重的黑，世界的尽头泛着微薄的晨曦，微微照亮了紫色的天空。
林雨墨站在客厅阳台，俯瞰下去，城市还未苏醒，只有点点路灯闪烁，清冷极了。
手机铃响。
“对不起，这么早就打过来。”徐曼妮的声音。
“没事，正好没睡呢。”
“我也没睡好。。。很担心你和梓馨。。。”
“她还在卧室，一晚上都没出来。”林雨墨凝视远处散碎的光点：“对不起，梓馨要我留下来陪她的时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给你打电话的。”
“其实，你告诉我还踏实一点。”
“嗯。”
“但是，还是会担心啊。。。毕竟离你们又那么远，你们俩要真发生了些什么。。。”
“不会的，保证。”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
“最好是不会。”徐曼妮的音色很低落：“时间还早，再休息会儿吧。”
“你也是。”
结束对话，来到沙发上躺下，昏昏沉沉的，在日出前睡去。
再次醒来，早上九点。
身上多盖了一条毛毯，梓馨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林雨墨起身，看那女孩似乎无恙。
“你醒啦，雨墨。”梓馨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对不起，昨晚我又喝太多了，给你添麻烦了吧。”
“你没事了？”
“好多了。”
“那我先回去了。”
“吃了早餐再走吧！马上就好的！”
林雨墨点点头：“也好，有些话要说的。”
洗漱之后，在餐桌坐下。
面前的是一杯牛奶，盘子里装着煎蛋和培根。油放的有些多，倒是梓馨的风格。
“不吃吗？不合口味呀？”
梓馨看上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让林雨墨感觉莫名其妙：“你昨晚要跳楼的，还记得？”
“我那个。。。喝多了嘛。”
“当时要不是我拦着你，真会跳下去？”
梓馨抬头，看到林雨墨一脸严肃的样子，也有些不舒服：“不知道！”
“能说一点不好听的话吗？”
“你又要说什么呀？都说了我是喝多了啊！”
梓馨一贯的任性，果然让人更有些愠怒，雨墨冷冷着：“你知不知道自己多幸运？”
“怎么幸运了？？”
“你长得那么漂亮、人又聪明、受大家欢迎、住着大房子、每个月轻轻松松就有一大笔收入，这些够了吗？？然后呢？你喝了一些酒就要往楼下跳，是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的东西是很多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
“林雨墨！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啊！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富二代、白富美吗？！”
“那我问你！你有为了16元一小时的兼职被人指着鼻子骂嘛？有每个周末去大卖场排队买快过期的食材嘛？你家有因为下水管爆掉，整个卫生间都是脏水的嘛？？梅雨季的时候，满屋子都在发霉的状况遇到过吗？！这就是我的生活，知道了吧？！”
梓馨看着他，从没想到雨墨会发这么大脾气。
林雨墨也没想吐出这么多不快，本想压抑在心底的东西，就这样一下子爆发出来。
“雨墨，对不起嘛。。。我就是，想让你多陪陪我，所以才会那样子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也没真正地了解我，是吧？”
“我当然想了解你了，我喜欢你啊！！”
“天。。。要跳楼，也该是我跳吧。”
梓馨被林雨墨呛得有些语塞，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男生会那么认真地对待新闻社和公众号的工作了，这些是他生活中为数不多的闪光点。雨墨就是靠着这些东西苦苦支撑到现在，自己却只是要求他的关注和陪伴。。。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毫无知觉的任性。
只觉得好难过，说不出的难过。
桌上的早餐依旧摆在那里，丝毫未动。
雨墨起身：“我走了，昨天采访的稿子今天要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