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庭院犹如吃人的巨兽张开了倾盆大口,就等待着无知的人走进它的口中为它自动送上美食,而此刻,辰晏翡羽就像是自己走到黑暗巨兽口边的美餐。
“菀婉,菀婉!”寂静的空间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喊声,明明知道眼前的场景很不正常,但自幼执着而固执的辰晏翡羽依旧往里面走去,他要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一阵尖利的笑声传来,辰晏翡羽惊的猛的站立在原处,倒是刚刚才走到府院外围的释听到这个熟悉而刺耳的笑声忍不住再次皱起了眉头:难道玉如意你每次的出场白就非得是这个吗?
辰晏翡羽大喝一声:“什么人?”身处黑暗之中,他虽然看不见对方,可对方那双自小练毒的眼睛却能在黑暗之中看任何东西犹如白昼一般。玉如意双眼紧紧的盯着辰晏翡羽手中的剑,脖颈上的蛇吐着猩红的信子蠢蠢欲动。
只听“叮”的一声,名剑出鞘,顿时玉如意双眼放光,脸上露出轻蔑而残酷的笑容,虽然她从未真正的见过“涅凰”,但她却在轩王的描述之中和释的图纸之中看到过很多次,尖利的声音自她口中而出:“呵呵呵呵,把你手中的剑交出来,姑奶奶可以考虑饶你一命,怎么样?”
“呵,又是个窥视我家宝剑的,可是你不知道这剑认主吗?就算送给你了恐怕你也拿不了吧!”辰晏翡羽冷冷笑着,将剑重新去鞘,双手捧着剑递向前方,黑暗之中他虽看不到对方,但是他有他的智慧。
玉如意从屋檐之上倾身而下,她的做法向来是只为己,她要拿到剑,但也要杀人,所以,手指碰触到剑身之时也顺带沾染了剧毒,而腰间上的毒蛇早已脱离的束缚,像一只利箭一般只奔辰晏翡羽的面门而去,只一接触,辰晏翡羽便得知了对方的位置,“涅凰”出鞘,感染到主人体内的真气窜动,名剑也发出了剑鸣之声,这下,玉如意更是确定此剑定是“涅凰”,从来没想过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她找到了。
与此同时,玉如意下手再不留情,妖蛇感染到主人的杀意,立刻缠绕上敌方,还未触及到辰晏翡羽的脚,就感觉一股凉意顺着地面传来,辰晏翡羽心头一惊,再不敢大意,内息鼓动间,已将毒蛇震的老远,玉如意见此时机十指紧扣,沾染毒药的软剑从腰间而出,毫不犹豫的刺向辰晏翡羽。
双剑相触,玉如意掌心一麻,软剑差点脱手而出,心中暗暗惊道:看不出这小子还有点本事。
忽听得“嘶嘶”声由耳边传来,一时大意,只顾得与玉如意对招,却忘了刚才震开的毒蛇,此刻,毒蛇已趁其不备缠上了辰晏翡羽的腰肢,舌头吐着猩红的信子正欲咬他的脖子,前方玉如意又再次扑了上来,辰晏翡羽心知此刻不能急,一急更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就等于直接将自己的头颅送到别人手中。
沉下气息,真气迅速饶这周身环绕了一圈,手指尖汇聚力量,一击之下,如果不是对方亡,那么死的只能是自己了,千钧一刻,甚至已经感觉到蛇信子的湿润了,掌心向外,名剑斜刺出,汇聚着自己绝大部分功力,玉如意本来应该胜券在握,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用了如此鱼死网破的打法,眼睁睁的看着名剑剑身闪着寒光扑自己而来,想躲闪,已经躲不开了,忽然,只听“砰”的一声和细微的“叮”的一声传来,一股鲜血扑面而来,温热和苦腥,再仔细看去,辰晏翡羽竟在这片刻之中失去了踪影,而这血,只是被辰晏翡羽内气震碎的那些蛇的血而已。
玉如意狠狠的盯着站在远处的释,恼怒的说道:“需要你来多管闲事?”明知刚刚是远处的释打开了刺向自己的剑,可玉如意心里却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自己明明都算做是为他而来的,可这个人却一点都不领情,再说,刚才那么好的机会,就算不需要救自己,只要释再稍稍出点力,拿到“涅凰”完全不成问题,结果两个高手在场,还让那小子逃走了。能让她不气恼?
“喂,你不准备去追吗?”玉如意恼怒的问道。
“不必!”释淡淡的回道着。
“你不打算找回那把剑你跑这里来干什么?你想拿回剑你又不出手,还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逃走?你是想怎样?”玉如意一时气结,都有点不知道该质问些什么了,况且她知道就算她问的再多最后也还是跟没问一样,因为肯定得不到回答。
果然不出她所料,释在黑暗之中沉默着,半响没有回答,只是,她不知道,此刻释心中所想的。如果是在以前,他一定早就出手了,而如今,他很想知道,他一直执着的东西究竟值不值得。
“喂,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看没看到那小子怎么逃离的?”玉如意环视了一眼四周,就目前这个庭院的布置想在别人眼皮底下逃走而不被发现是件很难的事,除非有阵法或者是幻术。
释平静的望了一眼玉如意说道:“据我所知,你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比我看的清楚多了吧!”果真是要么不说话,要么一说话就要气死别人。
玉如意收回软剑,狠狠的说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别跟着我,下次也不需要你好心救我!”
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根本没听见玉如意的话,甚至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清楚。
辰晏翡羽借密道遁走,走出百米开外之后,忽然猛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若不是对自家院落了如指掌,只怕刚才就已经殒命了。那突如其来的外力差点令自己心脉尽碎,踉踉跄跄的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已实在是尽了全力,这是自己家的密室,曾经爹爹练功闭关的地方,想到自己爹亲,辰晏翡羽不禁悲从中来,眼前的一切一切,尚不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一次又一次被卷入看不清的漩涡,爹亲,苍之劫,菀婉,这几天,这一切究竟都怎么了?辰晏翡羽疲惫的依靠着昏暗密道的墙壁,静静的思考着这几天以来所发生的一切。
缓缓的整理着这些天来的思绪,如果菀婉还活着,那么苍之劫就是幻觉,如果苍之劫是真实的,那么菀婉就已经殒命,无论舍弃谁,他都不希望,辰晏翡羽疲惫的望着密道上方,他多希望醒来看到菀婉和苍之劫都在,父亲完好无损的坐在书房看书,骂他臭小子又溜出去玩儿。这些天来,一切太过于复杂,复杂到他无法面对。
他一个从小未经过任何风吹雨打的少爷,每天只知道忤逆父亲,和自己丫鬟家丁小打小闹着混日子,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要拿起剑,面对各种各样痛苦的抉择和残酷的生死。心口像是要炸开了似的,辰晏翡羽抚着自己胸口勉强再向前走了几步,他知道再向前没多远就出了自己家院子达到后山了,曾经他还笑话爹亲修密道,没想到这才眨眼的功夫就为他派上了用场。
再向前几步,辰晏翡羽隐隐约约已经看到了密道的出口,有冷风袭来,握紧了手中的名剑,如今,这是父亲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在没救回父亲之前是绝对不可以弄丢的,由此也可以推断出最近发生在村子的里的是基本上都是因为“涅凰”的缘故。
在此之前,“涅凰”一直处于封锁状态,看来一定是什么引发了“涅凰”的共鸣,所以导致最近有如此多的人为此剑而来。想到此,辰晏翡羽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当他再次遇到菀婉的时候,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中间漏掉了什么导致他认为苍之劫是虚幻的,其实,那个菀婉才应该是假的,她的目光之中偶尔含着杀意。
那么,如今,不仅仅是爹亲出事了,连苍之劫也出事了,而他却还傻愣愣的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凉风袭来,辰晏翡羽越发的清醒了,难怪那天迷糊之间觉得菀婉看他的目光阴沉沉的,原来那一切不是幻觉。但是他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抓了苍之劫抓了自己爹亲,既然索要了“涅凰”,却又将自己放回来,甚至连名剑一同归还。可是,如今,爹亲身在何方,苍之劫又在哪里。
与此同时,玉如意正在他头顶的地面上每一寸土地仔细的搜索着辰晏翡羽的藏身之处,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她能不心急吗?况且一路走来,发现不少人都已经知道“涅凰”出现在淮山一带,若不加紧时间,被别人抢先夺走,回去可就不好向轩王交差了。那个该死的释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玉如意一边忿忿不平的咒骂着一边仔细的寻找着辰晏府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