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纪元2012年,山海关。
山海关是大夏位于北边的要塞。倘若有旅人出关再往北,那么他将不会再看到黑色土地,代之的是白色雪地,那里就是夏人口中的极北之地。
“且说当年神武在世,我大夏那是万族来朝诸天跪拜。北海冥妖,南蛮巨兽,东方真龙,西天血灵无不俯首称臣···神武至今已去两千年,但仍旧余威震于殊俗,庇佑我大夏繁荣至今···”一个书生模样的老先生端坐茶馆戏台之上,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奇人异事,讲到忘情之初时常是端起茶杯还没来得急喝,又放下。
十来岁模样的小孩在茶馆门口张望了一下,踌躇要不要进去,但最终只是停在了门口。
韩卿没钱买茶进去听戏,只得靠在门口边祈祷着里面其他的讲话声音能小点,边尖着耳朵听些故事的片段。
如果我长得高一点的话也许可以惦着脚看到里面的说书先生,韩卿如是想道。
“你要是喜欢,就进去听听。”韩卿背后穿来沉闷的说话声。
“隆叔。”韩卿回过身来,挠挠头,支吾支吾道,“其实我,我也不是很想听。”韩卿并不不想让隆叔为自己花钱。
这点小孩子的单纯自然瞒不过阅人无数的隆叔,他哈哈大笑,轻拍韩卿肩膀,“走吧,我也很想去小酌几杯。”随机不等韩卿回答,便先入店内。
韩卿缩缩头,像是门檐很矮似的,也跟了进去。
“吃点什么?”隆叔坐下后便爽朗的问道。
韩卿摇摇头,倒不是不想吃,说实在的他也确实饿了,只是不知道有什么吃的,都叫不出名字。
见状隆叔招呼伙计道,“那就给我们来两只雪熊掌,一杯翡翠冷。”
隆叔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孔武有力,加之说书人说书时讲话又少,霎时声音传遍茶馆。一时间茶客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就连台上的说书人也略微顿了顿,看了一眼韩卿这桌,一男人一小孩,喝了口茶,才又继续开讲。
这里茶馆自然是酒食联营。
因为靠近极北,时常有武者打猎来的雪熊进货,可雪熊异常凶悍,非武师级别的存在不能战而胜之,大夏极北的武师不算少,但每一个武师都会受到国家的重视有着极好的待遇,犯不着天天去极北那个苦地方蹲雪熊打猎维生。所以雪熊的来源十分稀少,除了权贵,这平民哪怕是普通的小商人都是吃不起的。
更凸显这对外人眼中“父子”身份的是翡翠冷这种说法,这种酒通体呈现绿色像极了翡翠,其温度往往比结冰的水还低,因此被叫做翡翠冷。但翡翠冷那是中原贵族的叫法,在这儿被平民打趣的叫做“烧金”。意为“一杯融化的金水”换一杯酒。
这么一来二去,茶客们暗自揣测这二人是中原来的那家大人物。
店小二也打量了一会儿这二人,他倒觉得骗吃骗喝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因为这男人在这素有“冰天”之称的山海关竟然只着短衣,肌肉看上去是挺扎实的可这并不顶暖啊!莫不是连衣服都买不起?小男孩倒还正常,衣着还算光鲜。
于是他询问的眼光看向掌柜的,掌柜把他狠狠一瞪,心说你在犯什么傻,凶道,“没长耳朵吗?还不快去给客人上菜?”掌柜自然很有阅历,尽管男人看似随意,可举手投足之中仍带有一丝威严,那是久居上位才能养成的贵气。
韩卿扒拉几口雪熊掌,很是熟练。从他记事起,他就跟隆叔在极北生活,那时候冰天雪地没什么食物,隆叔就时常一巴掌一头雪熊当几天的伙食。韩卿最喜欢吃的便是熊掌了,雪熊浑身都是坚韧的肌肉基本咬不动,只有熊掌才是质软酥香的选择。
他和隆叔在极北生活了多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几天前隆叔才第一次带他走出极北,来到了山海关。一到山海关隆叔就把熊皮买于商人给韩卿换了身衣服,当时韩卿暗暗感动隆叔自己都短衣不遮体,露胳膊露腿的。
不知过了多久,天近黑了,茶客们逐渐离去,说书人见人已不多,也打个哈哈“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就回身后台了。
韩卿盘中的熊掌早已吃完,便又把隆叔盘中的熊掌捞来吃,隆叔也只是点点头,继续啜着翡翠冷呆呆的盯着茶馆一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韩卿也很少见隆叔这样,在极北的时候,隆叔一有空便教韩卿练气,韩卿学得这套武炼气诀据隆叔说十分上乘——隆叔很少夸什么东西——叫做“冰心”。
冰心需要儿时在极其寒冷的地方引动天地寒气入体,淬炼心肺血脉,条件极为苛刻。学成后传闻可以在烈日昭昭之下冻结山川河流。“这就是隆叔带我来极北的原因吧?”韩卿时常这样想。
“嗯,差不多也该走了。”许久之后,隆叔再次举起酒杯发现杯底已空。犹豫一下,像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块金叶子置于桌上。
在韩卿看来这真的是变戏法,隆叔身上没有口袋好像凭空摸出的。但眼力好的武者或是精神力大师如果在这里,都能看出来这只不过是是身法太快从衣服下的暗袋里取出而已。
韩卿两人走后,小二把金叶子好好看了看,有点爱不释手的把它交给了掌柜的。金叶子十分罕见,是皇家独家发行具有印记的货币,小二这种茶馆里的打工仔是只听说没见过。
“这居然是···”掌柜的也是很稀罕,仔细端详道,“昭和年间的···”
新皇昭烈帝登基已经有三年了,他早在登基时便已经下严令回收重铸昭和年间发行的金叶子,现在怎么还有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