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明珠起了个大早,在厨房忙活了半天,扣响了荣珏轩的门。
“哗——”
“四——”抬眼看见的却是四夫人今衣,向里头望去,红樟木的古床上正躺着四爷。今衣见着明珠这番俏丽的打扮,手中又端着精致的吃食,立即便明白了她之所想。
“请四夫人安,四爷起了吗?”明珠见今衣没有半分让她进去的意思,也不多想到为何一直冷战的夫妻俩宿在了同一件房里,便急急地问道。
今衣呵呵一笑,往身后看去,不知何时,四爷已坐起了身子,直直地看着二人。明珠抓紧机会,寻了个空档钻了进去,往日四爷栖在外处时,都是由她侍候身旁,“四爷,您起身了?妾身为您做好了早膳,妾身为您盛好。”
四爷看着慌慌张张的明珠,又看着立在一旁端详着明珠的今衣,嘴唇微微呡了一呡,“明珠,你也坐下来吃吧。”明珠瞥了眼今衣,故作惶恐道:“妾身不敢,姐姐还未坐下呢!”今衣拂了拂手,“不必了,四爷和明格格吃吧,阮平,进来服侍吧。”
为首的大丫头阮平端着洗漱盆走了进来,见着明珠似是有几分意外,却立刻恢复了神色行礼道:“请四爷安,请夫人安,请明格格安。”
见着三人如此尴尬的气氛,阮平做了个手势让伺候的下人们退下,尝试着开口,“四爷,夫人,今日是允瑢县主来府中小住的日子。”
提到允瑢县主,四爷与夫人面色果然和缓了不少,阮平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只见四爷浅浅地笑着,夫人亦是想起了什么勾起了嘴角,只是明格格坐在一旁不知所云。“时间真是过得快啊,就到了允瑢回府的日子了,阮平,平时怎么张罗今日就如何布置吧。”四爷舀着碗中的甜粥吩咐道,“是,奴婢明白。”洗漱完,今衣用帕子擦了擦手,“别忘了同允瑢介绍明格格,别到时候委屈了明格格,又闹出笑话来。”
听今衣这么一说,阮平噗嗤一笑,“是,奴婢知道了。”
明珠在一旁听得不明不白,追问道,“阮平,你可否仔细说说?说起来惭愧,我刚进府,什么也不懂,还请姐姐多教教我。“
今衣点了点头,阮平才缓缓说道,“明格格,允瑢县主是老夫人的嫡长孙女,想必明格格也听说过大小姐的芳名,大小姐自嫁与荣亲王为王妃后所生的嫡长女,圣上特赐名允瑢,封为县主,老夫人很喜欢允瑢县主,大小姐知晓后便每年趁学堂小假时让允瑢县主来府上住上一段时间。”
见明珠已明白,阮平扶起今衣,替她整理好衣裳,“四爷,既然明格格已解其惑,那妾身也要去用早膳了。”
正在此时,老夫人的贴身丫鬟银杏小步走来,“请四爷安,请四夫人安。四夫人,老夫人特传您去陪她老人家用早膳。”
今衣颔首应下,“知道了,你先回去复命吧。”
明珠看着如此得老夫人喜爱的四夫人,心中的不安一日多过一日,原本以为四夫人少了四爷的关爱与呵护就会在这府里渐渐落寞下去,没成想四夫人如此得老夫人喜爱倒是她失算了。
四爷用完早膳便要去上朝了,明珠想询问府中之事也只得作罢。
四夫人正同老夫人在厅中用着早膳,听得管家来报,“老夫人,四夫人,允瑢县主的马车到府门口了!”
老夫人听之心头一喜,让管家大早去府门口守着果然是个不错的主意。“母亲,您在厅中耐心等候,儿媳这就去接接允瑢。”今衣起身,传了软轿,在允瑢下马车之时到了府门口。
精心装饰的马车由一干奴仆重重围着,士兵们亦候在马车前后。只见一位俏佳人身着软丝火红的常服,雪白的鹅颈环过五彩的璎珞,发间别过一只鸾凤宝钗,腰间垂着绦绦禁步,明媚的双眼像是要漏出光来,玉手扶住奴婢的手臂稳稳地下了马车,樱唇见着今衣立即叫到“舅母!”
允瑢见着今衣,不由得喜出望外,连忙上前扶住今衣的双臂,也不顾自个儿县主的身份,双膝一弯,甜甜地喊道:
“舅母,您怎的亲自来府门口接我来了,您受不得风,要是因此落病,舅父不得怪罪于我,可真是折煞我了!“
见着允瑢县主如此,荣亲王府的奴仆连着府上的奴仆皆是低低地笑了起来。今衣弯起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还未长成就已是倾国倾城允瑢,将她拉了起来细说道:“好啊你,竟敢调笑于我了,改日我见着荣亲王福晋,还不好好的参你一本!“
“快些进去吧,今日下起了雨,湿得很,你祖母还巴巴地望着呢。“
听今衣如此说,允瑢立即便正了正身子,“是,舅母,咱们快些走,莫让祖母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