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似乎很容易便能找到，旧校区也是。只要一直沿着无人巡逻的地方，往暗处走。躲过那些耳尖眼厉的校工们。
他到达了目的地。
旧校区3-2班。
只是一瞬间，他看着纸条上的字。义无反顾地踏了进去。
但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他不该如此鲁莽，或许雪莉只是个引他上勾诱饵。塞尔特想，她有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对方贪图的明显是其他东西。
那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
幸运的是里面空无一人，他舒了一口气，胜券在握地轻笑一声。
无聊的恶作剧。
他转过身，准备走出去。
“等一下。”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明显是假声，但是塞尔特辨认出了是谁。
他可不是一般角色。
“纸条是你给我的？”塞尔特转过身，讲台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人。
一身黑衣服，利索的齐肩短发，脸上戴了张灰白石膏拼成的面具。
“是的，是我。”那个人继续用着假声，这在塞尔特看来有点可笑。
“我知道你是谁，我们之前见过，对吗，莫德？”塞尔特说。
莫德盯着他。然后伸手缓缓把脑后的扣子解开。
“你真让我有点意外。不，或许在意料之内。”
“你那张纸条什么意思。‘更多’是什么？你是从哪得知薇薇安这个人的？”
他们互相对视，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与众不同的东西，升腾着嚣张的气焰和威胁感。
他突然感觉面前这个一级生很有趣。
“换取消息是有条件的。”莫德说，“你听说过这段时间文德莱校内的事情吗？”
“废话少说。”
塞尔特有时真是烦极了他的含糊其辞。
“文德莱目前分系两派，一派是团支会。东.罗伯特，团支会会长，同时也是学生会的主执行力，这个人背景很硬。学院没有任何关于他过去的记录，以及他是哪里人，证件和任何其他东西。团支会还有个叫佩恩.德瑞安的小子。这家伙性格很差，非常难对付，还有一个……”
塞尔特打断他：“停。条件是什么？兑换消息的条件。我知道你调查过我的事情，但是对于薇薇安，我比你更清楚得多。你要开出让我相信你的条件。”
“还有，我不知道你说这些东西的目的。就事论事，别扯些别的。”
莫德反而笑道：“那你觉得，薇薇安的疾病是因为工作环境的问题而感染的吗？这件事本就疑点重重，可作为局中人的你却毫不知情。”
塞尔特哑口无言。
相当正确。他承认他忽略了很多细节，但他还是肯定无人比他了解雪莉的更多。
尽管他知道的也是片面的。
他顺着莫德的话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假如雪莉的死是有人故意而为……他不敢想象。
也由不得他不去想，事实也确实是这个样子。雪莉八岁之前的生活他们没参与过。谁也不知道她都认识了怎样的人。换句话说，她的仇人，敌人，都藏在暗处。等着合适的时机捅刀子。
而这些他们都疏漏了。
塞尔特相当聪明，但聪明人往往这样。深陷其中却没人点破，他就不会想到。
“……行，有什么条件。”他语锋一转，“但是答不答应是我说了算。”
“你会答应的。”莫德笃定的说，仿佛很了解他。
塞尔特很不喜欢他这种语气。
“加入我们，成为联党的一份子。”
“联党……是跟团支会一样的组织吗？”塞尔特问。
“一、样……？不，区别可大极了。”莫德低笑一声，“联党可比那伙人要高尚多了。”
“你们是敌对关系？”
“准确来说是我们在调查它，我们认为它与最近学院里越来越多孩子的失踪有关系。”
而后，他又接着说：“别追问太多，你将来都会明白的。”他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很了解他似的，“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他看了一眼怀表：“你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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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特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宿舍。
他的脑海里重复着莫德的话。
“加入我们，成为联党的一份子。”
莫德的目的很明确，拉他下水。可是却什么也没告诉他，至少关于联党。
为什么他会肯定塞尔特会加入联党？从莫德的角度出发，有什么好处呢。
现在联党和团支会都在竞争塞尔特，如果他选择加入联党，那么团支会相比较就会处于弱势。不过他大不乏同情心，也没有想要被别人当枪使的恶俗情节。
可是他又想到雪莉。
那可是他的姐姐，尤其是想到她无缘无故的疾病。
如果她当时没死……不、不可能。
他亲眼看她断气的。
冷静下来塞尔特……顺着想一想，如果她诈死，那么她患病之前接触到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而且还有一点，是什么人会因为什么原因把雪莉带走呢？
他咽了口唾沫。
如果是牺牲他，能找到雪莉的下落，他在所不惜。可这在雪莉活着的情况下是有可能的。现在雪莉生死不明，他……
如果他加入联党，那么联党的人会帮助他寻找雪莉，但他同时还要帮助联党对付团支会。联党多了帮手，还把对手的目标转向他，一石二鸟。
那么他在文德莱稳定下来的地位岌岌可危。严重说来，也可能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这可不是儿戏。
但是他肯定不在乎这些虚名。对比他姐姐，什么都显得不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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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上完课后，回到宿舍的路上碰到了正在等他的莫德。
防不胜防。
本来这件事情他还要考虑几天的，可是他小瞧了联党和团支会的办事效率。
“我等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还不够，”塞尔特说，“我还需要一针定心剂。”
“我们确保会帮你找到薇薇安的下落。”
塞尔特追问：“如果她死了呢？”
“我们会帮你找出真凶和死因。”
“你可以随时退出。”莫德急忙补充。
他思索了一下，看向莫德身后的墙。
其实这个条件未免有点牵强。如果他没有遵守承诺，塞尔特可以随时退出。不能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但在这种局势下，多个帮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一些。
“……好，我同意加入联党。但是在没有我姐姐的消息之前，我不会为你们做什么。”
“当然可以。我们很高兴你的加入。”
莫德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他伸出右手，和塞尔特的手紧紧相握。
这件事在两天之内，尘埃落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