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唔”我懒散着,呻吟着醒来,小苏,残诀还有苏岳尘,三个人就像三个木头人一样围在我床边。
“卓大夫,我家公子醒了,快来看看!”小苏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一把拉过在桌边坐着喝茶的人。
“你们家公子什么事都没有了,他现在健康的不得了。真是奇怪,若不是那手臂上还有猎狮残留的爪痕,而且在那样的地方呆了五天四夜,伤口没感染,人除了没体力,其他一切正常。”
“那就太好了。”小苏激动的说。
“我睡了多久?”我沙哑着嗓子问。
“三个时辰。”苏岳尘轻轻的说。
“哦,那墨桑怎么样了?这次若没有他,我早已死了。”
“他没事,他修为高深,精通秘术,这些小事于他并无大碍。你刚醒,饿了吧,先吃点东西。”苏岳尘依旧轻轻的说着。
“嗯,你们也一起吧,最近辛苦大家了,尤其是阿岳,你看你现在这样,待会儿吃了饭,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你是人,不是神,不怕猝死啊!”我心疼的说,心里也十分自责。
“请公子责罚!”
“请公子责罚。”
正说着,小苏和残诀都一下子跪下来请罪道。
“你们,是在干嘛?是我自己跑出去的,不关你们的事,若要罚也是该罚我。”
“阿卿,这是他们使命,他们没尽到看护之责,确实该罚。”苏岳尘的语气里带着冰冷。
“若罚,已经罚了,这几日他们不休不眠的找我,你看把他们都折腾成了什么样?还有你也是,别总是这么严肃,你若一定要罚,罪魁祸首是我,你把我也一起罚了。”我假装生气的说。
“阿卿,你知道的,我不会罚你,可是这次他们确实失了责。”
“阿岳,他们不是故意,他们也是听命行事,残诀和小苏没错,相信经过这此,他们绝不再犯。别说了,再拖下去,饭菜都凉了,你是要饿死我吗?”
“哎,说不过你,从小到大只有拿你没办法。”苏岳尘无奈的笑了笑,罢了罢手,示意他们下去。
“快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我叮嘱道。
“多谢公子。”
“小苏,谢谢公子不罚。”
“好了,别耽误我用膳了。”
正说着,一群下人一次进来,每人手上都端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虽多为清淡的素菜,可此刻在我眼里看来都是美味。
“这不是鸿源楼的伙计?”我诧异的说,他们怎么都在幻灵山庄,难道我回鸿源楼了?
“是我把他们调来的。”苏岳尘淡淡的说,好像没什么事一般。
“那鸿源楼岂不是关门了?”
“停业几日不影响,苏家不缺那点钱。”苏岳尘一场轻轻的同我讲着,一边帮我盛饭盛菜,旁若无人,云淡风轻的样子,真的很拉仇恨,就连在一旁躬身候着的掌柜,在听到苏岳尘这般说辞后,都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呵呵!阿岳,你不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很欠揍吗?你刚才这样,和那些为了美色不爱江山的昏君一样,还好你不是皇帝,不然照你这样,绝对一等一的昏君无疑。”我笑着打趣道。
“若那个人是你,我愿意担这骂名。”苏岳尘在心里对苏卿尘说道。
“吃了饭,你也好好休息一下,你看你都不帅了,这个不是我心里那个月冷清朗的苏岳尘,我的身体全好了,是因为墨桑他把千佛寺的镇寺佛宝佛骨舍利喂了我。我欠了他很大一个人情,期间他为了救我,还割腕喂血给我,若不是他,你也许只看到我的尸体。”
“嗯,你欠他的,我帮你一起还。”苏岳尘握住我的手,很郑重的说。
“阿岳,有些东西欠了就还不清了,这世上欠什么都好,最好不要欠人情。”
“若是心甘情愿就没有这一说了。我吃好了,先去洗漱一下,听说了清他们明日就要启程回千佛寺了,我知道你从小就重情义,这次他帮了这么大的忙,你肯定有话要同他说,晚上我就不过来陪你了。”苏岳尘低低的说,情绪里有几分失落。
“好,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见。”说着,我便起身送阿岳出去。
大概是在暗室里呆久了,回屋的时候,看着院子里的月色,心里有一刻难得的平静,这里不比京都的丞相府,可是院子开满了金色的菊花,其间点缀白色小菊,尤其在这样清风朗月的晚上,也很让人舒心。只是可惜了没有看完凤雾花。果真是奇花,真的只开三日,三日后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我在院子里遛了一圈,又想起阿岳的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墨桑的院子里,里面烛火通明隐约间还能听到争论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此情景,我也不想多叨扰墨桑,正欲转身离开,却碰上进来送茶水的执律禅师。
“苏公子,既然来了,就请进吧,在下也有话想问公子。”
“好,不会打扰你们论事吗?”
“无碍,师兄弟们也正讨论关于苏公子的事。”
“讨论我什么?”
“进去便知。”
“哦。”我珊珊跟着进去,一开门,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我,有愤怒,有不甘,亦有其他复杂的情绪。
这让我很心虚,我知道他们应该知道佛骨舍利被我吃了,所以才这样,若是换作我,也许我会比他们更激动。
“你,,,”执严见我进来,十分生气的走到我身边,我知道他是想骂我,可是又得顾及身份,所以虽然气愤,终是没有对我怎样。
“执严,休得无礼。”
“主持,为什么?你可知你这样回去,会怎样?”
“会怎样?”我立刻接话问道。
“不过是一些责罚,但我毕竟是主持。”墨桑回答道。
“责罚,千百年来,千佛寺可曾有过主持受罚。”执严负气的说。
我在一旁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眼前高坐着的墨桑,他原本是一代圣师,人人尊敬的大家,如今却因为我,蒙了污点。
“如今事实已成,我也无话可说,若有可以弥补,在下绝不推辞。”
“此话当真?”执严禅师神情严肃的问。
“当真。”
“好,那你跟我们回千佛寺去。”
“执严,休的胡言。”墨桑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威严,不似平日里的平易近人。
“我真的愿意同你们回千佛寺说明原委。”我真诚的解释道。
“不必麻烦,这是我千佛寺庙内之事,不便外人参与。我是主持,一切由我做主。苏公子若无事还请早些回去休息,毕竟才从密室出来。”
“我,我来是有话同你说的。”我望着墨桑说。
“你们先下去收拾包袱,明日还要赶路。”墨桑对执严他们四个说道。
“可,,”执律似乎也想开口说什么,最后却在墨桑的一个眼神里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等他们都退了出去,我才开口问道:“我见他们四个神情如此严肃,那责罚会很严重吗?出家人不打诳语。”
“比普通僧人犯戒更严一些,毕竟是主持,要以身作则。”墨桑淡淡的说,倒是很坦荡的样子。
见他这样说,我心里也好受些,看来是我多想了。原本我也担心,又加上刚才见执律,执严他们的神情,心里的愧疚更深。
“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信你。你明天要早起赶路,我也不多打扰你了,我就先回去了,见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嗯,你等一下,上次的话,我还没说完。”我正欲转身出去,却被墨桑叫住了。
“什么话?”我反问道。
“你问我们可以是朋友吗?了清不可以有,但是墨桑是可以的。”墨桑温和的说出来,让我心里一惊,我没想到,他还记着,我以为那日他已给了答复,所以便不再提起了。
“我听到了,若是朋友,以后我们之间便不再言谢,他日若有所求,我能办到一定竭尽所能。”说完我便开门出去,心里很欢喜。身后的墨桑此刻正低头,双手合十,在虔诚的向佛祖请罪,但是这些我都没看到。
回了房间,下人早已为我铺好了床,大概是所有心事都了结了,心情不错,一挨着床不久,我就很快入睡了,完全没有听到屋顶的声响,那是阿岳在对月饮酒。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苏岳尘才从房顶上飞下来,他轻轻的进了房间,先是帮苏卿尘关了窗,又帮他把被子盖好,又在床前伫立了许久,看着他放松的睡颜,苏岳尘自己心里也笑了。
他知道阿卿自出暗室后,和了清的关系不同了。刚才他们的谈话他也听见了,可一想到了清是修佛之人,他一颗不安的心就平静了下来,也许是他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