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暗室是真的暗,半点亮星都没有,我因被了清护着,所以掉下虽然也受了点伤,可是和手臂比起来,不算的什么。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暗室的墙壁,建造他的人真是险恶用心,这暗室是用铁打造的,若想出去,只能从外面的机关开,不然就只能等死。
我想到这里,心里已然有些绝望,靠着墙壁坐了许久,才想起来怎么没听见了清的声音,也许是在暗室里待久了,眼睛习惯了,我摸索起来也没那么吃力,走了一圈才摸到了清,他应该是掉下来时,头部受了伤,暂时昏睡了过去,我也拖不动他,只好也坐在旁边守着,这里估计就算呼救,也没有人能听到,下坠的时候,我清晰的感知到那时间不短,不然以了清的修为不可以受伤。
我在心里责怪着自己道,为什么要来凤阳城,为什么要来赏花,如今拖累了这么多人,竟连死也死的悄无声息。
大概是想的太累,我竟靠着了清睡着了,睡梦里又做了许多的梦,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丞相府,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欢迎我,就阿岳也不理我。
我把整个丞相府走了个遍,没有一个人和我搭话,大家都把我当空气一般。
难道我真的死了吗?恍惚间我竟吓的自己也从梦里醒了过来。
睁开眼眼前仍是一片黑暗,我用手摸了摸身旁,了清已经醒了。
“别怕,我在。”听到他的声音,我心里竟真的有一丝安心。
“我刚才走了一圈,这里估计已经废弃了,旁边的有个小侧室,里面有衣服,你去把衣服换了,等会儿我给你包扎伤口。”说着了清递给我一个火折子,我举着它,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一个用力,连这微弱的灯光都没有了。
我走到小侧室里,里面有一具干的快风化的骷髅,从衣着来看,像是一名男子。我打开侧室案几上的小箱子,然后整个人都无语了,这里面竟是一套女装。想来是这男子留下来的,应该是他心爱之人的。
“佛说,众生平等,一切法相皆虚无,相由心生。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一切性命为重。”了清又恢复了他佛家该有的神情说道。
我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毕竟我可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就当自己演电视反串了。我这样安慰着自己,也就不再觉得的别扭了。
了清帮我举着火折子,背对着我,我用仅限的一只手艰难的换着衣服,还好伤的是左臂,换衣服倒还麻利,穿的时候就很吃力了,我扭动了好久,终于套了上去,可是一只手真的系不了衣带。
“圣师,能过来帮忙一下吗?”我弱弱的嘀咕着说,感觉太丢脸了,可是除了他,我也找不到人帮忙,难道要我袒胸露乳的一直面对着他吗?
别说他会难为情,我自己都没脸看了,想不到我也有如此窘迫的一天,这绝对是我人生最大的黑料。
了清倒是没什么,一脸的坦荡,很快速的帮我系好衣服,只是在瞥见我垂直无力的左臂时,脸上一闪而过夹杂着其他的情绪。
“手臂的血我帮你止住了,只是从今后会留下难看的疤痕,你不介意?”
“我又不是女子,何必在意那些?更何况也不知我们能不活着出去,想哪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我笑着坦然的说。
见此了清也没再说什么了,他又扶着我回了刚才的暗室,熄了火折子,也知道外面是怎么样了!
“小苏,公子呢?”残诀驾着马车终于找到了小苏。
“公子,让我在这等你,他一会儿就来,我是要跟着的,他怕你寻不到,让我在这等里!”
“那公子离开多久了?”
“有一柱香时间了。”
“还不快给我一起找,蠢货。”残诀气到发怒的吼。
他和小苏在幻灵山庄折腾了半夜才找到一开始苏卿尘误入的那个院子,残诀和小苏见到那血腥的场面,竟连平日里毫无波澜的残诀都慌了神,小苏则直接吓哭了。
残诀直接纵身找了个最高的地方,俯视着地面,终于在远处的林子里发现了动静,他也顾不上小苏,踏着屋檐飞奔而去。
原来林子里的人,正是了清圣师身边的四大禅师,他们此刻衣衫褴褛,执度禅师因断了一条手臂,脸色白的吓人,其他三人,虽是完整,但身上都有猎狮的抓痕,每一条都血肉翻飞,触目惊心的吓人。
四人虽受了重伤,却仍没有离开,而是也在找突然失踪的了清圣师。
“你们可有见过我家公子?”残诀直接上前询问道。
“他受了伤,被主持带走,现在我们也在找他们,只是一会儿功夫人就不见了,我们也很担心,毕竟你们家小公子,为救主持,被发了狂的猎狮拍了一掌。”执度禅师带着感激说。
“什么。你说公子受伤了?”残诀一听,更抑制不住的暴怒,一下子他周身的气场骤然降到了零下,那种杀气和冷酷,让人望而生畏。
这时小苏也跟了过来,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残诀,此刻的残诀让他害怕,当时为了公子,他不得不过来。
“去,给大公子传信号,说公子出事了,在幻灵山庄。”残诀根本没看小苏,直接扔给他一个哨子,然后就转身不见了。
小苏捡起来哨子一吹,天空中竟飞来一个鹰,在小苏头顶盘旋了两圈后落到小苏肩上,小苏也来不及害怕,按着残诀说的照着说给鹰听,然后鹰听完后,自己飞走了。这一夜幻灵山庄发生如此大事,竟没有一个山庄的人出来,就连城主,第二天竟对外宣布突发重疾,不能下地。
残诀等一行人,把整个幻灵山庄都找了一遍,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凤羽清,给我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残诀寻了一夜苏卿尘,并无所获,原本的整洁从容也没了,头发湿乱着,衣衫上沾染着血,眼睛通红,满脸的憔悴,他身后跟着的还有四大禅师和小苏,每个人都落魄不堪。
“这位少侠,我家城主真的得了重疾,已经不能说话了。”幻灵山庄的仆人焦急的解释道。
可是残诀不信,直接打开拦路的下人,破门而入,果然凤城主身边围了不少人,天下闻名的卓大夫也在,只见凤羽清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脸色惨白,床前的盂盆里吐了许多的血,不像是装病。
“怎回如此?”
“自己作的恶,被反噬了,从前我就告诉过他这后果,他自诩这世间没有人比他聪明,如今只能等死了。”卓大夫坦然的解释道。
“他什么时候醒?我还有话问他?”残诀拉住卓大夫的衣领着急的问。
“老夫也不知道!”然后拎着药箱摇摇头离去。
“你们说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残诀回身盯住身后的四人问,其中一个受伤较轻的把昨晚的事娓娓道来,残诀听了后一言不发又回了昨天晚上的院子和昨晚他们打斗的几个地方一一查看。
又吩咐小苏带了他的残诀令牌下山去酒楼找掌柜调人前来协助搜寻。
而哪四大禅师也确实伤势过重,又加上昨夜奔波了一夜,淋了雨,伤口被感染了,一下子都病倒发了高烧。
幸好卓大夫在,省了让残诀分心,小苏也在连着找了两天后病倒,他虽从小跟着苏卿尘学武,可是毕竟也是世家子弟的随从,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像这样淋了半夜雨,又来回折腾着,加上担心和忧虑,又没吃东西,他自然很快就病倒了,不似残诀,从小就风里来雨里去,什么场面都见过。
苏岳尘在接到消息后,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赶到了幻灵山庄,从京都到凤阳城少说也有四百里,他只用了一天一夜,究竟是用了多快的马,看他憔悴和脏皱的衣服,就知道他是一刻不休的赶来,若不是残诀跟随他多年识得他的身影,在场都没有人认出他曾是丞相府的大公子,御林军的统帅。
“大公子,属下失职没保护好少公子。”残诀见到这样的苏岳尘也是一惊,然后就跪下请罪。
“起来说。”苏岳尘不怒而威的说。
“我已经带人仔细的搜了以这院子为中心的两里范围,仍是没有踪迹。”
“带我去他们最后不见的地方。”苏岳尘冷冷的说,似乎在克制着心里的怒火。
“执度只说,他们和异域猎狮在这里搏斗,公子在危急关头扑开了了清,他自己被猎狮拍了一掌,具体伤情如何,因为当时天黑,又因下雨的缘故,他们并未看到,只知道是了清扶着他出去,然而等他们出来时并不见人,找了许久,也没找到,然后就遇上了我。”残诀低着头尽量简洁的说着,但是他感觉苏岳尘的怒气越来越凝重,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严重,虽然他现在极力的压制着,但是残诀竟然从苏岳尘的情绪里感受到了杀意。
“残诀,若阿卿有事,你知道后果!!”苏岳尘说完就冷冷的走开,并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很快苏岳尘带来的人,再次一丝不苟的展开了搜寻,他们像是最精密的机器人一样,一寸一毫都认真的勘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