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时已经出招,但是那边彭亦岚还是这边不停的忙绿着。这次从上京城出发来到杞县并不是偶然。
而是公办出差。
六王爷虽不是皇上一母同胞的的亲哥哥,但是也是对皇上这个兄弟蛮和气的。当年六王爷一直乐呵呵的做着一个闲散王爷派头,对于夺帝的内部战斗也是没有参与进来的。整天乐呵呵的提着鸟笼在大街上溜达,别提让人多么的放心。但是,后来陛下上位,给他封了一块还算富庶的封地,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整个木讷平凡的人变得尖锐了起来。
尤其是最近几年的小动作却很多,多次忤逆陛下,听说私下招募了很多的幕僚,在自己的封地上收养了很多的孤儿,最近比较猖獗的幼童拐卖案有可能就是六王爷搞得一出。
本来这件事是无人知晓的,但是刘御史近来在南边进行政绩考察,随身带着自家的嫡子,但是就是这样的不凑巧,他的儿子若虚本来是去一家古董玉器店买一个看中的古书籍,却不知道自己的聪明机智已被别人盯住了。而他们这些人也不知道这是御史大人的孩子,而只是以为是一般的富贵人家的孩子。在一个精心布置的局下不声不响的把孩子绑走了。
若虚虽说作为一个嫡子,但是处于比较尴尬的境地,继母对待自己虽是不停的用富贵堆砌着自己,让他在自由中迷失自我,但是这完全是捧杀呀,自己再上京城的名声是及其不好的。而父亲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一切,把自己丢在那样的狼窝里,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可以长大成才,对于这次的出京也是自己苦苦哀求的。
若虚在这样的环境中所感受到的都是冷漠以及表面上的敷衍,这次的被这些人劫持,若虚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种解脱,终于可以脱离原来那个让人压抑的大宅子,再也不用面对继母那张皮面了。
缘分就是这样的恰如其分,若虚被人带走之后,他遇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葛一,葛一像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毫无芥蒂的接纳着自己,虽没有华富挂身,也没有盛宴款待,但是若虚在这里感受到的是百分百的真心。葛一是家里的一家之长,利用自己算卦之术挣钱养着着所有的弟弟,也包括他。
若虚以为自己会这样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但是老天爷太残忍了,自己还没有享受到多久的好日子,竟像海中的泡沫一样即将消散。那天哥哥遇到了李淑儿,祁县县令的女儿,若虚以为这仅仅是偶然,但是当看到那些黑衣人的到来时,他们冠冕堂堂皇的借着李淑儿之口说着什么要带他们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一开始若虚信以为真,但是看到领头人腰间悬挂着一个熟悉的玉佩时,若虚明白了,该来的总会来,只不过是早晚而已。
等到彭奕岚找到若虚时才发现李淑儿竟然和他们在一起。这是自己所没有想到的,没想到这个聪明机智的女孩子竟然会这么快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起初的那一次回眸,就再次出现在脑海中。彭奕岚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他不想自己在女孩的印象中是专制独裁的,索性便借着她的名义去带走若虚和那几个孩子。让女孩慢慢走进自己所设置的圈套。
后来几日的在高家庄的相处,彭奕岚的心也是忽上忽下的,李淑儿的到来很是开心,但是却出现了葛一,这个毫不起眼的男人就这样陪伴在李淑儿的身旁,帮着李淑儿去分析案情,给李淑儿去排忧解难。而自己却像一个陌生人一般躲在暗处,偷偷的观察着她。当她一步一步落入自己所设置的渔网中,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彭奕岚的心微微刺痛着,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想要的是这个女孩心甘情愿的,并不是精心布置的圈套的情感。但那次意外落水使自己和她之间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史珍香这个女人虽然蠢了一点,但并不是毫无用处,那次的阴错阳差救了落水的李淑儿,感觉自己在她的心上也不是毫无地位了,应该会有某一处的角落放在彭奕岚吧!
……
李承武正伏案写着呈文,就听外头传来阵阵击打声。
一位名为宗蒲的侍卫,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大人,外头有人求见。”
李承武头也没抬,继续下笔,“什么人问清楚了吗?”
宗蒲低声回道:“击鼓的是史家的一位侍女,据她说,她家姑娘在西市的铺子,被人给砸了。”
闻言,李承武目光一沉,胸口也跟着一缩。
李承武嘴角微抿,撂下了笔,向后靠了靠。问道“有报姓氏否?”
宗蒲看着自家大人紧皱的眉心,不由低声道:“说是城南的伍家,那......让她进来吗?”
“不然呢?”这是府衙。难道他说不见人,就能不见人吗?
宗蒲应是,不再废话,忙跑了出去。
李承武用食指敲了敲桌案,略作思索。
此等麻烦,大抵是躲不掉了......他将狼毫放回砚台,揉了揉胸口,吃了个止疼的药丸。
拿起桌上的乌纱帽,面无表情地向前厅走去。
赫赫的堂威声从两侧传来。
清溪行至公堂中央,双膝一弯,直接跪在了地上,“请大人救救我家姑娘,那刘家当铺的掌柜欺人太甚,将小姐的玉佩拿走查看,过了一会,便让小账房打发我们走,还不承认拿了我们的玉佩。”清溪红着眼眶道。
李承武不喜人哭闹,更不喜有人在公堂之上哭闹。
清溪看着公堂之上那人严厉的目色,心里不禁有些打怵,忙把刘家当铺的恶行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通。
任谁听了此等说辞,想必都会露出同情的目光。
唯独李承武不会。
他不是没有同情心而作为地方官,接触的最多就是这样鸡毛蒜皮的杂事。若一一搬扯同情,那这个位子也不要坐了。
李承武睥睨着下方,逐字逐句道:“本官问你,可有证据证明史你家小姐的玉佩?”
清溪顿了顿说到:“大人,我家小姐的玉佩自幼携带,可说出上面的花纹样式。”
姑娘说过,只要自己有理,官府总是要管。
果不其然,听完这话,李承武的表情微动,沉声道:“知道诓骗朝廷命官,是什么下场吗?”
“奴婢不敢。”清溪道。
他三思片刻后,起身了几个侍卫,径直出了衙门。
***
李承武赶到西市时,街上的一处已是被围的水泄不通,他不紧不慢地抬高缰绳,翻身下马。
李承武径直上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摇摇欲坠的匾额,上面清晰的写着三个大字——刘氏当铺。
他瞟了一眼,并未见到女子身影。
只见那满身肥膘的掌柜,堵在店铺门口,厉着嗓子道:“伍小姐,怎么说你也算是城中大户人家的小姐,您现在在我门口闹事,四诚心不想让我做生意是吗。”
屋内的人久久没有动静,掌柜又拿腔拿调继续道:“您想买我家的玉佩也成,我这边就吃点亏好了,五千两,不知道伍小姐意下如何?”
宗蒲听了这话,忍不住低声道:“大人,这……”
李承武勾了勾唇,低声道:“再等等。”
少顷,里边传出了一道颤颤的女声,“简直是无赖......我伍家现在史落魄了点,但是也不是你们能骑到头上的,我拿自己的玉佩来典当,到头来却倒打一耙,说是你们的玉佩您们史诚心让我难堪,是吗?”听得出来,她在极力掩饰自己的颤抖。
伍芳菲那软糯怜人的娇声,惹得周围不少男人都生出了恻隐之心。最左边,还有个穿着素衣的穷书生在一旁握拳跺脚,几次想开口,终究还是红着眼眶离开了。
英雄救美谁都想做,但却不是谁都有能做。
这时,掌柜的冷冷一笑,又扯嗓子道:“我们刘氏当铺是诚信经营。若伍小姐不服气,可以报官呐。”
场面霎时间凝固起来。
李承武眼神一动,宗蒲立即懂了,上前一步道:“刘掌柜,我们大人有话要问你。”
这声音不低,众人纷纷朝这边看来。
刘掌柜正腹诽着谁敢误了他的事,没想一回头,直接愣在当场。
醒酒了一般,立马换了脸色,“李大人要问小的什么话?”
李承武目光晦暗不明,抬眼示意了一下他身后,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连忙上前一步,将柜台上的盒子打开,拿出那一块莹白的玉佩交到了李承武手上,“大人别误会了,这是店里的宝贝,并不是伍小姐说的她的东西,他在撒谎呀!大人!”
李承武颔首扫了一眼玉佩,冷嗤一声道:“这既然分不清谁是谁的,那就是赃物,现代会衙门,还有你们的事情明日升堂办理?”
掌柜不由神色一顿,但仍是老油条地嘻嘻笑道:“这......不妥吧!毕竟我们是生意人,去衙门有点不吉利呀!。”
李承武丝毫不留情面,“我是照规矩办事,掌柜的若有疑义明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