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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八章:天亮了,梦醒了,“老公”又回去了

李淑儿推开眼前的大门,走进去园中,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李淑儿暗自得意了很久,不愧是我的得力干将出马,消息着实可靠,平常这里面一直有人进进出出,今天一个人也没有,真是太好了,天助我也!

李淑儿悄悄的沿着墙壁、树丛、花木,缓慢的前进着,就像是一个暗中偷渡的小仓鼠般,机警的前后左右观望着。

感觉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中进行着。但是李淑儿没有发现此时的自己已经暴露无遗了。院墙上一个男子隐藏在灰墙之后,冷冷的看着李淑儿的一举一动,若不是自家主子交代“等会进来谁都不要管。”此时的李淑儿一定身首异处了。你以为就这一个人吗?NO,在庭院的那冠巨大的榕树上,一个身穿绿衣的男子,张望着进来的这个女孩子,好奇的死死的盯着,仿佛能从她身上变出一朵花儿来。你瞧,不远处,池塘下,对,就是那片奇怪的荷叶下面,是的,这个男子看着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的李淑儿,好奇的张望着,这是自家主子第一次愿意亲近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师傅说,漂亮的女人都是母老虎。看来,自家主子也甘愿落入虎口了。他们的大哥秦风正守在门前的那盆盆景之后,衣衫随风飞舞着,说是藏,不如说是直接站在盆景旁边吧!而此时的李淑儿看着即将伸手可推的房门,竟没有发现旁边的秦风。

头顶的匾额上“松鹤别居”四个字大大的悬在中央,李淑儿推开两扇木门走进去,在一个木榻上慵懒地斜倚了一个男子,披了曲水玄色锦织的宽大袍子,冷酷的眉眼间竟似糅合了仙气,似清丽出尘的谪仙人一般。回头冷冷的看着李淑儿,只见这个男子凤眸星目只轻轻一扫,李淑儿的心就似被电击了,只知随他眼波流转而起伏跳动。他修长的手指持了一只墨色龙凤酒杯,手腕轻轻晃动,酒杯的残影莹如碎玉。看着这样的美景,李淑儿才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人自己见过。

到底在哪见过,李淑儿拼命想着,这样的绝色应该是见过的呀!不然怎会一见面就会有熟悉感。

对了,清人说过她在史家见到了上次撞我们的那队人马,对,没错,就是他们的少主,当时我还远远的看了一眼咧!

以为只是他的下属来此地办事,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也会来。

原本李淑儿正缩手缩脚的偷偷探身进去查看,但男子的回头使其原本的姿态骤然收敛。李淑儿又变成了那个经过嬷嬷调教后的淑女样子。此时的阳光微醺,像醉了酒般跌跌撞撞的洒在李淑儿的身上,红色,橙色,明黄色,浅金色,一股脑的都抛向了李淑儿,将李淑儿打扮的明艳动人,娇俏可爱。但是此时的李淑儿不知,还有点怯生生的看着男子。

男子觉得奇怪也转身望去,回眸的刹那便愣住了。

原来是她!

长发如墨浸染的丝绸般光滑在温柔的阳光下散着光,嘴角似是挂着笑,那双桃花眼中好像含着一潭水,潋滟波光时明时暗。最独特的还是鼻尖的那颗小痣,本是憾事,但放在此处就像是女娲娘娘的神来之笔,银线绣制的衣袍还被不知名的野草沾染上半片草屑。使得这样的仙子又有了些凡尘之气。

“要进来小酌几杯吗?”男子举高酒杯朝李淑儿询问道。

若是一般的平凡女子,一定会被这样的孟浪之词给吓倒的,但是李淑儿是谁,这是在新时代下成长的新女性。而且恰恰现在的李淑儿已经被迷得魂不守舍了。美男相邀,喝几盏又何妨?

李淑儿壮着胆子走了进来。

男子矮榻的旁边放着一个小几,李淑儿坐在离男子较远一些的圆凳上,手里捧着刚刚男子给自己盛好的清酒。酒香浓郁甘醇,像碧玉一般澄澈透明,李淑儿双手举着杯盏,捧到自己的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凑近了闻,味道更加的美妙。李淑儿品着这玉露琼浆,淡淡的酒味夹杂着一丝清香,没有丝毫的苦涩,吞咽之后只留下了满嘴醉人的芬芳。李淑儿晃着杯中清澈的液体,心想敌不动我不动。

这个男子的一举一动好像明知道自己会来一般,一切都是那么恰恰好,自己恰好进来,恰好碰到饮酒。仿佛一切都是精心安排,透着一丝诡异。都怪自己,真是美色误人,我就不应该直接答应,走了进来。现在可好,自己成了进了套的老鼠,竟等着人家抓了。李淑儿暗自腹诽着。

“这酒很不错,是去年我用这儿的山泉水所酿制的,世上只有这一小壶。”男子自得的说着,但是从面容上丝毫看不出得意之情。

“很不错,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李淑儿借用了大诗人的李白的名句来夸赞这难得一品的好酒,说罢便低下头去,不敢直视男子。脸上泛着点点红晕,不知是被自己的行为羞耻到了还是真的有点醉了。

听到这样极高的赞誉,男子的表情发生了微微的变动,嘴角滑动,拉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过了半晌,男子轻拍了几下手掌,惊叹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妙,真妙。想不到,小姐蕙质兰心,真是一颗七窍玲珑心呀!”

李淑儿谦和的说道:“公子缪赞了,喝了公子这么美的酒,还不知公子姓名?”

“彭亦岚。”

“咳……我叫彭亦岚。”男子极不自然地介绍着自己。

“李淑儿,杞县县丞是我父亲。”李淑儿自报家门,内心隐隐觉得他应该不是坏人。可是苍天告诉你,哪个坏人脸上会写上“坏人”二字。

“你来这边做什么?”两个人同时发出了疑问。

“你先说。”彭亦岚说着。

“你和我来的目的一样吗?”刚涉及到到重要的话题,李淑儿就变得格外的谨慎。

“嗯,差不多吧,你应该是查高家庄的死亡案吧!”

“你怎么知道?”李淑儿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彭亦岚。

“我算是你父亲的上司吧!你父亲管辖的辖区发生了这样的惨案,你也很迫切希望帮助你父亲吧!”彭亦岚淡淡的说着,好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嗯!”李淑儿的神色一黯,不由的捏紧手中的杯子。

“水!”男子独自饮着杯中的酒,嘴角边溢出这样一个字。

“你也发现了,是吗?”李淑儿激动的凑近小桌,看着彭亦岚。

“是的,一开始我听父亲讲述是毫无头绪的,后来我让家仆去打听了一些事情。”李淑儿顿了顿继续说道。

“高家庄所有的水井都是取自地下河系,我查阅过这边的堪舆图,这边的地下河系就是来自于杞河,而不巧的是杞河上个月中旬发生了洪水,村民说是神明作怪,我觉得不见得。这里面一定有我们所不知道事情。”李淑儿拿手指蘸着酒在桌上画着简单的水系,不紧不慢的说道。

看着闪闪发光的李淑儿,彭亦岚心里美滋滋的,如果这时候有内心独白的话,一定是“瞧,这是我看中的女人!”。

“嗯,不错,还有呢?”彭亦岚乐颠颠的听着李淑儿讲着。

“还有就是咱们居住的史家,我听丫鬟讲全部取自后山的山泉水,所以在史家没有发生任何死亡现象。如果把史家和高家庄一个作为实验组,一个作为对照组,那么显而易见的是问题出在水上。”

彭亦岚听着李淑儿冒出的这两个新词“实验组”“对照组”,虽不明白确切含义,但是字里行间可以知道是要将高家庄和史家进行比照得出不同。彭亦岚的神情不由的紧绷起来,李淑儿分析的很正确,这个结论就连自己都是和手下苦苦查询数日才得出的,但是这个丫头才来半日,已将其一一理顺,并且讲解的头头是道。

“那只死亡老年人作何解释?”彭亦岚抛出自己的疑惑。

“是的,而且只是本地人死亡,外地人没有。感觉又有点说不通了。但是你发现没,最近村子里开始出现中年人死亡了!”李淑儿的眼神里隐隐有悲凉,脸色也有点苍白。

“从一开始的老年人到现在的中年人,有什么不同?为此我特意去村子里一一打听,发现了这个。”李淑儿掏出袖中的野草放在桌上。

“这本是饥荒年代高家庄的村民常吃的一种野菜,不过现在人寿年丰,只有一些老辈的人还爱吃它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这野菜与杞河的水相融,导致中毒!”

“是的,这个野菜就是一味诱发剂。一开始也就只有老年人吃这种野菜,所以才会一开始死的都是年长的人。但是随着这件事的酝酿,好多佃农都不去田里耕种,导致田地野草蔓延。有些人家难以维持生计,就想到了山上的野菜。可是,偏偏就是这个野菜要了他们的命。我听村里的洪郎中讲,这种病有点像中毒,但是查不出病因。”

“这个小小的野菜,本是人们救命的粮食,但是现在却成了夺人性命的杀手。”李淑儿皱着眉头,从彭亦岚的目光中读懂了一些东西。穷人有时候真的很无奈。

很长时间,两个人都维持着同一个动作。

风儿轻柔的吹着,将空气泛起了涟漪,李淑儿放下手中的酒杯,微笑的说道:“很感谢今天的这顿酒,如若有下次,我一定回请你。还有就是不要和我父亲说过见过我。”

“嗯!”彭亦岚好似故意回避着这样的话题,把头扭到一边,望着窗外的那片铺满碧荷的水池,心不在焉的答道。

“彭公子,那我就先走了。后会有期!”李淑儿潇洒的挥着手臂,走了出去。可能一开始会有一丝心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淑儿的热情也冷却下来了。李淑儿可以很自然的与彭亦岚相处,他这个人除了冷漠一点,其它也挺好,作为朋友的话是蛮好的,但是其他的,李淑儿没想过。毕竟作为一个情感小白的李淑儿,活到现在还没有尝过恋爱的滋味,唯一知道的就是每一个长腿欧巴都是自己的“老公”,天亮了,梦醒了,“老公”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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