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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风”

“要在这个世界里持久地走下去,不仅仅需要好好了解,还需要各种人脉。像星幻小姐那样,只是些基础的人脉罢了,人家星幻小姐可是每天不知道要看见多少人从自己的画室走过,但真正和她能够熟悉起来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们想了想,要给可伊洛娜和薇萝拉提供一个能够拓展人脉的平台,这就是‘风’,虽然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茶楼,但是很多人热衷于在这里认识别人,有可能会带来一些惊喜。”

华灯巷过后,竹水鸮和竹水鹬又安排了新的行程。可伊洛娜都快以为自己和薇萝拉就是来旅游的,薇萝拉玩得开心是她的本性,而她自己要负责的将慢慢变多,如果这次来到异域能够把史册带回去,这对于整个家族,对于可伊洛娜自我也好,都是一次地位的提升。

“这里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异域人的地方建造?!难道没有人觉得奇怪?”“当然有啊,所以那些觉得奇怪的人就看看去了,结果发现只是‘俱乐部’之类的,而且‘风’本身的经营管理就很严谨,还曾经几次列入‘重点表彰经营单位’呢。放心吧。”

在现代的社会中,一座融合了九洲和樱水的古风建筑就这样拔地而起,而且招牌上还大剌剌写着“风”这个字,能不显眼吗?这里的老板也是很努力了,这么大的建筑要让工商部门放心的难度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

“那么……你们带路吧,一切都安排好了对吧?”一开始,可伊洛娜还以为竹水鹬和竹水鸮已经办好了,然而……“是啊……安排好了……还要请可伊洛娜伯爵,呃……”“伯爵也不是不知道,我们毕竟只是开甜品店的,也没有什么爵位,所以还要借可伊洛娜的头衔一用。”现实很不客气地把可伊洛娜意料之中的事实告诉了她。

“诶……”薇萝拉“叹了口气”:“算都算得出来。”

竹水鸮赶紧圆场:“好啦好啦,我们还是赶紧走,要不然待会预定的位置就被抢了。”“嗯?!”

果不其然,当竹水鹬到“风”一楼的接待台去确认预定信息的时候,接待员给她一个坏消息:“不好意思,鹬小姐,因为您暂时还没有获得爵位,而不幸的是,刚才正有一位男爵来预定。按照规定,我们只好把您预定的位置转交喽。”“哦耶,是吗?”但是竹水鹬的身后可是可伊洛娜和薇萝拉啊:“我这可是有一位伯爵哦,确定男爵爵位比伯爵高?”

她这一说,那个年轻的女接待员就有点紧张了,但是还是回了一句:“那位伯爵在哪?名字呢?哪个族的?”“可伊洛娜?薇薇安,蔷薇族,亚诺瑟?薇薇安和雅拉娅?维尔拉的后代。”可伊洛娜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走过来,冷不丁吓了竹水鹬和接待员一跳。“可伊洛娜!这样好吓人!”“呃……呃……真的……很抱歉,居然不知道是可伊洛娜伯爵,失礼……”

“啊喂,现在伯爵已经是全部人都护着你的情况喽,不装点架势对不起你这个头衔啊。”竹水鸮悄悄提醒道。

装点架势?虽然可伊洛娜平时也没有装架势的兴趣——因为没有人不认识她。但是既然在这个陌生地方还有人认识她,那也不用客气了。“啊喂,我说,居然把伯爵的茶位让给男爵,这符合规矩吗?给个说法?”可伊洛娜装作很不满,一掌拍在柜台上,“质问”那个接待员。“是是是!现在就立马修改!”那个接待员慌忙道不是,一边去拨电话的拨号盘,“给我。”“诶诶诶!”竹水鹬还不忘仗着可伊洛娜,一把夺过话筒。

“喂?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对不起,男爵先生,您所预定的茶位已经转手。”“什么?!”“您预定的茶位已经转交给可伊洛娜?薇薇安伯爵,如果您没有其他疑问的话,还请下次尽早预定并且不要忘记祈祷。”讲完,竹水鹬立马把话筒交还给接待员。

“啊~今天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个大佬在一边当靠山的感觉,太好了。”

不一会儿,本来只是普通茶客的竹水鸮和竹水鹬立马被视作是可伊洛娜伯爵和薇萝拉子爵的朋友——可以享受接近伯爵头衔的待遇。四人被恭恭敬敬请上楼,茶和点心都给准备好了,而且还是好茶名膳。“这个,冰糖燕窝,好吃的,而且还很补。”“呃……这是什么玩意?”

竹水鹬一来就看见了燕窝,虽然她没吃过,但是可伊洛娜和薇萝拉也没吃过,况且她们没吃过的时间比自己长得多。“黏糊糊的……咿~好吃吗这东西?”可是,薇萝拉看燕窝的卖相不好,也登时没了胃口。“对啊,而且这个名字……”可伊洛娜很不相信居然真的会有人挖燕子的巢吃……

竹水兄妹对视了一下,看来这两份补品,今天是要落自己肚子里了。

“那……两位尝尝这个?绿豆糕。”“这又是什么?看起来硬邦邦的……”“不不,绿豆糕是一种九洲糕点,软而不松、甜而不腻,本茶楼采用上等的绿豆和桂花,由顶尖九洲厨师制作,希望伯爵和子爵能够吃得开心。”

于是,侍者们又端上了一碟绿豆糕。“甜是甜,但是……这也,太干了点吧?顶级厨师就这样吗?”“呃……那是因为这种糕点就是要干啊……太多水了就……”最后,还是侍者们端上来蛋糕,这才让可伊洛娜和薇萝拉吃得香。

“你们说的,可以遇见人,在哪?”“那个呀,是这样的,这里是茶室的包间,如果要到‘交流区’,请往那边走。”

“别那么快嘛,可伊洛娜。”“对啊姐姐,蛋糕还没吃完呢。”

可伊洛娜没有多留一会,只是吃完了自己盘里的蛋糕,就急着去找人。“往这边。”“谢谢。”不过,刚刚还很安静的茶室在转角后就变得些许嘈杂起来。“好多人,可是,要从哪里开始?”不过,经过可伊洛娜的观察,发现虽然这里的人多,但是大多都是孤身一人来的,只有几个真老友在喝茶下棋,其他的人要不就是坐在茶位上,把一件件的东西放在茶桌上,然后给自己对面那没有人坐的茶位摆上一杯茶。有些人则是手上握着茶杯,腰间佩戴着或大或小的锦囊,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就像咖啡厅,对吗?”“嗯,这是已经是一种文化了。”“在东方,‘咖啡厅’就是‘茶楼’。”

说直白一点,实际上就像是古董市场,如果看上了什么东西,就要坐在卖家的茶桌的空位上,想成交就要喝卖家摆好的茶,如果不想成交或者晚些成交,就必须喝半杯茶,茶杯必须是可以轻易分出“一整杯”和“半杯”的。

“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是想买也看不上眼。”逛了一圈,可伊洛娜没有瞧见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当然,不少人也听到了,只不过因为可伊洛娜是伯爵,而且还是纯血统,所以不敢怒不敢言,只得暗自责怪那些玩意儿不够好。

“诶诶,可伊洛娜,看看那个怎么样?”竹水鹬突然拉着可伊洛娜,悄悄指着一个茶位。那个茶位上端坐着一个蓝紫色头发的少女,第一眼感觉她似乎很邋遢,因为其他人即使没有西装革履,也至少体面,可是她的头发却长得几乎快要着地。其他人的茶桌上都是很整洁的样子,而她却仅仅有一个看起来已经褪色的小袋子,一本看起来很老旧的书放在了桌子上。“她?”一开始,可伊洛娜还以为竹水鹬是在开玩笑,因为那个少女不仅邋遢,更是连茶也没准备好。

这时,少女轻轻转头看看四周,当她看见可伊洛娜的时候,飞一般地把头扭回去,迅速冲好了茶。“她在等我?!她?!这是什么人,居然要我来……”“诶诶诶……”可伊洛娜刚要回头离开,但是竹水鹬拉住她:“你知道她是谁吗?那个人可不是一般的人,我相信可伊洛娜也感到了,她的寒气很重,但是她并不是那种人。能够被她暗示请茶的,也估计只有像伯爵你了。去看看嘛,又不是强买强卖。”

说不过竹水鹬,可伊洛娜只好去了。

“午安。”“……午安。”“可伊洛娜?薇薇安伯爵,您好。”

确实,可伊洛娜的感官没有错,少女的脸白皙得几近苍白,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令人不适,仿佛回到了凛冽的冬天。“您是?我们在哪见过吗?”“我是斯卡蒂?星,我相信你已经见过我姐姐,星幻了。”她的眼睛也是荧光绿色的,但是和星幻简直判若两人,很难想象这居然是星幻的亲妹妹,这是得多疏远啊。“对不起,如果让伯爵感到不适的话。我平常只在海里。”

不用斯卡蒂这样说,可伊洛娜也看得出来,那双眼睛,澄澈,澄澈到如同是完全由水组成的一般,倒映出斯卡蒂对陆地的失望和对海洋的向往。“如果伯爵想要的话,”斯卡蒂把那本老书推到可伊洛娜面前:“三个玖银就行了。”那本书看着很老,海蓝色的封面上用圆体字写着“The diary of sea”(海之日记)。

“这是?”“我从一个很深的遗迹里发现的。但是我从来就没有翻过。”

“嗯……这可是很少的古董呢,如果……”“不关你事,哪里凉快哪里呆去!”“哇啊!”竹水鹬正要怂恿可伊洛娜,斯卡蒂的眼睛突然就锐利起来,用冷冷的语言驱逐竹水鹬离开。“冷静些,斯卡蒂小姐,她是我朋友。”“伯爵的朋友没有权利干预,这一点,伯爵应该意识到。”

可伊洛娜想了想,喝了半杯茶:“我会先考虑考虑。”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可伊洛娜刚要起身离开,斯卡蒂突然就像剑鱼般一跃而起,手狠狠钳着可伊洛娜的手臂:“成交或者不成,只有这两个选择。”寒冷透过了丝绸袖,寒意顺着手臂爬上了可伊洛娜,望着斯卡蒂那双突然就像恶魔的眼睛,可伊洛娜的心突然噔一下,选择了妥协,“好吧,我不买。”

斯卡蒂放开了可伊洛娜的手,夺过了茶桌上的书,迅雷一般装进那个小袋子,然后飞一般地跑了,直接从这一层楼跳下了一楼。

“那个人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啊。”“唉,斯卡蒂的性子就是这样,从小就对陆地极度排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就连星幻小姐也是,只知道她一年除了五天会回到陆地上,其他时间她都在海里。当然啦,她和星幻小姐一样都是海燕族,所以不用担心她会从此在海里没了音讯。”

“真是可怕的人啊。”“是啊,我也有这样一种感觉。而且那是什么态度啊,我真的还没有在这里见过这样的人。”“不,斯卡蒂会那样子,一方面是她比较排斥陆地,另一方面,她始终还是个小孩子。”

搞砸了这场生意,竹水鹬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我……我不应该插嘴的。”“不,你没有错,”可伊洛娜回复道:“给建议本来就没有错,而且我和薇萝拉还是人生地不熟,大概也猜到了这边或多或少会有些差距,没有你们,估计我这个伯爵就要被人笑话了。还是得谢谢你和竹水鸮的。”听完,竹水鹬微微点点头。

“话说回来,薇萝拉呢?”“她和我哥在一起,估计在哪里看着我们吧。”

竹水鹬只猜对了一半。

“榭阳?真是巧啊。这位就是榭姐姐吧?”“不敢不敢,还要感谢伯爵救舍弟命之恩。看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唯有自己一手工编织的捕梦网,希望伯爵能笑纳谢礼。”

榭阳和她的狐妖姐姐一起来到“风”,刚好刚才就看见了斯卡蒂突然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钳住可伊洛娜,不止是那些陌生人,就连她自己都差点拿出手里剑了。“薇萝拉,过来。”“嗯,刚才那个大姐姐太可怕了,我站在这里远远看着都觉得恐怖。”“诶?!薇萝拉居然对你亲近?”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榭水音,是榭阳的姐姐。”“果然,真的是……”“希望各位不要见怪。”

即使早有耳闻,但是第一眼见到榭水音和榭阳站一块还是真的很难想像他们是姐弟。相比榭阳那个只比薇萝拉稍稍高一点的个子,榭水音却已经高过了可伊洛娜——薇萝拉才138cm,而可伊洛娜可是有整整178cm,而目测来说,榭水音至少也得186cm(不算耳朵)。因为她是狐妖族和蔷薇族的混血,原本应该是青色的眼眸此刻是鲜红色,而且因为这样,所以她只有三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不过她的发色(还有狐狸耳朵和尾巴的毛发)和榭阳的发色很相近,只不过她是“白到泛银”。

“我猜,我祖父为我们预定的茶座转交到伯爵手上了吧?毕竟我们听到是可伊洛娜伯爵也是挺惊喜的。”“真的吗?!哇哦……晚些时候帮我们向榭尔先生道个歉,啊,是应该向你们道歉。”“不必不必,伯爵把我从病魔手中救回来,救命之恩还无以回报,小小茶座不过是意外的小回报而已。”

两方人唠嗑了几句,榭水音从自己的红樱和服里拿出一本圣兰德风格的书,那本书封面很精美,印刷着烫金和烫银的字母,看起来好像是才刚刚上市不久的,但可伊洛娜和薇萝拉都可以感到那本书的岁月感。“这是什么?”薇萝拉问道。“啊,就是祖父这么多年来苦心研究的日记,是我们族(蔷薇族)上不知道那个人在搬家途中落下的,于是祖父就想通过这本日记来找寻丢失了的史册。直到前几天他遇见伯爵后,才想到把这本日记交予你们。请妥善地保管好。”榭水音详细地说明,并双手奉上,薇萝拉也双手接受了。

“果然,纯血统还是有优势的吧。”

纯血统可是碾压一切的混血,连这里的非同一族的茶客,也能感受到可伊洛娜和薇萝拉的纯血。

“大家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啊咧,午餐开始了吗?”“嗯……对于伯爵来说,甚至可以在半夜吃早餐——只是也没有多少人会在我们这里住客房而已啦,嘿嘿……”

原来“风”还提供这种服务啊。但是可伊洛娜顾不得什么,因为薇萝拉和她自己已经有比较长时间没有吃到带点血味的东西了。于是,“各位,我们吃午饭吧。”“啊,这么快吗?”“好吧。我也无所谓。”对于这顿午餐,竹水鹬和竹水鸮表面上就像没事一样,但实际上心里可高兴了。“可是,伯爵不会……”“啊呀,榭阳,你难道不想(小声地)……我知道伯爵的好意,可我们这也不好意思啦。”榭水音在榭阳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不会啦,大家一起吃饭才开心嘛。”“对呀对呀,而且我和姐姐还靠你们帮我们推荐呢。”可伊洛娜和薇萝拉都开口挽留。

所以……“啊呀呀,这个炭烤的羊排是真的好吃……伯爵眼光真好呢……”“啊是嘛,虽然我们要吃生一些的,不过感觉熟的也很香呢!”榭水音和榭阳凭借着优秀的配合,成功“带偏”可伊洛娜和薇萝拉。不过,“啊呀,我得去银行拿些经费出来才行呀。”“快去快回啊姐姐……还有好吃的虾饺呢!”

“您好,请帮我翻翻圣兰德银行。”“好的……”

在可伊洛娜等着财务员翻账簿的时候,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她突然注意到了一个鲜红色头发的女孩,同时那女孩也像是第六感起效一般转过头注意到了可伊洛娜。可是还没有等可伊洛娜反应过来,她又转过头离开了。

“可伊洛娜?薇薇安伯爵是吧,这是您在圣兰德那边的银行账户。”“啊……啊,好的,谢谢。”

她反正也顾不上什么了,回去享口福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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