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雅各布港,还是天气晴朗呢,阳光明媚的。华灯巷,星幻工作室。
“哟,这不是薇萝拉吗?问一下,你姐姐去哪里了?只有你一个人吗?”“对,我和姐姐这几天都在学习异域人的生活方式,所以她就和榭姐姐一起走了。”“可是……薇萝拉你这幅模样……也不像是异域人平时的穿着哦?”“呃!”
原来是来问星幻一些事情的,于是,星幻也给薇萝拉倒上一杯茶,让她慢慢说。
“这,是不是就叫做‘白嫖’啊?”“啊咧?这么快就学到一个新词语了么?哈哈……‘白嫖’一词应该更加适用于看视频或者追爱豆时,本意就是‘不花一分钱’或者‘连点个赞、投个币,甚至发条弹幕也不’的意思。嘛,毕竟薇萝拉你还小,只要记住这个词是非正式场合词语,和别人说话时候也不要用就行了。”
“可是可是,星幻姐姐如果是这样说的话,为什么薇萝拉也能够听见一些人说呢?”这下子可把薇萝拉整蒙圈了。“啊,星幻姐姐都说了,这个词一般比较流行于朋友之间,所以要和客人们聊天等时候不适合使用,懂么?我也觉得薇萝拉这种大小姐肯定不会随便用这种词语的,对吧?当你慢慢地了解这个世界,你会发现实际上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你需要正确的价值观才行。”星幻轻轻地拍拍薇萝拉的头发,耐心地对她说道。
“嗯……薇萝拉知道了。”“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有了,谢谢你,榭水音。”“噢,不必感谢,但请让我向您请求一件事情。”
可伊洛娜头一歪:“啥事呀?”榭水音于是说道:“我听说过,可伊洛娜伯爵是大名鼎鼎的艺术家雅拉娅夫人的女儿,想必您的艺术见解也一定不凡,而且今晚的‘风’将会有一场精彩的戏剧表演,但是很不巧的,我们有一位演员不能前来,这可让我们这些人急坏了,所以能否……”
虽然说雅拉娅确实是有名的艺术家,而可伊洛娜的艺术天赋也是与生俱来的优秀……“好吧,不过,是哪种戏剧呢?”“稍后会详细说明的,让薇萝拉今晚有个惊喜吧?我会让榭阳把邀请函转交给薇萝拉的。”
这场戏剧,可是为一个大人物而演出的。“侯爵,您的房间已经订好了。”“嗯,知道了。今晚的那场戏呢?”“听负责人说,将有意想不到的惊喜,而且还请您只要安心地看就行了,没有差错的。”
与此同时,薇萝拉和星幻也拿到了剧场邀请函,实际上按剧场的规则,像可伊洛娜和薇萝拉这种纯血统族人是一定要邀请的,毕竟雅各布港也就除了她们以外没有蔷薇族的纯血统族人——实际上其他族的也少之又少——这能不邀请吗?至于榭阳,是因为榭水音也是剧团的,榭阳拿到邀请函也情理之中。
“什么?!姐姐居然去剧团了?!”“嘘!别太大声啊,这可是大秘密,被别人听见可就玩完了!”“哦哦……这么神秘。”“还不是因为有大人物。”
“哪个大人物这么大阵仗?还要‘风’亲自主动给他(她)办一场戏?”“我也不知道呢,但还是感谢你能来帮忙。”
可伊洛娜和薇萝拉脑子里想着一样的问题。而可伊洛娜则在那个“没能来”的演员的休息室里准备。“哟……居然是和风,樱水就是这种风格的对吧?”“啊,是的,可伊洛娜厉害,一眼就看了出来。这边来,”榭水音不忘称赞一番,再把可伊洛娜拉到了日式衣柜的镜子前:“里面就是戏服了,不知可伊洛娜可否曾经穿过九洲的传统服饰?”“这是谁呀?”可伊洛娜问道。
榭水音向她解释,原来这戏团的戏子之首,是一位叫做苍小玫的异兽族人,她来自九洲,以戏剧为擅长,“喏,这就是苍小玫老师的容貌了。”“嗯……看起来人挺好的。”榭水音递给可伊洛娜一份雅各布港的旅游导览(没错),上面就有苍小玫的照片:柳绿色的长发犹如柳树一般垂下,还扎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鼻梁上架着一副琉璃框的圆形眼镜,身穿着的蓝色长袍上印着一条铜绿色的神龙。“她虽然很温柔,但是骨子里可是一个死严苛。”
“我们到了,侯爵。”“噢……这列车可真是快,都快把我的头发给甩掉了。咳咳……今晚的主演是不是苍小玫老师?我可要亲自去和她道个好。”“您就别跟人家恶作剧了吧……”
于是,一个大人物就这样“溜”进了剧团的后台,简直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走廊里刚好两个配角在看剧本,然后就看见了偷偷溜进来的那个大人物。“嗯?我们今晚要演战争戏剧么?”“没有啊,怎么了吗?”“看那个人,为什么穿着……那个国家的军服?”“她要去***的休息室吗?!我记得那里面……”
“嗨~苍小玫老师,贵安……呃……”然而……休息室空无一人……“嗯……衣柜,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嘿嘿~”于是过了一会儿……可伊洛娜回到休息室,刚刚才不花多少力气就把剧本记下来了:“啊……我们不用担心今晚演出的事情了,‘我为您带来了好消息’。”然后,“谢谢!我也为您带来好消息!”“什……”可伊洛娜突然听到了明明“没人”的柜子里面发出人声,跟结冰般愣了,不等她反应,这柜子就像跳杀一般跳出来一个“大军官”,“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可伊洛娜盯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个人吓得连连后退,一个不小心跌到了软绵绵的坐垫上。
“啊哈哈哈……”得手的“军官”开心地拍着手,笑着说道:“肯定吓到你了吧?苍小玫老师。”
“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那里面!!”可伊洛娜吓得可不轻,但是还没有把心脏病吓出来。“我还以为您不知道我呢。就不要小孩子脾气啦,苍小玫老师……呃……”等“军官”定下神来好好一看,才发现那不是什么“苍小玫”:“你是谁?苍小玫老师去哪里了?你是她的学生么?”
但可伊洛娜更关注的是眼前这个人:“你不是军方的人物吧?演员吗?我没听说今晚有战争戏剧啊。”“呃……对,没错,我是‘军方’的人,”那只好将错就错喽,“军官”一把把可伊洛娜从地上拉起来:“我告诉你,我可是正规军,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演员,既然你不愿意开口,那我也只能对你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了,哼哼哼……”
可伊洛娜也不信这个所谓的“军官”这套戏法,于是甩开她的手……就在这时……“等等……你是……”两人同时有了这种感觉……“告诉你啊,我就先留着你,毕竟晚上可是有VIP要看演出,然后再把你送去……嘻嘻~‘审讯’~”
到了戏剧快开始的时候,收到了邀请函的贵宾们都到来了。“哇……好热闹呀……”挂着灯笼的大堂里,穿着各种款式礼服的贵宾们都穿过华丽的九洲风格大厅,前往剧院。原本人流分散无律,直到……“看那个人啊!她居然穿着军服,而且还是……”“她就是……海希丝侯爵吗?”
金发红瞳、魔鬼身材、帅气的黑色军服,仿佛这富丽堂皇的一切就是为了配合着她的气势一般,那些穿着礼服的贵宾在她面前完完全全失去了仅有的一点光彩,人人都自觉地站到两边去,为她那随风飘起的大衣让出了一条路。
“海希丝?薇薇安侯爵,就是她,为什么?”榭阳也被她的气势镇住了,没敢多出大气。“原来这就是蔷薇侯爵的气场么……感觉她就是可以征服海洋的人呢。”星幻和榭阳一样,自觉地为她让开了道。“真是可怕的气势,光是看着那身军服,就知道对方即使不是真正的军人,也有着军人般的意志……简直是……”薇萝拉甚至颔首致意,为她示敬。
令人没想到的是,海希丝也对着薇萝拉颔首致意:“薇萝拉?薇薇安子爵,这里是海希丝?薇薇安侯爵,多谢您的致意。”“不……不……能向侯爵致敬,是鄙人的荣幸……”失去优势的薇萝拉就像君王的臣子,恭恭敬敬、战战兢兢。“嗯。你就和你的朋友们随我来吧,跟紧我。”“是……是!”
走进了海希丝的光圈里,不管是榭阳或者星幻,就连薇萝拉都感觉得到,自己已经顿时不是普普通通的人,似乎超凡脱俗一般。一路跟着海希丝,到了最高级的包厢。“随便坐吧,各位,用不着客气。”
直到海希丝坐下之前,没有人敢先坐下。“海希丝侯爵,这是红茶。”“嗯,也给他们端点什么吧。去问问。”
只在随从询问薇萝拉三人要喝点什么茶的时间,剧场的灯笼黯淡下来了,渐渐地,戏台边上的莲花灯泛着光芒,把空荡荡的戏台照亮了。
“终于开始了吗?”海希丝饶有趣味般,望着戏台。
不一会,随着悠扬的音乐,五位戴着半面狐狸面具的舞者缓缓入场,为首的就是白色和服的榭水音,她戴着的狐狸面具和她的白狐狸耳朵显得十分相配,毛绒绒的尾巴更是很般配她这个狐步舞者的角色。“那是榭水音姐姐吗?”“嘛,毕竟我姐姐也是个狐妖族嘛,会跳跳舞也是天赋了啦。”
“嗯,我能感到那个女孩的血统里,优雅之间泛着一种狡黠,而且很明显的狡黠胜过优雅,这也是为什么她有狐狸的耳朵和尾巴。”海希丝依旧保持着兴趣。“毕竟也不是国家级剧团,海希丝侯爵还请凑合着欣赏吧。”“Nein,我只希望看到我想要看的内容,这和等级没有任何关联。”
音乐缓缓结束,四位舞者缓缓退场,榭水音留在戏台上。她拿下面具,宣布今晚的戏剧开幕,现场响起热烈掌声。
“前菜还不错吃,”海希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红茶:“主菜肯定也不会让我失望。”
主戏开场了,戏是根据民间故事改编的,大概就是一才女得到狐妖的帮助得以在当时的社会中得到一席之地,但狐妖后来要把成果给收回去时却在和才女的对对子比赛中败下阵来,狐妖自叹不如,将它的孩子嘱咐给才女后进山清修。“我很喜欢这个故事,不过至于这个故事到底是不是确有其事嘛……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毕竟是民间故事。”
薇萝拉附和着点点头,说道:“没想到侯爵大人居然也喜欢这种故事。”“啊,还是不要叫我大人了吧,怪别扭的,”海希丝道:“如果愿意的话,叫我海希丝姐姐就行了吧,毕竟我也讨厌同族人之间还要这么称呼。”
果然,可伊洛娜身着白色的长袍,头发扎起来,用簪子盘上,手上抱着泛黄的书本,淡妆轻抹,完全没有了作为蔷薇族伯爵的那种高雅。“这气场不错,够入戏,”就连海希丝也频频点头说好:“能够让人第一眼看得出作为书生的形象而没有让本身作为贵族的身份影响到扮演的角色。不愧是,维尔拉公爵的女儿。”
“原来海希丝姐姐已经见过我姐姐了么?”“啊,刚才想去后台先见见苍小玫老师的本尊,结果却得知今晚苍小玫有事没来。于是我就问了她几句话,然后就等着看戏了。”
“但是,能够演得如此传神……”榭阳也不禁感叹:“真不愧维尔拉公爵给的天赋。”“嗯嗯,我今天才见到可伊洛娜伯爵能够胜任这个角色,实在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星幻也和大家的观点一样。
戏正到了高潮部分——也就是狐妖和才女对对子的部分,可伊洛娜和榭水音按照着剧本要求,榭水音被可伊洛娜对输了,本应该就此结束……“且慢!大胆狐妖!居然妄想以演戏代替吾之名气!”却突闻一声大喝,一位草青色袍子的少女疾步奔上台来,指着可伊洛娜的鼻子道:“莫要以为没了耳朵和尾巴我就不认得你了,狐妖!”
“什么?!”“纳尼纳尼?!”“What happen?!”
现在无论是薇萝拉、榭阳、星幻还是海希丝,心里都只有一句:“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伊洛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榭水音偷偷地捏她手腕,示意可伊洛娜:即兴发挥。“你没告诉我还有这一出啊……”“诶诶……别生气,这不是我想出来的主意,是苍小玫老师的主意——她也想了解一下您的厉害啊。”
“你们骗过了百姓,骗不过我!”苍小玫一挥衣袖,道:“要是把这位子拱手相让,那我岂不是颜面尽失?”
“那倒是来看看谁才是假的,狐妖。”可伊洛娜对上苍小玫的眼神,两人目光一相交,就知道对面都不是省油的灯。在场许多人都起立,就连海希丝也是站起来,看着这一场简直出乎意料的戏。
“戏台上,青衣挥、白袖转,思君歌女花红妆。”
苍小玫一开口就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朝廷里,龙椅摇、蟒袍散,忧国贤臣显愁容。”
没想到,这超出剧本的对子,可伊洛娜只不到几秒便给对上了。“对得好,虽然有些不整,能够这么快也是厉害。”苍小玫心里暗想,但戏还在演呢:“哼,倒是不错。”
“轮到我出对了,听好:绯红残樱道夕阳,夕阳更说友人行。”
“嗯……翠绿艳柳念春风,春风还诉英雄归。”苍小玫也是思索一下便流利答出:“如果就这点能耐的话还不够呢!”
“那来啊,”可伊洛娜也不怕苍小玫这一番“挑衅”:“试试看?”同时也反过来“挑衅”了一下她。
可以说,现场两人的互相“挑衅”把这场即兴演出推到了一个新高潮。观众们纷纷鼓掌道好。“柳絮风起,正是窗外飘雪时。”苍小玫手轻轻一挥,说道。
可伊洛娜想了想对道:“珠帘摇曳,如若心里思伊人。”
观众们再一次鼓掌。“真是没想到,果然高手对高手。”“这出戏原本有这一段吗?”“大师中的大师啊。”
甚至就连海希丝也称赞这一出戏:“我可算是知道了,这正是苍小玫老师的‘阴谋’,不过也算是够聪明。”“什么什么?这难道不是剧本吗?”薇萝拉听得一头雾水。
“不,不是的,与其说没按照剧本来,不如说是按着苍小玫的剧本来,”榭阳看出来了:“同样都是出生不凡,苍家是书香门第,而维尔拉公爵身为国宝级的艺术家,可想而知后代——也就是可伊洛娜姐姐和薇萝拉你——这血统里一定流着公爵的艺术之血。当这两极相逢,必定会不可避免地炸出来火花——现在就是看谁更加闪耀了。”
掌声又双叒响起,这场即兴的对对子似乎永远不会停下,热情也永远不会消散一般。而可伊洛娜和苍小玫虽然身处戏台,但是这场较量是专属于她们的,即使是观众们的欢呼也不能影响到这一场比赛。
“腊梅还胜三月红,莲花婷婷甚牡丹。”“翠竹不倒正月寒,白杨挺立若泰山。”
“三言两语,一字二顿三不明。”
可伊洛娜出的这一对让苍小玫思考了一会儿——可能是烧脑过头了吧。“如何?答不上来了?”
“且慢!”苍小玫立刻弹指:“一日三餐,一粥一饭两粉肠。”“什么嘛!这算是什么对子嘛!”可伊洛娜虽然不喜欢这种半强行押韵,但是,苍小玫说:“对子要什么?押韵就完事了。狐妖连这都不知,莫不是慌了?桂花糕,龙井茶,清香扑鼻洗心房。”
“呃……”“如何?”
“该死的,我必须要点一份桂花糕和龙井茶才行了。”海希丝打趣地说。
当然,可伊洛娜也不愿服输,但思考的时间拖了一会:“马卡龙,威士忌,甜辣入口显高雅。”
“不错嘛!真是厉害!”苍小玫抱拳道:“狐妖已经了解得比我还多了,看来不是狐妖假扮,而是在下眼界狭隘,今日在此能遇到你,实乃本人之荣幸。”“外邦之物,只是作对子的灵感,我只是一时想到而已,”可伊洛娜则习惯性地鞠躬:“今日能够与你在此对对子,也是吾之幸运也。”说罢,可伊洛娜转身对榭水音说道:“我们回去吧,还需努力修炼才行呢。”“是,姐姐所言极是。”当然,榭水音也会意,和可伊洛娜、苍小玫一起向在场的观众们鞠躬致谢,随着幕布降下、在观众们的掌声中,她们退下了舞台。
“太棒了!”海希丝欣喜地鼓掌:“我待会要请戏团的各位享受马卡龙。”“还有我们!”“我吗?”“就……不用了吧。”
戏剧落下帷幕,但是海希丝才刚刚认识可伊洛娜和薇萝拉,她们还没开始互相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