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新月,是一个孤儿,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新月这个名字还是师父给我取的,与此同时我还是一位新使,你一定很好奇什么是新使?其实我对新使没什么概念,只知道它很重要,师父从小教育我,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高家后人。
其实我是很抗拒这个身份的,因为从小到师姐们都不停地给我灌输新使这个身份很危险。千年来,每一位新使都不得好死,她们给我说了每个新使的故事,那可是我童年的阴影,现在想想都浑身发抖。
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这个新使不是通过选拔选出来的,而是靠天意。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这么不靠谱的方法。
在我被师父从山地下捡回来的那一天,天有异象,夜空中出现了红月,那个月亮红得吓人,像是装满血的圆罐子。
就因为这样我变成了新使。
等到我从昏迷中醒来就看到一群人围着我,那时候我还以为闯进了什么传销组织。不过还好,她们都不是什么坏人,尤其是师父,她对我格外上心,虽然我知道因为新使的身份。
等到我完全康复之后,师父就告诉我,我是新使,并且给我取了新的名字——新月,千年来每个新使都叫这个名字。
因为醒来后的我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所以我稀里糊涂地接受了这个身份,然后我就悲剧了。
在那之后的每一天,我接受了惨无人道的训练,一天到晚不是练武,就是看医书。那时候我才不满十岁,对这个世界了解不深,但我知道我是被人抛弃的孩子,所以我没有怨念,师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慢慢适应新使的身份,也开始了对这个身份充满了好奇心。我每一次问师父,我为什么要守护高家后人,因为要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赴汤蹈火,甚至要把他的性命放在所有人之上,任谁都接受不了。
师父告诉我,高家对新月族的祖先有恩,所以为了报恩,新月族的祖先创立了这个家族。当我想知道更多,师父就避而不谈,我问师姐们,她们也不知道,她们只知道新月族的延续靠着高家人,同时新月族也世代守护着高家,这算是一种平衡的关系。
好吧!我认命了。
渐渐地,十年过去了,别的师姐都在山下学习,只有我日复一日重复着练武,看医书的事。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冲进师父的房间问:“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山?”
师父放下手里的书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新月,师父现在不让你下山是为你好,等过一段时间高家人就会把你接回去的。”
我每每听到这话就郁闷,心里埋怨道:“这些话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就没有兑现的时候。”
一阵风吹来,师父咳嗽几声,我连忙给师父倒水,并且轻轻拍着师父的背。
“师父,您又咳嗽了。”
师父拍拍我的手说:“没事,老毛病了,吃点药就没事了。”
我听到这句话就来火:“师父,您都病成这个样子了,高家人怎么就无动于衷呢!我们世世代代替他们卖命,他们可倒好,过河拆桥。”
师父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师父尊敬高家人,我说出这样的话会让她伤心,所以我连忙认错:“好了,师父,我错了,您别生气,气坏身子就不得当了。”
师父站起来,看了门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纠结。
“师父,怎么了?您这几天都心事重重的。”
师父叹了口气说:“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什么事啊?”
师父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新月,我知道这些年你被困在山上,心里一直不乐意。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做出违背本心的事。”
师父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些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笑着对师父说:“师父,你知道的,我不是真的埋怨,而是替你和新月族的历代祖先觉得不值。”
“值。”师父加重语气地说出:“值”
我不理解师父,当然我也不会去埋怨自己的命运,这些年在师父面前发的牢骚只不过是为了让师父可以为自己活着。
“师父,您这一生都是为了高家人活着,您太累了,该休息休息了。您放心我一定会继承您的心愿,好好保护高家后人。”
师父看着我欣慰地笑了一下,我把师父扶到床边,就退下了。
师父看到我出去,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书架旁边,扭动了上面一个瓶子,然后书架分开,后面出现了一个密室。
师父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女子的画像,仔细看看,画里的女子和我有一点相像,可仔细看看,画里的女子明显比我年纪大。
师父把画从暗黄的墙上取下来,用指尖轻轻碰触画里的女子,随后把画卷起来,打开旁边的木箱子,轻轻地把画放进去。箱子里的画已经太多了,这张画放进去已实属不易,且这间屋子里少说也有七八个这么大的箱子,可见这么多年来有多少前仆后继的新使流逝于时间长河之中。
坐完这些之后,师父拿起书桌上的画挂在了墙上,这幅画画的是我,很新,与刚刚拿下去的画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上去这么年轻的新月看上去却好像过了千年,她身上的宿命因她而起,也最终因她而灭。
缘起缘灭终需时啊!
夜半时分,我偷偷溜出去,她慢慢打开房门,用着最轻的步伐走出院子。
我走出去的那一刹那,憋着的气一下子抒发出来,看着师父房里一片灰暗就知道又溜过去了。
我得意洋洋地笑着,然后看着院子里的竹子和草房,心里一下子五味杂陈。也不是因为我嫌弃这样的生活环境,只不过总是觉得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还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很奇怪。平时除了基本的通电设施,其余的电器都没有,也对,住在半山腰上,就算要接电路也是挺麻烦的。
每次师姐从山下带新玩意回来,我就像看见新大陆一样,好奇得不得了。
师父虽不让我接触手机这样的科技产品,但是对于师姐的物品,她是没有反对的,我就当成是她默认了。
借用二师姐的一句话:“新月啊,你这样的人就算是到了古达也是能活下来的。”
其实仔细想想也对,我从小接触的东西都是很落后的,虽然通过书籍我可以认识我所处的世界,但是我从来没有真正地接触过它。就连我看的书绝大多数都是那种古人看的书。
我蹦蹦跶跶地往山上走去,经过半个小时左右我到了山顶的一间草屋,非常熟练地把门撬开。
山上是禁地,除了师父谁也不能上去,就连我这个新使也不行。
但是嘛!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很好奇,越说不让做的事往往会有很多人去做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
我打开门,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水果,笑了起来。
拿起一串葡萄,一颗一颗往嘴里送,边吃边说:“你又给我带好吃的了。”
我的眼睛看着葡萄,四周也没有人。
这时候有个声音突然出现:“你今天来的有些迟啊!”
我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莫名的开心,就像第一次听到他声音时的欣喜。因为我从小和师父相依为命,几乎见不到外人,更别提男人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声线很柔和,柔而不妖,他的声音就像四月的风一样可以抚慰人心。
我放下葡萄,走出屋子,坐在台阶上,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双手托着腮,看上去愁容满面的样子。
“怎么了?不开心吗?”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嗯,师父的病又加重了,我不能下山,学的医术也派不上用场。”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看开点,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接受不了,师父的病一天天加重,我就只能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说话了,我眼角泛着泪光,克制着情绪,然后长舒一口气,站起来说:“你还在吗?”
“我在。”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没走,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可以安慰你。”
“你不用说什么,就这么静静陪着我就可以了。”
“好。”
我微微一笑问道:“今天准备一些什么故事说给我听啊!”
他迟疑了一会儿,说:“我今天和你说说天之涯的故事吧!”
我眉头一皱说:“天之涯?这不就是这座山,困了我十多年的山。”
“我要说的是关于天之涯的诅咒,相传每逢红月,就是时间之门被打开之际,时间会发生扭转,也就是你所知道的穿越。”
我在心里犯嘀咕,“这不是好事吗?怎么会是诅咒?”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穿越的,必须是上天认定的人才可以,而穿越者会经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最终永世不得超生。”
我听完他说的话,一脸不可描述的表情,心想:“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离奇的事。”
我问他:“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看你。”
“这么玄乎吗?你可从来不说鬼怪之类的故事,今天怎么变性了?”
“新月,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听到他这话,我瞬间像抓住了机会,顺着他的话说:“好啊!不过一来一往嘛!你也有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就不问问我是什么要求吗?”
“能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我的武功在你之下,你想要我的命分分钟的事,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我身上更有价值的事了?”
“我要你答应我这几天都不要来这里了。”
“为什么?”
“我这几天不会来这里了,你也就没有必要来了。”
“你是有要紧的事去办吗?”
“嗯。”
“好吧,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答应你。”我沉默了一下,然后不怀好意地说:“那你也要答应我的请求了,我要你,出来见我。”
他没有说话,我叹了口气说:“好吧,不勉强你了,你要是想出来早就出来了,何必躲着我十多年。”
我脑子一转,说:“那告诉我你的名字,这不过分吧!”
他依旧没有说话,我的叹息声越来越重,摆摆手说:“好吧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能逼着你说。”
他沉默片刻说:“天色已晚,你还是回去吧!山路不好走。”
“行。”
我把门锁上,刚想要走,又觉得不甘心,看着身后的老树说:“那你能告诉我这满屋子里的画,画的是谁吗?为何画里的女子和我如此相像。”
“那你觉得那是你吗?”
“不是。”我摇摇头,“因为画里的女子明显是个古人,可是,太像了。”
我耸耸肩,转身离去,“可能是我想多了,晚安!”
我离开之后,一个男子从树后走了出来,看着我的背影,眼神略显惆怅。
他嘴唇弯成一道弧度,看样子有不错的事!当他转身离去的时候,又有一个男子出现,对于男子的出现,他并没有感到一丝惊讶。
男子张口说:“你想改变她的命运?”
他挑眉看着男子说:“难道你不想?她可是新月!”他念新月名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音量,一下子让男子哑口无言。
“对啊!她是新月,我们都因她而生,她有权利决定我们的生死。”
他慢慢靠近男子,看着他黯黑的眼眸说:“你舍得吗?”
男子轻笑一声说:“有什么不舍得的?我们两个这些年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改变她的命运,要说有什么不舍,那就是关于她的记忆。”
他附和着说:“我也是,那段时光值得我用生命去守护。”
男子看着他,点点头说:“看来,我们达成一致了。”
他眉头紧锁,看着男子说:“你别忘了,她是新月,能轻易听从别人的话吗?”
“也对,她可是新月。”男子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一弯,眼神里充满了光,那不是月光,是那一种只属于一个人的光,透彻清明。
两人下山之后,又有一个人从一个隐蔽的地方出来,虽然戴着面罩,但看她的穿着打扮应是一名女子。不过她的眼神里透出的寒意比广寒宫里的夜都要冷。
只见她,看着夜空的月,幽幽地说:“你们想要改变她的命运,我偏不让,我定要你们眼睁睁看着她万劫不复,无论轮回多少次,她都逃不掉的。”
因为,这可是天之涯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