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人陆续跳了下来,每辆车都有五个人,他们清一色的黑色防弹背心,手上是SCAR步枪,戴着头盔。泠隐隐约约的看到都是欧美人,领头的倒像是一个亚洲人,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身材高大且肌肉线条分明。
领头的亚洲男人分别指了几个方向,打了个手势后这些人就分成几队进了森林里。
每个人都训练有素,全副武装,他们似乎在找着什么。
虽然泠并不认识领头的亚洲男人,也认不出这些人归属于哪里,却感觉他们的出现与自己有关。
琳姐,苏溪应该都没有这样的本事。
难道这些人是来表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
泠将连衣裙的裙摆拉起来打了个结,让裙子紧包住自己的大腿,以免被挂住。然后她四处看了看,找了一片合适的灌木丛猫了进去。凌乱的灌木枝划伤了她光洁的大腿,她却丝毫没有感觉,满脑子都在想着要如何脱身。
其中一队人正往泠的方向搜了过来,泠藏身的地方离她被关的地下设施十分的近,泠打算等他们搜过来,找到地下设施的时候就跑出去。
她摸出鞋底的匕首,抓在手里,屏着呼吸,看着面前的小队一步步接近她藏身的灌木丛。
小队里走在最前面的人,突然打了停止的手势,整个队伍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离泠只有几米的距离,灌木丛很密,隐蔽性很好。但是相对的,她只要一动,整个灌木丛就会动起来,十分的明显。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太阳穴也突突的跳着。
汗水顺着泠的脸颊滑落,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这群人,一动也不敢动。
最前面的男人又连着打了几个手势,接着其中一个人离开了队伍,似乎是去通知其他小队,然后他们留了两个人守在门口,剩下的人都随着打手势的男人进入了之前关着泠的地下设施。
其他小队离他们并不远,要不了多久就都会过来,但是泠只要一动就会被门口守着的人发现,而其他方向也都有小队在进行着搜寻。
她不能动。
原本的计划没法进行,泠决定继续藏在这看看他们究竟是敌是友,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等到他们离开。
从自己脱水的状态看来,距离她被抓走大概已经有两到三天。整个过程中她滴水未沾,也没有吃任何东西,并且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身体有些脱力。但是泠知道,她不能倒下,即便她跑不出去,也必须撑到有人来救她。
泠的视线开始模糊,她紧紧皱着眉,认真的考虑着是不是需要捅自己一下来保持清醒。
不知道他有没有来找我呢?
泠的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眼前仿佛看到了那个男人健硕修长的身影,明媚的阳光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恍若一个错入人间的天神向自己优雅的伸出手,一双星眸中盛满了温柔。
泠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出现幻觉,她咬了咬牙,在自己的左臂划了一个口子。
鲜红的血液顺着她雪白的肌肤流了下来,痛感顺着她的手臂传到她的大脑里,她感觉好了一些。
其他的小队也向这边靠拢了过来,远处又有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停在了森林的边缘处。
车里的人下车后也向这边走来。
泠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完美的身影。
即便他是墨氏的少爷,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大概也会被吓到吧。
想到这,泠的心里隐隐的有些闷。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慕汣离再不能在她心里掀起一丝波澜。
也许是回来之后再相遇时,失去了滤镜后,她眼中看到真实的慕汣离是他不曾见过的样子?
又或者是森屿对她真诚而又毫无原则的好,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所谓被人喜欢着的感觉?
在不经意间,森屿似乎占满了她的生活。
时间虽短,记忆却长。
泠有些懊恼自己这个时候还会想这些事情,又十分纠结自己那一刀是不是划得不够深,以至于脑子还是不够清醒,看谁都像森屿。
他明明是那么完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像他。
她猫在灌木丛里,连衣裙上的血渍都已经被风干,一向精致的脸蛋上有着不少的擦伤跟血渍。大腿,手臂也不能幸免,左臂上还有一条伤口,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她右手抓着一柄十分轻薄却锋利的匕首,蹙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令她难以下手的事情。
森屿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