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雅君愣在了当场,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将人气出血的本事。
这一口血,顿时让大殿内的人的慌乱的起来,几个反应快的人第一时间就串到了义乌王的身边,“大王,大王”的一阵嚎叫,仿佛义乌王已经死硬了般。
护殿武士很快的将最有嫌疑的雅君团团的围起,刀剑已出了鞘,直指雅君。
义乌王大口喘息着,双目瞪的几欲脱眶而出,一掌拨开拥上来的那些人,瞪着义乌玛邑,颤巍巍的走了两步,向他扑了过去。
义乌玛邑早已愣在了当场,还没从突变中反应过来,一双大掌就钳制住了他的脖子,呼吸顿时一停,在义乌王‘你怎么还回来,为什么要回来,孽子……’愤怒的吼叫声中,竟缓缓放弃了挣扎,一双黑目缓缓闭上,任由自己成为秋风中的落叶,左右飘荡。
雅君脚下微移,带着一串红色的残影潇洒的绕出了包围圈,搂上义乌玛邑的腰,在义乌王的手上一点一拨,就将义乌玛邑的脖子救了下来,嘴中还坏笑道:“不知一一有这番本事,仅仅是站在义乌王的面前,就将她吓吐了血。”
雅君这手来的突然,义乌玛邑只觉得自己仿佛飞起一般,眼前景色一花,下一秒就站在了大殿门口,脱离了人潮涌动处。
大殿内乱成了一团,此刻义乌王已倒在了地上,双眼翻白,有人嚎叫,有人痛哭,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事不关己,更多人却是冲向了雅君和义乌玛邑所在之处。
看到这番景象,雅君也知道接下来的戏是没法唱了,不过却与预计不远,远远的向琴儿打了个眼色,便带着义乌玛邑跑了出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重重宫墙之中。
揽在怀里的腰姿芊细瘦弱,仿佛一用力就要折断一般,一刹那的惊慌之后,义乌玛邑的神情就恢复了平淡,只留下让人无法看透的幽暗深潭。
明明面表是波光粼粼,内里却宛若一滩死水。
雅君夹紧了手上的力道,让义乌玛邑吃痛轻呼。
“死人的表情不适合你。”
“玛邑向来如此。”义乌玛邑抬眼看她。
“我是看走了眼,不知你却是这般的绝代风华,原来夜晚的绽放更适合你。”跑动间,雅君感受到他的发丝在自己的脸上撩拨,勾起心思百转。
义乌玛邑斜睨了她一眼,轻笑道:“雅君小姐过谦了,救我一命,玛邑今日算是报答了,以后你我各不相欠。”明明之前也见过他的笑容,却不知道此刻月下的狂奔他的笑容是那般的销魂。
提气跳过一道墙,雅君眯起了凤眼,“别人说过河拆桥,一一的河还没过呢,怎么就想要把我一脚踢开?”
“你我还是不要过于亲近的好,雅君小姐还照之前那般称呼吧。”
“好,一一。”
“……”对于雅君的耍赖,义乌玛邑明智的闭上了嘴,知道与这人越是纠缠越是顺了她的心。
甩掉了身后的追兵,两人又在王都内绕了几圈,摸回了王都内暂时居住的小院。
院子里三子正抱着白的腰不断纠缠,见到雅君落下不悦的脸色后,急忙收回了手解释道:“我,我是阻止白去找你,绝对没占白的便宜,绝对没有!”一脸的诚恳,就差举手发誓。
雅君松开义乌玛邑的腰,将他推到了三子面前,沉脸对三子命令道:“把这小子送回去,比唐僧还磨人,一路上没有语调的重复一句话,差点恶心死我。”
“呃?唐僧??一句话???送回哪里????”三子直愣着眼,厚唇微张,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雅君沉脸看她。
三子急忙闭上了嘴,恬笑着凑到前面,“这……小姐,要将玛邑送回哪里啊?”
“送我回神殿,谢谢。”义乌玛邑对三子说道,语调平淡的没有波澜起伏,冷冷淡淡,就连神情也宛若对面的是一个物品般,清冷的吓人。
三子打了个冷颤,对雅君用目光佩服了一番。
“听白说宫里出了挺大的事,义乌王中毒昏迷,这时将玛邑送回去怕是不妥吧?”
“死不了,只要他不出神殿没人动的了他。”
“哦。”三子了解的点了点头,将义乌玛邑请了出去,消失在院墙之外。
雅君又将目光转向了白,似在为难一般,思索一会,最后沉声叫道:“白。”
“在。”
“你去把琴儿接到这院子里来,快去快回。”
“是。”
站在院子当中,直到所有人都消失,雅君的身子晃了晃,向屋内行去,未行两步就踉跄着倒在了地上,脸色已是一片煞白,躺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已是无力起来。
月下红纱,如血般浓稠,雅君的身子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顺下了胸口的闷堵,她喘息着撑起身子,行到了屋内,在床上打坐了起来。
玄月高挂在天幕之上,散发着冷冷清清的柔光。
本该是个寂静的夜晚,却因为义乌王中毒,生死不明,而被残忍的撕破了这份淡雅。
义乌王月夜受袭,‘护驾’的口号还没叫出,就被毒倒在了地上,一个叶雅君,一个与义乌王有肢体接触的粉衣舞者,两个嫌疑人都跑的没了踪影。
王都的城门第一时间增派了护卫,百人为一组的抓捕队伍也在从王宫内疾跑了出来,挨家挨户的探查扰人清梦。
狗叫声,鸡鸣声,人骂声,四起,王都的气氛一时间紧张到了极点。
数日前,现任义乌王篡位,虽说是个翻天的事儿,老百姓却也只是躲在屋中罢了,然后将换王的事情当成了一条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题,丰富业余生活。
今日王都卫兵的出动却是大大的扰民了,一时间义乌王都怨声载道,议论纷纷。
白掩藏踪迹,躲开数批巡逻武士,在王宫内小心寻找,花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在义乌王女,义乌瑟格的寝宫内找到琴儿。
趴伏在房瓦之上,透过一个小孔,只见殿内乱成一团,椅子躺在地上,茶杯、花瓶碎裂着散了一地,琴儿和义乌瑟格各站木桌一头,皆是气喘吁吁,怒目而视。
在长久在寂静后,义乌瑟格当先开了口,“你当真要走?那女人有什么好的?连个底细都不知道,你是公子,义乌的公子,要找什么样的人没有?非得作贱自己。”
白摒住呼吸,转动下身子,只见义乌瑟格一脸悲痛气愤,绕过桌子就想抓住琴儿的手,琴儿横移一步,躲开了义乌瑟格的狼爪,又绕到了桌子那头。
“琴儿不过是前王之子,表姐又是何苦,琴儿不求为母王报仇,只想跟着心爱的人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平淡一生,表姐又何必将琴儿再拉入泥潭之中。”
“你是义乌公子,这份机缘他人求都求不来,你却是嫌弃了起来,再说,那叶雅君也是个风流成性的东西,表弟跟了她未必如自己所愿。”
琴儿的面色一凝,冷声说道:“雅君疼我怜我,表姐不要妄言。”
“疼你怜你不过为了你的容貌,他日容颜老去,你也不过是糟糠而已。”
“表姐今日将我抓到这里,难道不是因为琴儿的容貌?”
义乌瑟格焦急道:“这又怎么可比,你我青梅竹马,表姐日日看着你长大,早已将你当成了心中王夫,就连你母亲想要送你去和亲,我也是极力反对,甚至不惜怂恿母王提前篡位,杀敌无数,满手血腥,你又怎知我爱的只是你的容貌而不是你这个人。”
琴儿冷笑道:“瑟格表姐真是好有本事,为了得到琴儿不惜斩杀琴儿的至亲,你是否又知道,琴儿失踪是你母王所为,琴儿路上受刺是你母王所为,阻挡琴儿回都也是你母王所为?”
“放你离都,也是为了保你周全,我又怎么知道你会这样被人掳了去。那叶雅君不是什么好人,她救下你不过也是为了你的美貌而已,甚至还毁了你的清白。”义乌瑟格却不知掳走琴儿,买下琴儿的都是同一人,否则这些废话也不用说了。
“那你母亲挡我回都,拦杀我呢?”
“那是母王暗自决定,我又怎知?这些日子我睡不能寝,食不知味,派了无数的人手寻你,只盼你能安心回来。”
“那又如何?”
“今日叶雅君当着你的面抱着神祀离开,可见在她心里你不过也就是个可以随时抛弃的男子罢了,你又可何苦心心念着她。”
“那又如何?”琴儿挑高柳月弯眉,白皙圆润的下巴高高抬起,用一种你不懂的眼神看她,“义乌王受袭,你不随侍身侧,却将我掳到这里,瑟格表姐的心思谁又猜的透。”
义乌瑟格的脸色微赫,向琴儿走了两步,在安全距离之外停了下来,“表弟,我若是当了义乌王,你便是义乌王夫,这些……你不懂吗?”
琴儿垂下眼,注视着义乌瑟格的脚,“表姐还是不要过来了,夜已深,琴儿的身子有些乏了,还请表姐让我回宫休息。”
“义乌雅琴,你不要不识抬举,不要逼我,我已不介意你是残花败柳的身子求你回来,这份心意你又怎会不懂?”义乌瑟格咬牙恶狠狠的说道,已有了鱼死网破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