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钟在诵经声中徐徐落在李屹然头顶,最后将李屹然整个罩在其中,随后满天的文字落下,拍打在梵钟之上,形成封印。
李屹然在梵钟内怒吼着,声音时而坚毅,时而阴沉。
“爽啊!爽啊!老夫要在你后面死!”
“疼,我恨,我要吞噬一些,我要杀死一切!”
两种声音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李源和张难爬下高台,忙碌了一夜,都精疲力尽地坐在地上,等着四院族人来全。
李源此刻端详起脑海中周围的色彩变化,玄字院院长和黄字院院长的灵魂都很微弱,几乎看不清楚。实际上若不是天字院的弟子的话,根本不会修炼灵魂强度,在李源脑海中留不下什么印记。
“黄院长,你看他两人如何处置?”玄字院院长王从先问道。
黄达人仍陶醉在梵钟的美感中,轻轻摇头道:“随你。”
“随我?”王从先看着高台上由文字构成的阵法,笑道:“拿回如此美妙的阵法,那就功过相抵,不处置了吧。”
“不处置?”从身后传来一个暴躁如雷的声音,“老夫在外面养了半年的叩心草,被李屹然那臭小子偷偷摘了,直接吃了,药效失去十之八九也就算了,好歹能让普通弟子达到有感的境界,说不定运气好,能借着叩心草的能来那个,开辟脑海,达到辟地的境界。但他还偏偏给了个白痴,那白痴怎么可能获得启示,从而有感?辟地?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从隧道中大步流星而来一个白发苍苍的低矮老者,背着一个满满当当的药篓,身后紧跟着两个小药童,一路上手忙脚乱地捡着地上掉落的药草。
这老者,就是将柳弘挂在杆子上的药师,白童。
“白药师息怒,李源私自吞服珍贵草药,还私自外出,屡犯条令,必须重罚。”
又一个隧道中,地字院院长,萧虎走出,他是个肥硕的胖子,却无人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他也是四院战力第一的强人,炼体达到修身大成,随时能幻化战器,达到破体境界。
张难见到萧虎,也心虚起来,不过他还算有义气,虽然双腿颤抖,但也没有离开李源。
萧虎见张难不愿意过来,迷上了眼睛,顿时身边空无一人,四院所有人都知道,萧虎外号笑面虎,他笑的时候,才是真老虎!
张难都要哭了,李源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因我而起,李叔为了我受伤,白药师看上的灵药被我吃了,张难深夜外出也是为了我,山洞也差点因为我毁了,一切责任,都由我一人背负即可。”
李源看了一眼祭天台上的梵钟,接道:“那梵钟,作为补偿,送给梦乡,若是李叔能战胜恶魔,请白药师看在李叔为梦乡出生入死多次的份上,救他一命,萧院长也别责备张难这小胖子,都是我带坏了他。”
白药师点点头,道:“老夫不需你指点,若是李院长身体的污染消除,只要有口气在,老夫就能救活他!”
“张难,过来。”萧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张难没有移动,他知道自己横竖都免不了一顿毒打,倔强道:“我自愿和李源哥哥出去的,不能让他一个人抗下所有责任。”
萧虎的脸色通红,笑意却又浓了几分,身后一只猛虎虚影若隐若现,他动了真火。
王从先往前走了几步,挡在萧虎身前,说道:“说起来,李源也是为了李院长才违规,你也知道,时间紧急,由不得等到白天再行动,况且带回的宝物也确实珍贵,或许救下李院长那也是一项好事,总之,老夫建议功过相抵,放了他们算了。”
萧虎冷哼一声,对黄达人说道:“黄院长,你的意见呢?”
“年轻人不懂事,哪有不犯错的,何况那钟是真的人间极品,粗狂看去也是件大师杰作!”
“那就两位院长都主张不惩罚李源了?”萧虎话语中带着淡淡虎啸,他真的要忍不住了。
“慢着,萧院长。”忽然有人说道,众人看去,居然是天字院的李泽在说话。
“李院长昏迷,我就是代理院长,代表天字院意志,你还没问我的意见呢。”
“哦,难道你还要主张惩罚你天字院第一天才不成?”萧虎笑问道,虎啸声已经震耳欲聋。
“李源违背族规,私自外出,并教唆他人一起,我天字院主张重罚!”李泽没有看向盯着他的李源和张难两人,即使天字院的弟子也在身后小声议论也顾若罔闻。
“好好,如此四院就有两院支持惩罚,两院不支持惩罚,那就敲响震天铃,让小楼二师兄前来定夺。”萧虎坐在一旁虎皮座椅上,迷上了眼睛。
“二师兄来了,我可要好好说说这叩心草的问题。”白药师恶狠狠地瞟了一眼李源,坐在另一侧。
而另外两位院长则仔细端详着祭天台上的梵钟和阵法,时不时感慨一声。
大门背后的铃铛响起,声音急促尖锐,这是召集小楼师兄的特用声音。
过了不久,一个喝多了酒的胖子摇摇晃晃地走出隧道,只见他衣冠华丽,手上戴着十个亮闪闪的戒指,腰间的长剑也用宝石点缀,星光般闪耀。
“何事找我?”二师兄名叫张光耀,实力深不可测,只是虚荣奢靡,一直沉迷酒色。
“二师兄,您坐。”萧虎笑眯眯地请二师兄坐下,二师兄挤入虎皮椅,不堪重负的椅子吱呀作响。
随后萧虎又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陈酒,给二师兄斟了满满一碗。
喝着酒,二师兄露出了标志的微笑,满脸的褶子将小眼睛完全遮住。
“二师兄,现在有个弟子违背了族规,理应处置,但由于这弟子拿回来的器皿让张,黄两位院长痴迷,枉顾族规,主张赦免那位弟子,还好天字院的代理院长明事理,和我一起反对,所以现在四院两两相对,要您受累,帮忙定夺。”
“弟子违规,用器皿就能解除惩罚的话,岂不是视规则于无物?就按族规办吧。”二师兄困难地从椅子中站起,摇摇晃晃地就要离开,忽然有声音质疑道:“二师兄,您还记得上次兽潮时,替你挡了一枪的李屹然李院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