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这么不把人命当做生命吗？”
提出质问的叶明，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因为周围那些血腥画面的影响，已经陷入了一种极为复杂和痛苦的境地。
他站起的身躯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颤抖的原因有恐惧，毕竟他不是翎、也不是郑恭黎他们，拥有着什么所谓的质灵的力量。
叶明没有所谓的质灵，有的只有寄生在自己体内，此时处于掉链子状态的涂雅。
现在的他，在独自一人面对这么多对自己有想法的妖。
他有何理由不恐惧？
但，除了恐惧的原因让他颤抖以外，还有因为激动。
来自于与自己一样是人的人，不断地死在自己眼前所带来的视觉冲击。
还有憋屈，这一次又一次被妖族追逐，却无力反击，只能依赖外力的憋屈感。
叶明本来是应该随着自己的本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上大学，娶妻生子，奋斗事业，孝养母亲。
可自从回到了莆市之后，一切都变了，所有的计划都乱了。
本该是一个大学生的叶明，被逼着加入了破晓局，逼着承认自己体内寄生着一只曾经吃掉自己的妖的事情，逼着自己陷入了如今的困境。
他的内心深处，早已在体内积累了太多太多的负面能量。
一个人的忍耐，其实都是有着一个极限的临界点的。
在此时，在此刻。
叶明的体内，再也承受不住他的积累了，他需要爆发，需要发泄。
所以，他虽在颤抖着，但他不会再选择逃跑了。
他的体内，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生长着，覆盖着叶明的全身，带给了他质问的底气。
而且，那一股力量，绝对不是来自于狐妖涂雅的，而是来自于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一股从叶明出生时，就已经在叶明体内，并且只属于他的力量。
只不过之前的时候，这股力量一直都是在沉睡着，在等待着叶明唤醒它，觉醒它。
如今，叶明做到了。
他成功的将它唤醒、觉醒。
他的身体不再颤抖，恢复了平静，光靠外表的话是看不出任何，但整个人的气质都得到了蜕变，他再一次说出了之前的那一句质问：
“你们，就这么不把人命当做生命吗？”
连续两次同样字词的质问，都是出自于叶明的嘴，可用着的，是完全不一样的神态和语气所表达的。
让众妖都感到了许些诧异，但不影响他们执行任务的决心。
牛头妖满不在乎地说道：
“要不是上面要求抓你得抓活的，那你的下场也就会和他一样了。”
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他，指的自然是被他一蹄子踩爆脑袋的那位。
叶明会认为那很血腥，很残忍，但对于牛头妖来说，简直就是一件习以为常，本该如此的事情。
杀戮，乃是他们妖族来自骨子里的本性。
更何况，所杀的，还是曾经打败过他们，让他们妖族只能躲避在阴影中的人族。
“哦？”叶明觉得有些意思，“那就是说，你们是不能杀我的，只能让我活着被抓到咯？”
牛头妖还没反应过来，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理论上来说，让你断只手断只脚的，你也死不了吧。
所以为了避免受到疼痛，你还是从了我们，乖乖的跟着我们走吧。”
“你们还挺自信。”叶明笑了笑，一改以往的风格，又说道：
“不过我觉得，你们奈何不了现在的我了，更别说活抓我了，都是不可能的。”
“你可别逗了，就凭你？”猴妖是真的没忍住，当即就被叶明逗笑了。
若是你叶明真的有本事，先前你至于一直都是扭头就跑吗。
没实力，就别出来赛脸。
当然，这些妖根本不会知道，现在的叶明，和刚才的叶明，已经完全是两个概念了。
“那你试试看咯。”叶明摇了摇头。
只见叶明将今天醒来时，才发现已经接近痊愈的右手缓缓抬起，抬到自己的胸前，本是握着拳的右手，突然间伸出了中指。
伸出中指后还不算完，还前后扣动扣动了几下，挑衅十足地说道：
“你们是打算一个一个上呢，还是打算一起上呢？
倒是过来啊～”
如此的挑衅，哪能有妖受的了这口气，纷纷争先恐后地朝着叶明扑上去。
见到这等疯狂的场面，叶明真想摆摆手说一句“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们别认真啊”的话。
奈何这些扑上来的妖，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再也不能收回了。
不得不说，叶明在躲避这一方面，也不知道是练出来了，还是天赋异禀，确实表现很突出。
可惜那群妖的数量实在有些多，加上医院走廊的狭隘，以及攻击点的密集，叶明的躲避天赋再强，都不可能全部躲开的。
还好这群妖被叶明挑衅火了，依然还是存有理智的。
手上拿刀的，就用刀背砍，手中拿纯器的，就尽量不敲头，避免给叶明直接打死了。
以一己之力面对众妖的叶明，也不是一直都在躲避，他的十指早已伸展出尖锐锋利的爪子，在一边躲避，一边挨打，一边还击中。
顺便一提，在叶明反击时，他那来自于涂雅带来异变才有的利爪，在挥舞时，时不时的就会闪烁出算是明亮，但又说不上是有多亮的丝丝电流。
所有挨到那电流的妖，除了感受到被利爪挠过的皮肉疼痛感外，还有一点儿麻痹感。
这还不算完，本来还只是会浮现在叶明利爪上的电流，正在逐渐增大范围，不再只是局限于叶明的那双利爪，而是游遍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位。
只见被众妖围困在中间的叶明，那是越打越起劲，越打越兴奋。
所有落在他身上的攻击会让他感觉到疼痛，但并不是那种所预估的疼痛，像是自身穿了一件无形的软甲，所有的落在他身上的攻击，都是先被那层软甲给吸收一部分，才会将剩下的疼痛反馈在他的身上。
这主要还是因为那些妖根本不敢下死手，如若下死手的话，那岂不是就违背了他们的任务要求。
此时的叶明，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金刚，皮糙肉厚贼耐打，且体内一直有一股强劲的力量在源源不断的涌出，无论他怎么用力，都使不完、用不尽。
终于，好像是因为叶明的使用效率太慢，他体内在不断为他充能的力量生气了小脾气，想要闹腾一下。
“啊！！！”
只听叶明一声宣泄的惊天呐喊，他的头发统统根根直立，双眸一亮，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来。
一股极其狂暴的雷电力量，以叶明本人为中心，全方面无死角的扩散而出，竟直接将那群围困他并对他实施攻击的妖统统覆盖在内。
“啊啊啊！！！”
刚才是叶明宣泄的呐喊，现在是众妖因为被那股雷电力量覆盖，所以传出了疼痛的惨叫。
除了疼痛以外，他们还感觉到了麻痹和灼烧感，整只妖僵在了原地，如同被雷劈电击了一样，全身还传出了许些熟透了的焦味。
而对他们发起了这般范围性攻击的叶明，在宣泄过后看到围在自己身旁的群妖是那副模样，感觉有些懵逼。
下意识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时不时闪烁在自己体表的那一道道细如发丝的蓝白电流。
叶明不由想起了今天苏醒前，所在老宅子旁边的小湖里钓鱼时，自家爷爷对自己说的那一番没头没尾的话：
“爷爷这一辈子，能给你的实在太少，但至少到现在还有一样东西想要给你......”
除了这个，叶明又想起了曾在破晓局时，孙维所对自己说的那一番关于质灵的解释：
“所谓的质灵，便是人所隐藏在体内深处的本质力量，只有当面对极端的危险下，或是压迫下等情况才能觉醒的不可解释的力量。”
突然之间，叶明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那不成这就是所谓的质灵，属于我的质灵......”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叶明迈起大步，朝着那最先从疼痛与麻痹缓神过来的牛头妖走去。
要问为什么验证猜测的妖选择这只牛头妖，其实不为什么，就是很简单的一个理由，主要就是离叶明最近距离的妖，就是他牛头妖了。
牛头妖明显是察觉到叶明在朝着他一步又一步的走来，不好的预感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凭着求生的力，才举起了手中的双斧，欲要先发制人，绝不束手就擒。
但很不幸，叶明比他先一步，直接一拳朝着牛头妖的胸口就轰了过去。
至于那轰过去的拳头，自然不是普通的拳头，而是携带着道道如丝般的蓝白电流。
“轰！！”
一声巨响顷刻响彻这层的这条走廊，那本该站在叶明身前的牛头妖已经消失不见，“站”在叶明身前的，只有那两把带有明显豁口的斧子。
这一拳，真当是惊呆了周围逐渐缓声过来，正在喘息中的众妖，都十分默契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对于众妖的反应，叶明很满意，也很享受，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了个弧度。
在这一刻，无论是叶明，还是众妖，他们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已经互相调换了。
原本的‘猎物’，现在成了‘猎人’。
而原本的‘猎人’，理所当然的成了‘猎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