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后树木郁郁葱葱,有山间轻风袭来,带着些许草木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行出约莫里许,无忌看见面前一处峭壁如同一座屏风,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约二十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似是一个平台,石上隐隐刻得有字。
抬头仔细瞧去,原来是“剑冢”两个大字,无忌不由大喜,心道:“此处便是那独孤求败埋剑的剑冢了。”
走近峭壁,只见石壁上草木不生,光秃秃的实在是无手足借力攀爬之处。无忌心知肚明,凝神仔细观察,发现峭壁上每隔数尺便生着一丛青苔,数十丛笔直排列向上延伸。于是足下轻轻一点,纵身跃起,探手到最低一丛青苔中摸去,抓出一把黑泥,果然是个小小洞穴。
无忌便在峭壁下调息片刻恢复内力,然后手足齐用,一番努力后终于窜上了平台。只见大石上“剑冢”两个大字之旁,尚有两行字体较小的石刻:“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无忌低下头来,只见许多石块堆成一个大坟。这坟背向山谷,俯仰空阔,不说剑魔本人是否英雄了得,单看这座剑冢便已占尽形势,管中窥豹便知见此人文武全才,抱负非常。
感怀片刻,无忌抓起剑冢上的石头搬至一旁,不多时便搬开冢上石块,露出埋藏的长剑。只见两柄长剑放在青石之上,第一柄长剑旁另有一块长条石片,石片和第二柄长剑之间尚有空地,想来那便是是玄铁重剑的位置。
无忌提起右首第一柄剑,只见剑下的石上刻有两行小字:“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再看那剑时,长约四尺,青光闪闪,的确是一把利器。
他将剑放回原处,拿起长条石片,见石片下的青石上也刻有两行小字:“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
再往后看时,只见青石上刻着两行小字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无忌看向那最后的木剑,只是年深日久,剑身剑柄早已腐朽不堪,剑下的石刻道:“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无忌静静看着,心想:这便是剑魔当年的剑道武功了,青钢剑重利,紫薇软剑重变,玄铁重剑重势,木剑之后剑道大成,无剑胜有剑。想了片刻,无忌收住心神,拿起第一柄青钢长剑,复又将石块压好,才慢慢溜下峭壁。
无忌坐在一块巨石之上,看着眼前的两把神兵利刃,心道:可惜了,也不知日后能否将两剑接好。随后不再犹豫,左右手分持两剑,用足十分力气相互砍斫。
“铛——”
一声脆响,响彻全谷,两剑各自悲鸣,齐齐断裂开来。
无忌连忙将青钢断剑收起,用布条裹好,只待日后有暇时再寻能工巧匠将其接好,然后才缓缓拿起倚天剑,从中倒出两束纸片。
只是这些纸片其实非纸,乃是薄如蝉翼的绢片,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细如蝇头的工整小楷。无忌看第一束时,见开头四字是:“九阴真经”,后面小字写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再往后翻看,还有易筋锻骨篇、疗伤篇、点血篇等。
无忌放下九阴真经,又拿起第二束,,开头五个大字:“降龙十八掌”,后面图文并茂,有出掌招式图解,还有掌法精要详解。
于是无忌便在谷中住下,每日研习武艺,准备着手将最后一条手太阴肺经贯通。不过他现在也不敢修炼九阴真经,只能背诵下来以待来日,倒是对降龙十八掌多有研究。
一来是降龙十八掌为天下至刚至阳的外功,无坚不摧、无固不破。不论敌人招数真假虚实变化,只用一掌便可迫敌人回守招架,实为以力破巧的巅峰外功。
二来降龙十八掌之中“亢龙有悔”、“履霜冰至”这些掌法,刚劲柔劲混而为一,一招之中刚柔并济,正反相成,正是老阳生少阴。也与那这霹雳拳混元功有几分相似,两者互相印证之下,必然武功大进。
无忌手持绢片揣摩片刻,然后站立在一颗松树前,使出亢龙有悔一招。只见他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手掌扫向面前松树。只是那松树晃得枝叶直响,树干却只摆了一摆,并未震断。
无忌知道这招亢龙有悔,是降龙十八掌的根本,只要懂了这招,余下十七招就不为难了。
于是无忌停下手来,仔细揣摩其中含义,心道:‘亢’是极威猛、极神气、极高极强的意思,一条神龙飞得老高,张牙舞爪,厉害之极,可是就在这时,它的威势已到了顶点,此后就只有退、不能进了。这个‘悔’字,是要知道‘刚强之后,必有衰弱’。一艘大船,当顺风顺水之时,扯足了顺风帆向前飞驶,很容易触礁翻船。做人做事,都须留有余地才好。
良久,无忌突然想起郭大侠说道需先将树打的不动,而后才可震断的语句。于是又出一掌击向击向松树,不过这招使出后,树干已不像刚才那般摆的厉害。
无忌不再犹豫,复又发出一掌击在树上,这次树干竟然纹丝不动。
无忌大喜,细细体会刚才出掌之间劲力的变化,出掌十分力气,留在体内二十分力气,不断击向松树。
可是那降龙十八掌最耗劲力,使得久了,任是铁打的身子也感不支,无忌不到小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击出多少掌。运气时已感手臂酸痛,一招“亢龙有悔”击出,那树晃得枝叶直响,树干却只摆了一摆,并未震断。
无忌只感到胸口一麻,原来劲力未透掌心,反激上来,这等情景,应该是此功法大忌。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若是使力不当,回伤自身的力道也是刚猛无俦。
无忌连忙停手,不敢再练习,此时他见自己掌缘已发红,连忙摆出混元桩功滋养手臂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