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瘆人，挑重点说行不行？”
陈清音听的有点不耐烦了，她最烦别人絮絮叨叨的吊胃口。
“年龄不大，耐心挺差。当时我被他一吓差点一屁股坐到了井里。”
“你就是死在井里的……”
殷十五纠正道。
“那是他拽我的。当时我心里明白自己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心里害怕，想喊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捏着我的嘴，用力拉扯我的舌头。那张脸缩回了井里，又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还在嘻嘻哈哈地朝着水吹气玩。”
“就在我感觉舌头都要被拔下来的时候，又听见有人说，‘别玩了，把她勾下来吧’，说话的是个女声，柔柔弱弱的，乍一听还挺温柔。但她说完这话后，井里那小孩抬起两只手，那手像两条抻不断的面条似的从井里蔓延上来，然后死死地拽住了我的头发，把我像死猪一样地往井里拖。”
“我拼命挣扎，但那小东西力气大的很，我几乎没什么反抗之力就被他拖到了井里。”
“掉到井里以后，他也没有停手，直接把我往水底拉，直到我感觉自己躺在淤泥里为止。”
“我无法呼吸，捏我嘴巴扯我舌头的诡异力量消失了，我开始大口吞咽夹杂着淤泥的井水，直到肚子胀的像鼓一样，井水顺着喉管子往外冒，我再也咽部进去哪怕一口水。然后我感觉自己突然一下子就轻松了。”
“你死了。”殷十五似是发问又似肯定地说。
“对，我死了，因为我看到另一个自己正在缓缓地从浑浊的淤泥里往上飘。”
在太行山脉上，不少农村盘踞在山上，住的低的人家有泉水，凿井也能凿出地下水来，这样直通地下水的井一般都呈圆柱状，上下一般粗细。
地势比较高的村落，凿井无法直通地下水，一般人家挖的都是旱井。
旱井为了增加储水量，多数都会设计成上窄下粗类似啤酒瓶一样的结构。
这样既能最大限度地增加储水量，窄小的井口又有助于井水的保存。
大明家里的井挖的既深且阔。
“正愣神的时候，先前那个女声又说话了。她说，‘别看了，过两天还得送到主人那去，到时候想怎么看都行，现在你跟我走吧’。这次我看到了她。”
“切实说，那个女人很漂亮，眉目如画一点都不像想象中的鬼那么恐怖。但她跟我一样都在水里飘着，她拉住了我的手，不由分说就把我拉走了。”
“拉哪里去了？”
殷十五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阴山坡。”
“你老伴的墓地？”
张念儿的墓地就修在了阴山坡。
阴山坡位于村庄的北面，那里有一片长达二三十米的陡坡，坡上头阳光明媚，坡上松柏成林，除了盛夏，一年到头这块地方的土地都处在阴影中。
“你不会跟我说，勾你命这事你老头也有份吧？”
殷十五本来只是顺口调侃，却让对面的张大彪不冷静了。
原本已经平静的张大彪，突然怒目圆睁，成爪状的双手因太过用力而不住地颤抖，胸脯起起伏伏感觉快要气炸了。
“就是那老东西，没想到生前受尽了他的刻薄，死后他也不放过我，我好恨，好——恨——”
张大彪的眼睛变得血红。
“光嘴上喊有屁用，你赶紧把事情说明白，说不定我们还能帮忙，要不我现在就去那个地方，破了风水局，让你们这一堆孤魂野鬼烟消云散。”
陈清音对她的歇斯底里一点都不买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