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去茶楼吧?”草莓喘着气。
金桃桃刚想答应,突然想起她换装出来是为了什么,于是咳了两声,故意把声音弄得很粗犷道:“草莓,从现在开始你要叫我公子。”
“啊?”
“我们去妓院,不,是青楼。”金桃桃自顾点头,她要给她无聊的生活找点事情做。
“小,小姐,这,不妥吧?”草莓结结巴巴,瞪大眼睛。
“你放心啦,我只是去找人,上次不是说我想学跳舞吗?这次去挑个会跳舞的回来,在家教我。”金桃桃拍着草莓肩膀:“你想想,这里哪家青楼的姑娘跳舞最好?”
草莓苦着脸,但心里其实是有点小期待的,青楼啊,虽然是烟花之地,但听说里面乐趣繁多,她这种下人平时连它的大门都见不到的。
人们对没见过的东西总是好奇的。
于是草莓即便担心,但还是说道:“奴婢不知道哪个青楼的姑娘跳舞最好,但奴婢听别人说过最多的就是杏春馆。”
金桃桃让草莓带路,但她也不知道。
没法,金桃桃只得四处看了看,一路跟着个纨绔子弟走了几段路,还果真找到了杏春馆。
馆内有个院坝,搭着个台子,听老鸨说是选举花魁这样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时用的,有时也会用来给馆内的女子表演才艺用,但只在晚上。
将近傍晚,距表演的时间也不长,金桃桃便打算出去逛一会儿再回来。
走在路上,金桃桃感觉身后有人跟踪,她停在一个路摊边,眼角撇了眼那人,皱了皱眉,随后继续往前。
走到一个偏僻的街巷里,跟踪的人这才有了动静。
只见他对着身后几个身强体壮的小厮挥了挥手。
金桃桃转过身,看着她之前跟着的那个纨绔子弟,长得挺体面的,却是一个龌龊之人。
“小白脸儿,过来跟哥哥玩儿好不好?”他老早就注意到这个一路跟着他的俊俏小公子了,此时见有机会,只恨不得快点把他收入府中。
看着逐渐靠近的几个壮汉,草莓心一横,想冲上去挡在金桃桃前面,却被金桃桃一把拉了回来。
“小,公子!”草莓眼都急红了。
金桃桃看着他,笑意吟吟:“好啊,本公子这就来陪你玩。”
说着金桃桃已经从小荷包里取出三根银针,运气让它们悬浮于掌心,在三个壮汉放松之时,三根银针齐齐朝他们的穴位射去。
“唔。”
几人突地停下脚步,动弹不得。
金桃桃洋气地笑了笑,她也会点穴了,虽然这点穴有点费力。
“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纨绔子弟见壮汉们不对劲,有些惊慌地朝金桃桃道。
金桃桃不回答他,只是背着手臂:“本公子来陪小哥哥玩啊!”
纨绔子弟见她温和地笑着,但他此时只觉得浑身冰冷,不怕不怕,面前的只是一个文弱小生而已,他可以制服他的。
想着纨绔子弟摆好一副要决斗的姿势。
“哼!”金桃桃冷哼,看他这架势,她那点三脚猫功夫都比他强。
要不要踹呢?
金桃桃寻思着,但一只脚已经伸了出去。
迅速踹了一脚他的下体后,便收了回来,随后就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若是不把他的是非根毁掉,指不定又要祸害多少娘家少女,以及俊俏美男儿。
本来金桃桃还想把他定住,裤子脱下后晾它一晚上的,但听他叫得实在是烦,又担心一会儿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便赶紧带着草莓离开了。
路过巷口无意间看见这一幕,本打算出手救人的风青柯嘴角抽了抽,这玉面小公子也太狠了吧?这都下得去脚?
不过这姜家三公子向来好色无理,易惹是生非,这下踢到铁板了吧?受点教训也是活该的。
想着风青柯便不再理会,转身朝杏春馆走去。
今晚的杏春馆很热闹,听说是今年这届的花魁会出场。
老鸨见金桃桃给的钱多,特地给她安排了个楼上环境优雅,视角也很好的位置。
“小姐,你刚才好厉害啊。”草莓一脸崇拜。
“哪里,是那几个人太蠢了。”金桃桃表现得很谦虚。
“嘻嘻,知道小姐有能力保护自己,老爷和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
两人闲聊过后,楼下的表演终于开始了。
先上的都是开胃小菜,几个小曲儿给来者助了兴后,才逐渐上来几个容貌出色才艺也好的女子。
这当中也有些跳舞的,但金桃桃看得悻悻然。
古典舞确实好看,但一个人在上面跳的时候却显得单调乏味。
于是半场过去了,金桃桃也没见一个合她心意的女子,以为这样就要结束了,但即将尾声的时候,压轴的姑娘终于出来了。
这人自然便是本届花魁赤厌姑娘。
赤厌姑娘真的很美,一头长发盘成美人发髻,别一只花簪,着嫣红鸢尾纹软裙及淡红烟纱,一张绝色容颜倾倒在座看客。
舒缓的音乐响起,赤厌随着起舞。
步步生莲,如在繁花间,时而小心翼翼,时而欢腾跳跃,衣裙翻飞,彩带飘逸,静若幽兰,动若山川流水,凌空几缕青丝绘云烟。
整场舞,是她的个人秀,却在舞台上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足迹,将整个会场晕染得如仙境一般。
可偏生她那倾城的脸上如即刻凋零的花朵一般,带着拒人于千里的疏离冷漠。
这样的矛盾美感给看客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但他们是享受着的。
一舞罢了,金桃桃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太,太,太美了!她激动得站起身来,这就是她想找的人啊!
而金桃桃这一站,就被她隔壁的风百玉和风青柯给看见了。
风百玉一眼就认出她来了,这小妞怎么在这里?
“怎么是他?”风青柯有些意外,黑,还真巧。
“你认识?”风百玉朝他问道。
风青柯便将刚才看见的事情说与他听。
风百玉听后下身一紧,他想起上次遇到杀手时,金桃桃撒迷药一事,这个女人手段倒挺多,人还狠毒,看来以后对上她要小心一点。
“草莓!”此时金桃桃朝草莓唤道。
“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点着手指,敲了敲自己的下巴,金桃桃道:“帮我把老鸨找来。”
很快,老鸨来了。
“晋公子,您有何吩咐?”老鸨恭敬道。
金桃桃指着楼下还未退场的赤厌,很是豪气道:“那个女人,本公子赎了,说吧,多少钱?”
老鸨有些犹豫,她看了眼金桃桃,心想这人才第一次来,怕是不知道这馆里的规矩,她开口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老妈子,这个女人本皇子要了。”风百玉朝这边走来,甩着酒袋,吊儿郎当。
风青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八哥很久没在青楼里买过女人了,今儿这是来兴致了?
金桃桃看着眼神挑衅的风百玉,她不信他没认出她来,她有一种他故意和她抢的感觉,但她不说,鬼知道他会不会又毒舌说她自作多情什么的。
“老鸨,是本公子先说的。”金桃桃朝老鸨道。
“老妈子,别忘了本皇子什么身份,想好后再说话。”
老鸨被两边夹击得脸颊流汗,她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什么身份,但又怕得罪了八皇子,想了想,她道:“八皇子,这位公子,咱们馆里有规矩,每一届当选的花魁都必须在馆内卖身满一年后才能被赎出去。”
风百玉皱眉,这规矩他是知道的,但是,谁管她的:“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就是,你一个青楼有钱赚还不乐意了?”金桃桃忍不住符合,笑话,要真照老鸨这么说,她得等得黄花菜都凉了,而且看风百玉这意思,是要定了这赤厌姑娘,她要真傻兮兮的等到一年满后,人家早被人赎走了。
“金桃桃,你一个女的就别跟本皇子争了,哪儿凉快呆着去。”风百玉嫌弃地看了金桃桃一眼,他确实有要跟她争抢的意思,她不如意,他就高兴,但他也确实想要这花魁许久了,只是一直懒得下手。
金桃桃白他一眼,他竟然当众拆穿她,她要真走了让他如愿就怪了,算了,不理他。
风青柯震惊地看着金桃桃,她是女的?天呐,他以为他一个十三四岁的人来这青楼就已经很不得了了,没想到她一个女的也跑来了?在下佩服佩服……
此时的老鸨也惊讶地看着金桃桃:“这位公子……?”她刚才被风百玉和金桃桃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心惊不已,正打算这次破例将赤厌卖出去,但又纠结到底卖给谁好,这下听到金桃桃是女的,她瞬间就有了主意。
“既然你是女的,那这赤厌……”
“是女的怎么样?你们这儿还有规定女人就不能赎女人的吗?”此时的金桃桃摆足了架势,她自知自己的身份低风百玉一等,而且这老鸨看着似乎和他很熟的样子,说不定最后真将赤厌给他了。
所以,她要在气势上强硬一点,让这老鸨明白她也不好惹,毕竟这件事本是她先提出来的。
“呵!女人赎女人干嘛?拿回去供谁玩?你想男人还不够……”还想肖想女人?
风百玉话没说完,被金桃桃冷飕飕的眼神瞪得闭了嘴,他想起十四弟所说那个姜三公子的下场。
“额……”老鸨此时插话道:“咱们馆里,确实有女人不能赎女人的规矩。”是因为之前也有一个女子来馆里胡闹,说是要赎某个女人,结果拿不出钱来,还笑着说是说着玩的,在馆里大闹一场后便被赶出去了,当时的老鸨才立了这个规矩。
说罢她怕金桃桃不信:“若你不信,我们这里有白纸黑字的字据,公子……这位小姐是否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