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金桃桃正在疯狂逃跑中。
她此刻提心吊胆,时而往后看一眼,她也不知道身后有什么,只知道拼命的逃。
原来亮堂的天空转眼黑了下来。
金桃桃跑到一处密林里,突然前方横亘一条巨蟒,一动不动。
她被吓得摔坐在地上,见巨蟒毫无反应,应该是死的。
她正打算从这条巨蟒身上跨过去,陡见巨蟒周身空间扭曲,化身成了人形。
奇怪的是,梦中的金桃桃一点不惊讶,她甚至伸手想把这人翻过来看看是谁。
手触摸到那人的肩膀,猛然一翻。
金桃桃背脊一凉,醒了过来。
屋外的天色微亮,屋中一片宁静,伴随着小凶轻微的呼吸声。
金桃桃搭了件外套有些发蒙地坐在凳子上,靠,她昨天那么香甜地睡了过去,结果竟然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了一个死蛇妖,不知道是谁,不过她也不是很好奇,一个梦而已,她不会去过多在意。
而桌上的小凶偷偷抬起一只眼皮看了她一眼,唉,它法力不足了,不然一定要让她把这个梦做完,让她看看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小凶还是太天真了,以为一个梦就会让金桃桃当真。
下午的时候,金桃桃去云巅阁送药了。
今天应该在了吧?虽然想知道他前几天去哪儿了,但万一是些私事,她问了反而不好。
这么想着,金桃桃把药送去的时候,风袭之正坐在屋里看着什么,见她来了,抬头看了一眼:“坐。”
然后金桃桃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风袭之皱眉。
没过一会儿,风袭之放下手里的东西,让金桃桃过去。
金桃桃先是把碗盖拿下放在桌上,后端着药碗走过去。
碗盖拿下的一瞬间,风袭之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
“王爷,这是臣女给你煎的药,趁热喝了吧。”金桃桃把药放在他面前的案桌上,一板一眼地说着,她怀疑他这几天怕是都没喝过药,也不知道毒发过没有,这人可真能撑,中了那么霸道的毒,这么久了都跟没事人一样。
但见风袭之一动不动盯着黑漆漆的药碗,眸色深沉。
金桃桃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脑中神经一抽,身子前倾:“王爷,要不臣女喂你吧?”
然而金桃桃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想收回来也不能收,只能补话道:“臣女只是担心王爷身上有伤……”
“嗯。”
“什么?”
风袭之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药碗,再看了一眼她,意思再明显不过。
金桃桃惊讶过后心里一阵偷乐,端起碗舀了一勺药就往风袭之嘴边送,随后想起这药烫到他的嘴了怎么办,于是又拿回来吹了吹,才再次给他喂过去。
风袭之被她的小粗心逗乐了一下,但当药送到嘴边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了,脑袋稍微后仰。
“王爷?”
见他不张嘴,金桃桃下意识看了一眼手中的勺子。
……
不会是因为沾了她的口气所以不喝了吧?她敢发誓她绝对没有口臭!
风袭之很少喝药,可以说几乎从来没喝过药,更何况此时眼前这个看起来闻起来就很苦的药。
他不知此时金桃桃心中在想些什么,但看她一直举着手,终是狠下心,张嘴一口将药喝了下去,脸皮抽搐了一下,她熬的药怎么这么苦。
金桃桃见他把药喝了,这才放下心来,看他脸色如常,没有多想什么,拿起药勺又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毕竟良药苦口,药苦是正常的,她怎会想到堂堂安王会如此怕苦。
于是本来想把整碗药全部一口气喝下的风袭之见她动着小手一脸认真喂他药时,也不得不忍下口中的苦涩,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药。
“王爷,姜公子来了。”
海唐在门外禀报了一句,说完他直接推开门。
毕竟,他以往都是这么做的。
但当看见屋里的一幕时,他与身后的姜贺城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海唐知道自家王爷看重金小姐,但他却没想到王爷会让她亲自喂药,就连他和无花都没有这样的殊荣!
而姜贺城看见此幕后,以往意气的俊脸上有片刻的僵硬,原来他们的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么?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风袭之扫了一眼门外的两人,看来他太纵容他们了,门都不敲就敢闯进来。
“什么事?”
本来两人还想着要不要先退回去的,此时听风袭之这么说,姜贺城决定还是先把事情说了再走,想着他看了一眼金桃桃。
金桃桃见他们应是有要事,便把药放在桌上,准备起身出去一会儿。
“有什么事就说。”风袭之直接拉住金桃桃,不让她走。
呃……
金桃桃重新坐回他身边,眼观鼻鼻观心,万一她不小心听到什么天大的秘密,会不会灭了她口?
正在金桃桃胡思乱想之际,姜贺城已经把事情说完了。
“按原计划走陆路,另安排一车队伍走水路。”风袭之沉思片刻道。
姜贺城听后瞬间明了他的意思,走水路的车队是假的,到时候即便暗地里的那些人发现了什么也不会怎样。
剩下的都是一些小事,姜贺城便不打算说与风袭之,最后看了一眼他们,便告辞离开。
“你还站这里干什么?”
海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属下告退。”
待人都走了后,金桃桃愣愣地看着风袭之。
“怎么了?”他的声音仍旧凉凉的,但却带着些许的轻柔。
“会有战事吗?”金桃桃想了一下后,还是问道,既然他会当着她的面说这事,想来是不怕她知道的。
“嗯,不过都是些小事。”
不愧是战神安王,战争都能被说成小事,金桃桃心里吐槽着,不过却是有点担心,她才来京城没多久,就发生这种事,虽然听姜贺城所说,这次是北方小国发起的,但她心头还是萦绕着一种不祥的感觉。
风袭之见她小脸蹙成一团,不禁觉得好笑:“别担心,有本王在,不会有事的。”她一个女孩子担心这些做什么。
想着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药:“药快凉了。”
金桃桃反应过来,便端起药继续喂他。
忍受着口中的苦涩,风袭之边喝边道:“前几天本王就是因为这事出去了一趟。”他想起听海唐说的话,据门口的侍卫所说,她那两天来给他送药,他人却不在。
感到些许懊恼,当时他应该先去给她说一声再走的。
金桃桃没想到风袭之竟会主动跟她解释,心中一暖,她笑道:“没事的,臣女知道王爷平时很忙。”虽然她那两天心里确实不舒服,但反正后来没送过药了,她又没什么损失。
之后,金桃桃一勺一勺地把药喂完。
看了一眼空空的药碗,风袭之暗自松了口气。
他还有事情要做,所以金桃桃起身告辞后,他便没再留她。
走出云巅阁,金桃桃嗅了嗅鼻子,还能闻到一丝丝的药味,她知道那个药很苦的,安王的耐力真是强,这么苦也能喝得下去。
寻思着要不要做点甜的东西送给他,毕竟是她未来的小老公,不能苦着他了。
想到这里,金桃桃一愣,随即轻笑一声,她这是承认了?
她知道,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既然这婚事她并不反感,那便顺其自然吧。
等到以后有什么事,她再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毕竟只有当事情发生了,才能想到办法解决。
走到金天逍和秦氏所在的院子,金桃桃扑到秦氏怀里。
“娘亲——”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秦氏笑道,她知道最近金天逍也很是高兴,咋的一个二个都这么兴奋?
金桃桃摇头:“没什么,我每天都很高兴啊。”
今日少见地,沈老夫人和金清月来了金天逍的院子。
金清月看到金桃桃的做派,眼底带着嫌弃和厌恶,她看了一眼正与金天逍闲聊的沈老夫人,对金桃桃母女笑道:“娘,最近姐姐好像常去安王那里,应该是为这事而高兴吧?”
正打算和金天逍说金清月婚事的沈老夫人听到了,看向金桃桃,眼中带着疑惑,她和安王?
“有这回事?”沈老夫人问道,若真有这事的话,那她有必要提醒一下金天逍了。
听了金清月的话,金桃桃自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道:“对啊,是安王叫我去的。”
“……”虽然金清月心中嘲讽地嗤笑了一声,但她确实是被膈应到了,心中妒火更盛。
沈老夫人面上有些不赞同,她看向金天逍道:“天逍,不是我没提醒你,你应该知道,我们金家不能和安王有过多瓜葛。”
“娘,你放心吧,我知道的,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的。”金天逍暗自叹了口气,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想着,桃桃喜欢安王,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倒是想过劝劝她,但看安王的样子,似乎对她也挺有意思,他便歇了这个念头。
不过他才不相信安王会真心对他女儿呢,等安王露出真面目,到时候桃桃自会看明白,虽然这会让桃桃伤心难过,不过比起让她后悔一辈子,这点事情算不了什么。
“对啊,娘,我们知道分寸的。”秦氏此时也说道,她心里微沉,向来心思敏感的她有点摸不透清月这个孩子,所以她是不太相信金清月是无缘无故便说出这话的。
作为金清月名义上的母亲,秦氏是想过从小把她当做亲生女儿般教育,但她向来不亲近她和天逍,她有时候即便想教导清月一些事情,也无从下口。
于是这么多年过去,任由清月自己发展,到现在连她都摸不清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