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战鼓声在镇北关城头上响起,低沉,悠长,放佛远古走来,震荡人心,热血沸腾。
所有人冲向自己位置,握紧了兵器,目光冷厉地盯着前方,毫无惧意,同样的战斗大家经历了太多次,自信这次依然能打退敌人进攻,也不能害怕,身后是自己的家园和亲人。
“兄弟们,血战到底!”有人怒声大吼道。
“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无数人跟着怒吼起来,发泄着心中的战意,声音整齐划一,直冲云霄,放佛要将这夜幕震碎,驱散,迎来光明。
夏牧看着这一幕,心情沉重,这一战过后,不知道多少人会死,他们都是父母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是家里的顶梁柱,一旦倒下,家就塌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想到这儿,夏牧心情愈发沉重起来,慢慢起身来,站在石凳上高声喝道:“将士们——”
所有人惊疑地看过来,待看清楚是太子后低声交流起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夏牧继续说道:“北狄那些狗一样的东西想一举拿下镇北关,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不答应!”
众人齐声应道,没人愿意为奴,生不如死。
“本宫也不答应,要战,便战。”夏牧沉声喝道,锐利的目光看向四周严正以待的将士们,看向身边的东宫侍卫,再看向远处正疯狂冲锋的北狄异族,伸手一指,继续大声喝道:“都看到了吗,冲过来的是什么?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诧异不已。
夏牧继续说道:“传本宫令,今晚一战,杀敌一人者,赏银一贯不变,另,杀敌什长,赏银十贯,杀敌百夫长,赏银百贯,依此类推,杀敌修行者一人,赏银万贯,但又轻伤者,赏银十贯,重伤者赏银五十贯,殉国者赏银百贯,这笔赏银本宫出,军中抚恤赏赐另算,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来了,能赚多少,就看你们的了。”
“太子威武,杀敌,赚银子。”
“杀敌,赚银子。”
“哈哈哈——”
将士们大声附和着,大笑着,士气大振,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凝重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看着疯狂过来的人流,放佛那不再是人,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千古不变!
“报——太子!”一名校尉急匆匆过来,躬身行礼。
“何事?”夏牧看着来人反问道。
“回禀太子,镇北侯让属下过来,说大战在即,需要坐镇指挥,不能过来,还请太子赎罪。”校尉赶紧回答道。
“无妨,转告镇北侯,让他全心指挥,所有人各司其职,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不需要请示,也不需要顾及本宫安全,有东宫侍卫在,有那么多将士们在,本宫安全无忧,去吧。”夏牧沉声说道。
“是。”对方躬身应道,匆匆去了。
“太子,还是移步镇守府吧?”秦虎低声劝说道。
“无需多言。”夏牧沉声说道,目光落在附近放着的那对大铁锤上,笑了,继续说道:“秦虎,如果你们不行,本宫就只好拿起那对大铁锤亲自上阵了。”
“誓死护卫太子。”秦虎脸色一边,沉声说道。
北狄大军潮水一般奔涌而来,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边际,嘶吼着,怪叫着,一个个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冲在最前面的人牛高马大,抬着蜈蚣梯,一些人手持盾牌和朴刀护卫四周,防止有人设计,没有了蜈蚣梯谁也别想爬上城墙。
“射箭,怎么还没有人射箭?”秦虎看着冲上来的敌人着急地说道。
“慌什么,成何体统?”夏牧没好气地骂道。
“太子,属下不是慌,是激动,激动,呵呵。”秦虎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按照守城习惯,这会儿应该弓箭手射杀那些抬蜈蚣梯的人,迟滞进攻速度的同时有力射杀敌人有生力量。”
夏牧瞪了对方一眼,继续看向冲上来的敌人,只见抬蜈蚣梯的后面几人用力下压,蜈蚣梯前面翘起来,最前面那个扛着蜈蚣梯的人腾空而起,踩着城墙往上冲,身手敏捷,如履平地,眼看就要冲上来了。
“打——”也不知道谁怒吼一声。
城头上砸下来无数石头,陨石一般狠狠砸下去。
“啊——”
无数的惨叫声响起,那些踩着城墙往上冲的人被石头砸中,惨叫着掉落下去,蜈蚣梯也跟着掉下去,石头继续下落,持盾牌的人赶紧举起,挡住上空,护住身边的人。
“咚咚咚——”无数石头狠狠砸在盾牌上,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撞击声,夹杂着惨叫声。
夏牧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热血沸腾起来,这就是冷兵器战争吗?残酷而又血腥。
“咻咻咻——”
无数箭矢从夜空中呼啸而来,密密麻麻,直奔城头,尖啸声如恶魔在狞笑,在厉吼,正在砸石头的不少将士被射中,但咬紧牙关,拼命将手上的石头砸下去。
“砸,狠狠的砸,兄弟们,下面都是银子,砸下去就是赏银。”有人高声吼道,声音在神功加持下传遍镇北关,如雷滚滚,让所有人听的真切。
“砸——”
将士们怒吼起来,搬起石头狠狠砸下去,战意高涨。
人生自古谁无死?
可为了活命,为了家人,也为了赏银,拼了!
浓浓的杀气直冲云霄,将士们挺起了胸膛,迎着箭雨,迎着死亡,怒吼着,咆哮着,搬起一块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顽强而坚决。
“啊!啊——”
城墙下惨叫声连连,无数的盾牌被砸飞了,无数的敌人被砸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不等爬起,又被后面冲上来的同伴踩踏在地,惨叫不已,不可能再活。
一会儿工夫,城墙下堆砌了厚厚一层尸体,北狄异族没有后退,反而在无尽的箭雨掩护下更加疯狂地往前冲,挥舞着兵器,嗷嗷怪叫着,如不知死为何物的恶魔。
战争,残酷、血腥而又冷漠!
战斗,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