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情况会按照想象中的一样发展得顺顺利利,但不到十天就出现了问题,有人对单宁清的技术产生了怀疑,便向她提出建议。可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不肯让步,我行我素到了极点。
除了许攸洋明确表示会支持单宁清以外,其他同事分成两派,一派属于无所谓,怎样都行,另一派坚决抗议,死不执行。
于是,日常会议变成了吵架,付言闭着眼睛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着,琢磨着怎么才能让他们停下来。
眼前的人都是他精心挑选的人才,这些年跟着他风里雨里,好不容易坚持到今天,人心散了可不行。他放下钢笔,试着跟单宁清委婉地商量:“或许你可以考虑适当地听一下别人的建议。”
“不行。”单宁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胸有成竹地说,“你既然把一切交给我负责,不就该信任我吗?如果你觉得不行,看看他们当中哪个是块料,如果谁能取代我这个位置,我马上退出。”
会议室里为她这话炸开了锅,有人嚷着问她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凭什么这么清高。
单宁清则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就凭我是单宁清,我有这个资本,也有这个能力。”
她拉开椅子,毫不客气地走出了会议室。她身子小小的,从背面看,完全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高中生。她手下不少人的年龄都比她大多了,她又是空降兵,也难怪那些人不服。
付言揉着太阳穴无计可施,而后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这小丫头还挺猖狂。
晚上的时候,付言和许攸洋出去喝酒,他握着冰凉的玻璃杯,喃喃自语:“可真是越来越让我意外了呢。”
“你说谁?”
他晃荡着杯子里的棕色液体,平静地说:“宁清。”
长夜漫漫,单宁清站在玻璃窗前,月光已冷透,成片成片倾倒在帘子上,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走廊灯,在如潮水般的黑暗里她突然想起了江颐和。
微云,无风,悠长的蝉鸣揉碎在树叶间,她像往常一样在午休的教室里待了很久,写了一会儿作业,看了一会儿小说,听着最新下载好的心仪乐队的专辑,等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了背后的男生。他也合上书本,收拾起东西,灰色的T恤穿在他身上有些宽松,身形却也不显得过于瘦弱。
“你还没走呢?”单宁清有些尴尬地问。说起来,她对他并不是完全陌生,除了同在一个班级,点头的照面,还曾经是跳华尔兹的舞伴。
在为数不多与她的舞蹈中,每一次,江颐和的手心都沾满汗水。她不知道他的表情,因为,她从没有勇气仰起头去看他。
她像一个盲人一样左顾右盼,每一次旋转之后的牵手,都让她不知所措。到最后,她不知道他手心的汗水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人比较多,现在走。”如今,他站在离她不远的教室后排回答她。他们又没有看对方的眼睛,好像这样才能更自然地交谈。
后来,也没有形式上的约定,他们开始每天一起在空荡荡的教室逗留。有时候听见后面传来翻阅试卷和书页的声音,像雨天的时候,躺在床上听淅沥的水滴声,然后沉沉地睡去。
公司里还是有人要和单宁清作对,有种要扛到底的架势,但这次付言直接撤了那个上蹿下跳闹得最欢的挑事儿人的职,并升了单宁清的职位,给她涨了两倍工资。
这回再没人敢说什么,他摆明了态度,严厉声明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单宁清负责。
但表面消停了,背地里的八卦味道却越来越浓,厕所门口有人窃窃私语,谣传单宁清跟他有不一样的关系,话音还未落,另一人接着说:“看她长那样,老板怎么看得上她你瞎想什么呢!”
说是窃窃私语,其实隔了堵墙都能听见,单宁清从隔壁出来,也没说什么,却看见许攸洋厉声训斥了那几个人,“管好自己的嘴,有哪些事情该说,哪些事情不该说,相信不用我教你们吧?”
许攸洋代表的是付言,他都这么说了,自然可以看出单宁清在付言心里的地位,再也不敢胡乱猜什么。
好在单宁清没有辜负付言的信任,工作的时候非常卖力,别人下班,她加班,别人放假,她加班。
每次付言开车路过她家楼下,都能看见她书房的灯亮着,许攸洋想打电话提醒她早点儿睡,却被付言制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工作起来,是拼了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