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面对祖灵众人全都低眉顺眼不敢造次。原因就是初代先祖乃是刘家的力量源泉。刘家为先祖供奉香火保先祖真灵(以下简称祖灵)不灭。
祖灵可以通过刘家人供奉的香火和特殊的祭祀来维持生前的力量,刘家的子孙,以血脉为纽带,符箓为手段,便可以借用先祖的力量。
要知道刘家的先祖巅峰时期可是阳神级别的大修士,这样的修士在当时的修行界被称作地仙。即便是在修行盛世这样的实力也是顶尖的。
但资源枯竭,末法时代来临之后,这样的修士也是最先陨落的。
与别的修士好生恶死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延长寿命不同,刘家先祖另辟蹊径。通过模仿蛮人的山神祭祀,将自己化作了另类的神灵。
刘家众人习惯将其称之为祖灵,现如今留存下来的世家大多都是采取的这样的办法。
唯一的限制就是,一旦借用了刘家先祖的力量,以后就算再怎么努力成就也极其有限。因此,到了后来也就很少能看到刻苦修行武道的世家中人了。
一饮一酌皆是定数,你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总是伴随着失去。
刘家祖灵声如洪钟“刚有个修士用术法窥视刘府被我喝退。”
“这个世道怎么还会有修士,难道这片天地又变的适合修炼了?”刘家家主有些困惑。
“这人如何在灵气枯竭的环境中修法我不知道,但这片天地还是当初的模样,并不适合再修法了。”
“这修士修为不低,即便是修道盛世这人修为也算是登堂入室了。最近府里须小心防备,多事之秋啊!”言罢,刘家祖灵便化作一片荧光重新附着在灵位上。
刘府众人开始准备祭品,三牲,香烛以及命格与刘家先祖相合的活人。
刘府上上下下都行动起来,墙壁上用金粉画上符箓,勾勒出阵法,门口挂上桃符。
方昊将灵识附着在自己双眼,世界在方昊眼中变得鲜活起来,看向刘府方向一个紫色的,宛如倒扣下来的碗状的薄膜渐渐的稳固下来。
这下打草惊蛇了,方昊有些惋惜,除了发现宗族祠堂的妙用之外,方昊未能获得其他的有用信息。
这样的机会,或许以后轻易不会再有了。
就在方昊对未能有效地利用这次窥视的机会而唉声叹气时,被宵禁的城中新的恐怖正在酝酿。
老罗是一名打更的鳏夫,这天他像往常一样打更。三更天了,老罗打着哈欠走了一圈。咚——咚,咚——咚,咚——咚。锁好门窗,注意防盗。
可惜宵禁了,不然能吃一碗热乎乎的混沌面暖暖身子。转过一个弯,老罗看到一处光亮,那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混沌面摊。
摊主是一位比自己年纪还大的老头,闻着面的香气。老罗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老罗心里不由有些奇怪,这都宵禁了怎么还会有卖混沌面的人呢?
管他呢,或许是得到巡街之人的准许了吧。老罗放下手中的梆子和锣,坐到摊前的木桌旁对着老头说到:“来碗混沌面”
对老罗来说,人这一生就只有吃、喝、睡是最重要的,没人能除外。自己家境贫寒,每天最最高兴的时候就是拿着一双竹筷巴拉碗里这两口吃的。
转眼间,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闻着食物的香气,老罗陷入对过往的追忆。
摊主的动作很快,须臾间从锅里捞出面条和混沌。再浇上另一个锅里的肉汤,撒上几粒翠绿的葱花,一碗热腾腾的混沌面便端上了桌。
咚。
碗底磕碰在桌上的声音将老罗从追忆中唤醒,老罗自嘲地笑了笑。想那么多做什么,都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赶紧吃吧,一会还要打更呢。
嗞溜滋溜一阵响,老罗吃的异常香甜。经历过灾荒的老罗对食物异常珍惜,面吃完了,汤也没剩下。
一股暖意从胃部升起,老罗满足的摸了摸肚皮。丢下几个铜板,欢快的对摊主说到:“老哥,咱先蹎了啊!”
摊主并未对老罗的招呼声作出回应,只是在摊前忙碌着。沸腾的汤锅里翻腾着残碎的肢体,炉子里烧着的是森森的白骨。
摊主的围裙是皂蓝色的,围裙边缘参差不齐不说,还有些狭窄,就跟这围裙是从衙役们的衣服上撕下的一般。
翌日,汴州府衙。张仵作看着面前的更夫尸体,有些为难。这更夫应该刚死不久,但这肚里也不知道吃什么了,胀的和孕妇一样。
这更夫自己还认识,不知道具体叫什么。好象是被唤作老罗吧!
张仵作比划了一下,自己在这扎一刀,这肚皮不会炸开吧。若真是如此,到时候残局可不好收拾。一边的捕头有些不耐烦,催促他快些。
张仵作心里不免有些不忿,你行你来啊。
但这种话他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仵作职业低贱衙门里对这类贱役一向吆来喝去,且吝惜赏赐。累死累活不说,连糊口都难。
唉,叹息一声。谁让自己整天和尸体打交道呢?
张仵作想到一个办法,先不退去死者的衣服。在死者的肚皮上划来一个洞,这样即便死者肚皮炸开也会被死者的衣物所包裹。自己到时也可以轻松一些。
张仵作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屏住呼吸对着老罗的肚皮划了一刀。张仵作已经可以想象到尸体肠胃中那股酸臭的味道了。
想象中的一幕并未出现,但看到肚皮中流出来的东西。着实比想象中还要糟糕,一只只黑色的像水蛭一样的软体虫子从老罗的肚子里争先恐后地爬了出来。
漆黑的身体上,一些白色的斑点时隐时现。一眼望去就好像这怪虫浑身都长满了眼睛。
张仵作和身后的捕头都看得头皮发麻,捕头说到:“这胡七也不知死哪去了,我出去找找啊。”
屋里只剩下张仵作一个人,这些虫子固执的向着离它们最近的活人的方向爬。
张许作吓得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抓过老罗家里的油灯,张仵作将油灯里的棉油浇在了虫子上。将火折子吹燃丢了上去。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张仵作松了一口气。他没注意到老罗的手指动了一下。
一大早,方昊来到赤鲸帮总舵找武长老寻求帮助。想让武长老帮忙引荐一位资历较老的药师教自己配药,武长老二话不说便将赤鲸帮最厉害的药师带到了他的面前。
方昊眼前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看上去比武长老年轻得多。
武长老笑道:“你别看他这个样子,他可比我还大五岁。”
方昊问道:“不知怎么称呼?”
“叫我老孙吧!”
“听说你想跟我学配药?”
“是,小子想向您老讨几个方子?”
“你想要那几个方子,说来听听。”
“淬体膏、止血散、培元丹,冒昧的问一下有没有特别管饱的配方呢?”
“淬体膏的配方乃本门的不传之秘,恐怕老夫难以成全。止血散和培元丹的药方我可以拿给你,管饱的丹药还真有。但是你确定要吃?”
方昊大喜“多谢孙老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