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宗山下,南王镇,张员外院落里!
“老子就是个要饭的,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有人出来撵撵吧?”
陈素白十分气愤,感觉受到了冷落,用力一拍,桌子上的茶水杯被震翻,茶水洒了一桌子,其他桌子的客人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上菜,唯独陈素白和付东流坐的桌子连根筷子也没有。
起初陈素白以为自己是贵客,张大员外特意单独为他安排一桌,为此还有些沾沾自喜。
付东流搬着椅子坐到陈素白身边,食指放在嘴边嘘声道:“嘘,小师叔,小点声!”
“千万别让张员外听到,要不然会让下人把咱们赶出去。”
“他敢?”
陈素白不信邪,声音比刚才还生气:“咱们可是他请来的座上宾,他敢得罪我?”
付东流如看白痴一般看着陈素白,白眼道:“小师叔,谁告诉你咱们是张家请来的?”
陈素白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话语间也没有刚才的硬气:“你师父啊!”
“他的话你也信,你是不是傻?”
鄙视完陈素白,付东流伸手朝不远处指指:“小师叔,那位才是张家请来的座上宾,咱俩是杨老头请来的。”
“有地方坐已经不错了,可千万别挑肥拣瘦。”
陈素白顺着付东流手指的方向。
一位满脸横肉的家伙正在大口的吃菜,桌子上的菜已经多的放不下,盘子摞盘子,身边站着不少等着敬酒拍马屁的马屁精!
陈素白压低声音却也掩盖不了心中的愤怒:“狗日的心眉又坑老子,拍着胸脯保证说只要老子下山,他们好酒好菜招待。”
骂完又抱怨道:“杨老头呢?”
“他人呢?”
付东流撇撇嘴道:“死了,昨天晚上跳河自尽了。”
陈素白皱眉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咽不下闺女被退婚的恶气呗,不想在背后被人戳脊梁骨。”
付东流说完趴在陈素白耳边小声道:“张家的公子张呆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闲,虽然和杨老头的闺女有婚约,却经常流连烟花之地,最近更是明目张胆地将烟柳巷的一位姑娘带回了家。”
“老杨头气不过去张家理论,却被张家的下人打了出来,这才一气之下跳了河!”
陈素白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感兴趣:“杨老头死了还有她闺女,他闺女人呢?”
“我也不太清楚,听师父讲杨老头的闺女似乎对当初的指腹为婚十分不满,离家出走好多年了。”
“那还调节个屁呀!”
陈素白拉开椅子准备开溜,却被付东流一把抓住:“小师叔,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待会谁来扛天雷?”
“扛天雷?”
原本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的陈素白听到这三个字吓的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陈素白懵圈了好大一会,晃晃自己的脑袋开口问道:“他们退婚关我屁事?”
“又关天雷屁事?”
付东流看着陈素白装傻充愣提醒道:“小师叔,师父难道没告诉你这次下山就是让你来替杨老头的闺女扛天雷?”
来到人间虽然一年多的时间,但陈素白一直窝在灵溪宗基本没出过远门,对于人间的规矩一窍不通!
不确定地问道:“人间退婚难道还要扛天雷?”
“人间?”
“小师叔,你可真逗,难道你不是人间之人啊!”
陈素白有些急了:“废话真多,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给我讲清楚。”
“小师叔,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充愣?”
付东流伸手在陈素白的眼前晃晃,自己的这个小师叔人挺好,就是有时候做事说话有些异于常人!
陈素白不耐烦地一巴掌扇开付东流的手掌,他感觉又被心眉坑了。
“快说!”
付东流看到陈素白不像是开玩笑,一五一十道:“在咱们大唐三岁的孩子都知道,凡是有婚约之人不管是退婚还是离婚都需要双方扛天雷,双方扛的过去婚姻自动解除。”
“那要是抗不过去呢?”
“小师叔,你是不是白痴啊,抗不过去当然就一命呜呼了。”
陈素白两眼一黑差点气晕过去,但仔细琢磨又笑了起来。
“老子又和他们没婚约,凭什么让老子当替死鬼?”
付东流说了一句理所应当的话:“因为师父收了杨老头的银子啊。”
“收了银子又怎么样?”
“天雷要劈也是劈杨老头的闺女,干我屁事?”
陈素白想通了,满不在乎地笑笑。
“杨老头闺女离家出走的时候,杨老头保存了她闺女的一滴鲜血。”
“那又怎么样?”
陈素白拍拍裤腿的泥土依旧满不在乎!
付东流坏笑道:“临行前,师父给你的那杯茶里有杨老头闺女的鲜血,这叫移花接木。”
“小师叔,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天雷也会追着你不放。”
付东流的这一句话彻底让陈素白笑不出。
陈素白感觉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终于明白为何心眉突然关心他的修为,还有那句够用什么意思。
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陈素白感觉自己是掉进坑里爬不出来了!
“银子是你师父收的,他个狗日的怎么不来?”
付东流开始揭心眉道人的老底:“他怕死呗。”
“小师叔你没进灵溪宗的时候,我和师父出去云游,他曾接过这么一单生意。”
“你猜最后怎么着?”
付东流脸上的贱笑越来越浓。
陈素白一脚踢在付东流的屁股上笑骂道:“少卖关子,有屁赶紧放。”
付东流揉揉自己的屁股抱怨道:“小师叔你真踢啊!”
看到陈素白还要再踢赶紧开口道:“那次是在海边,一道天雷下来他整个人都漂了起来,我当时差点以为他嗝屁了。”
“活该,怎么不劈死这老王八蛋。”
陈素白感觉不解恨又搂着付东流的肩膀怂恿道:“东流啊,你有没有想过欺师灭祖?”
“我可以不遗余力地帮你,真的!”
付东流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贼笑着比划一个加油的动作:“小师叔,师父说你扛天雷有经验,是扛天雷专业户。”
“加油!”
“狗日的心眉,等老子回了灵溪宗非一把火把他房子点喽。”
陈素白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发泄完心中的郁闷又委屈道:“早知道这么划不来还不如老老实实在灵溪宗薅草。”
“小师叔,那家伙过来了,似乎是来者不善啊!”
付东流躲在陈素白身后轻轻扯扯陈素白的衣袖。
陈素白斜眼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三疤道人,不屑道:“怕他个鸟,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头顶上比老子多了两朵花吗?”
“猪鼻子插大葱!”
“大尾巴狼。”
三疤道人的右脸之上有三道很深的疤痕。
似乎是在众人面前故意炫耀自己的实力,三花聚顶齐开!
看着三疤道人的实力,围观的众人纷纷羡慕!
“天啊,这就是三花聚顶?”
“好威风,好神奇!”
三疤道人一眼便看穿了陈素白的实力,嘲笑道:“你就是杨家请来的修士?”
“稀松平常,不过如此!”
陈素白被心眉道人骗,原本心里就窝着一股邪火无处发泄,三疤道人又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贬低他,无疑是火上浇油!
陈素白一开口便是满嘴的火药味。
“你脸上这三道疤痕不会是出门装大尾巴狼让狗咬了?”
“要是再多咬一道,你三疤道人是不是该叫四疤道人。”
陈素白说完感觉不过瘾直接吐口唾沫又加了一句:“呸,二百五!”
“哼,牙尖嘴利的小子。”
“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三疤道人懒得跟陈素白计较,这么多人看着有失身份。
他修炼几十年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凭三花聚顶一花之境扛过天雷,在他眼里陈素白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陈素白本来还想奚落三疤道人几句过过嘴瘾,可还没开口付东流从陈素白身后探出了脑袋帮腔道:“要哭的是你,我小师叔扛天雷可厉害了。”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别一会儿让天雷劈的哭爹喊娘!”
三疤道人打个酒嗝脸上的嘲讽之意渐浓:“是吗?”
三疤道人和陈素白素不相识,但身边有人认识陈素白和付东流。
“道长,这两个人在我们南王镇可大名鼎鼎。”
听到这话三疤道人眉头一皱,以为陈素白和付东流背后有大宗门撑腰。
可随即又释然!
“道长有所不知,这两人前几个月帮人家挪坟,结果不识字挖错了坟,差点让人家打死。”
说完伸手指指自己的脑袋对着三疤道人谄媚地笑笑:“这就是俩半熟。”
听到有人侮辱自己和陈素白,付东流涨红了脸回骂道:“你才是半熟,你全家都是!”
说完又伸出手指指着众人道:“我告诉你们,别看我小师叔现在寂寂无闻,日后整个大唐都会记住我小师叔的名字。”
“你们听好了,我小师叔叫陈素白!”
“小师叔一会儿扛天雷你先上,让这帮笑话咱们的人见识见识!”
陈素白无语地看着付东流,不愧是心眉的嫡传弟子,坑起他这个便宜师叔简直不眨眼。
一个让陈素白十分讨厌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小兄弟,借两年寿命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