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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离情 (2)

等不及站在门外的小梅通报,陆梓绿心急地闯了进来,见卓星儿正端坐在梳妆台前,他才松了一口气,走到她身后双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他温柔地问:“听下人们说你不太舒服,回房休息,可把我吓坏了,你哪里不舒服,让大夫看看好吗?”

“我没事,不用请大夫,真的。我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困,想睡觉而已。”卓星儿安抚陆梓绿道。

蹲下身子与卓星儿面对面,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脸色,但她眼睛里露出的笑意让他心里的不安消退了不少。

本来大好的天气突然竟下起了大雨,或许是这场雨的声音太大,竟让正在处理事情的陆梓绿感到心烦意乱坐立不安,他实在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干脆放下生意上的事情过来找卓星儿,没想到刚进“雪梅坊”就听见下人说她不舒服在房间休息,这可把他吓坏了,转身就直奔闺房而来。

“你确定你只是太累了,想睡一下而已,不是身体有问题?”陆梓绿再次询问。

“好啦,你真的很罗嗦,放心吧,我壮得像头牛似的。以前在家我一天得走两里地挑十几担水,还有几亩田和家里的活全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我看就这些活你一样也干不了!”卓星儿故作轻松拍了拍陆梓绿的肩膀调侃。

听了卓星儿的话陆梓绿彻底放心了,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她过去的生活又让他感觉到心痛,他知道她以前过得并不好,所以也从来没有问过她以免让她忆起过去的不愉快,但只听到这几句话,他就知道这柔弱的双肩曾经挑着他难以想象的重担。

“星儿,过去的都过去了,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你吃半点苦,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这句话既是陆梓绿对自己的要求也是他对卓星儿的承诺。

陆梓绿的话语着实让卓星儿十分感动,可是她强迫自己不能感动,她怕再被他感动下去自己就舍不得离开他了,她故意装作没听见似的转移话题:“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说吧,只要你提出来的我都答应。”陆梓绿毫不犹豫地回答。

卓星儿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不过是要你明天抽空陪我去一躺‘星星谷’。”

“我答应陪你去,不过等大后天好吗?明天和后天是‘陆家庄’每月固定的例会跟结账的日子。”陆梓绿与卓星儿商量道。

“好啊。”卓星儿心里闪过一丝窃喜,至少还能多陪他两天。

“真乖!”陆梓绿忘情地在卓星儿的嘴上轻轻一啄,顿时两个人都愣住了。

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卓星儿,望着陆梓绿的嘴被自己涂满胭脂的嘴唇染上了色彩,她不禁笑弯了腰。

陆梓绿看卓星儿笑得开心不由也跟着笑,他不经意地舔了一下嘴唇,嘴里怎么有股特殊的味道。

“看!”卓星儿把铜镜递到了陆梓绿跟前。

啊!仔细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陆梓绿终于知道卓星儿为什么发笑了,他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嘴后,双手伸向了卓星儿的胳肢窝,不一会儿,卓星儿的笑声传了出来,两个人宛如两个孩童般在房间内的地上翻滚打闹。

站在门外的小梅与陆财不时借机往门内偷瞄几眼,卓星儿的出现让过去冷若冰霜的庄主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陆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想当初老庄主临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独生子陆梓绿的幸福,现在能见到庄主又重新恢复了快乐,相信老庄主在天之灵能安息了。小梅满脸的羡慕,虽然庄主和星儿小姐长得似乎都不怎么样,但他们俩之间那种完全不理会世俗纯洁真挚的感情却让人感动。

打闹了一阵,陆梓绿笑倒在地上把卓星儿钳制在怀中,他口中哈哈笑着,突然,他停止住了笑声,他饿极了,因为他感觉到怀中不断扭动身躯的可人儿仿佛极品美味佳肴,正在不断引诱着他。

咯咯笑个不停的卓星儿突然觉得搂住自己的陆梓绿有点怪怪的,他一动也不动,也停止了笑声,搂住自己腰际的手收得有点紧,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他的胸前,她想抽出被他钳制住的双手,稍微挣扎了一下,陆梓绿还是没有动。

“怎么了?”卓星儿一边惊奇地问一边抬头看。这一抬头,卓星儿见到了陆梓绿眼里除了有往常两个人独处时的深情外,似乎还有股火焰在燃烧,这火焰炙热得仿佛连她也开始燃烧起来,她似乎有点恍惚了,感觉他的脸怎么渐渐扩大了啊。

“她有点迷糊朦胧的样子好可爱。”陆梓绿盯着卓星儿看,他有股冲动,可是又怕她嫌弃,犹豫了一会儿,冲动还是战胜了一切。

陆梓绿的脸渐渐靠近卓星儿的脸庞,他一阵欣喜,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她对于自己毁容的脸庞完全没有丝毫嫌弃,甚至他发现她也跟自己一样沉醉于彼此炙热的情感中进入了忘我状态。

当发现这一点后,陆梓绿不再犹豫了,他深深地吻住了卓星儿的嘴。就像漂泊已久的船儿终于找到了港湾,就像流浪脚步终于找到了家,就像天空的太阳月亮终于找到各自的位置,他与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爱。

卓星儿一阵晕乎乎的,一时间手足无措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那里放才好。感觉到卓星儿的紧张和羞涩,陆梓绿加深了这个吻,渐渐地她放松下来了,虽然有点羞怯,但开始学着他的方式来回应他的深情。

天啊,她太聪慧了,卓星儿虽然只是笨拙的模仿,但这已经足以把陆梓绿逼疯了,他感到自己的理智似乎正在慢慢消失,现在他想要的已经不只是一个吻,而是想要得到更多。

笑声突然停止了,陆财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房间内正在上演的一幕,他赶紧抢在小梅回头前先把房门关上,非礼勿视,这些闺房中的事情是应该关上门的,他暗暗笑庄主太心急,但他又满心欢喜,也许陆家很快要添丁了。

在即将失控前的最后一刻,陆梓绿强迫自己结束这一吻,接下来他想做的事情要留到洞房花烛夜,他要给她最美好的回忆。陆梓绿气喘吁吁的,卓星儿的情况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只是她还沉浸其中看起来十分迷糊,似乎还没有回到现实中来。

“星儿,你好美!”陆梓绿衷心地说,他的一吻将卓星儿嘴唇上涂得乱七八糟的胭脂全吃掉了,现出了她嫣红小巧的嘴和嘴边白皙的皮肤,她的美丽初现了。

听到陆梓绿的话,卓星儿眨了眨眼睛后终于恢复了意识,刹那间,她害羞得满脸通红,就算是涂黑了脸,但她耳根还是出卖了她,现出了深红色的红晕。

抬头瞄了陆梓绿一眼,卓星儿的害羞转眼间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她格格大笑说道:“我很美,可是你很丑。”

陆梓绿疑惑地望着卓星儿,他知道她肯定不是在说他被毁容的左脸,肯定是另有原因的。

卓星儿看出了陆梓绿的不解,她拿起刚才跌落在地上的铜镜递到他的跟前。往镜子里一看,陆梓绿真是哭笑不得,原来两个人亲热的时候,卓星儿脸上用墨水涂抹的地方大部分墨水都沾到了他的脸上,现在他不是“鬼面庄主”,而是“花面庄主”了。

伸手往自己脸上一抹,低头一看满手都是黑的,陆梓绿笑问道:“你今天是涂了什么啊?”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卓星儿摆摆手回答道。

“还不可说。快说,快点说!”陆梓绿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一脸愤怒。

卓星儿真被唬住了,她退后一步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不说。”

挥舞着拳头,陆梓绿扮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吓得卓星儿几乎想拔腿往门外跑,可是他突然双手一摊,满脸泄气地说:“你不说,我也没有办法。”

见到陆梓绿促狭的笑,卓星儿知道自己被捉弄了,她挥舞着拳头上去,不一会儿笑声又响了起来了。

……

欢乐背后隐藏着悲伤,夜不能眠的卓星儿回味着与陆梓绿相处的点滴事情,尤其是最近这么多天来他对她的爱表现得是那么明显,而每与他多相处片刻,自己对他的爱就多一分。翻来覆去许久后,见窗外皎洁的月亮将光芒撒落满屋,卓星儿起身下了床走到了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打量着自己,犹豫片刻后,她慢慢地擦拭去自己脸上的伪装。

片刻后,一副沉鱼落雁羞花闭月的绝美容颜出现在镜子中。弯而长的眉毛似柳梢,夜空中的星星般璀璨的眼睛闪着纯真的光芒,挺拔高耸的鼻子和小巧红润的双唇,出色的五官配着雪白、细腻、光滑的肌肤,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在她额头正中央贴近发根的地方竟有个粉红色的“★”形胎记。此时的卓星儿简直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美得炫目,让人不敢相信镜子中的美人会是卓星儿。

对镜梳妆,卓星儿也知道自己有多美,可是她更记得当年养父卓荣德要她立下的誓言——只有到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才能露出真面目。那时候只有十岁的卓星儿曾经问过为什么?养父告诉卓星儿,她的容貌会为她带来更多的不幸,而更让他担心的则是她额头上的胎记带来的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陆梓绿对卓星儿的爱有多深?卓星儿能体会到,她知道自己深爱着陆梓绿,还知道他不会在乎自己美不美,但是女为悦己者容,她多么希望在洞房花烛夜给他巨大的惊喜,可是现在一切希望都破灭了。还有三天,当陆梓绿的容貌恢复以后,他就能找到各方面与他更匹配的佳人,而卓星儿这个人会像过去年幼的时候一样成为他的回忆并渐渐被遗忘。

在书案抽屉中掏出白天所写的词,卓星儿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一串串泪珠挂在她绝美的脸上,显得那么绝望,满腔的委屈与对老天爷的抱怨化为一阵阵悲切的哭泣声在深夜中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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