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轶意识到此次要完蛋了,他的身边围着一群怒目的老人,喋喋不休的教育着。
爹不仅没有维护,还想用棍子抽他。
“我怎么生了这样一个调皮蛋,如今他闯了大祸,我要打断他的腿”白乾作势欲挥。
他心里却是在喊,“你们快拦我呀,麻蛋,难道还要假戏真做,他娘还不活剥了我。”
周围漠视这一幕,吃瓜群众还磕起了瓜瓤。
“啊,啊!爹你来真的,别打了,屁股要开花了”白轶发出凄惨之声。
柳氏在外围叹着气,“族长,我将轶儿关在祠堂磕头赔礼,以消先祖怨气,此事能否就此别过。”
看着孩子遭受着他爹的毒打,柳氏有些于心不忍。
“你知道他这次做了什么吗?就差把先祖的棺材板给掀了,你说什么也不行。”
族长瞪眼吹胡子,可以说他很生气。
“看在白乾明天要出海,我们先把他带回去吧,回去就要他在祠堂跪着,你看这样行吗?”
见族长仍不答应,柳氏悄悄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顿时眉舒目展,咳嗽两声,招式着族老们离开。
“这就完了?”围观的人群渐渐稀疏。
“爹,族长爷爷走了没”白轶半睁着眼扫视着周围。
“走了”白乾装的有些累了,靠着身旁的马条石上,从怀里掏出烟草。
这是赶海时,带回来的商品,抽两口,精神抖擞。
“混小子,给我滚过来”柳氏像是头发怒的狮子,要吃了他。
“啊,大海你多么的大;啊,娘亲你多么的好”白轶连滚带爬来到柳氏跟前。柳氏扯着他的耳朵,“知道错了没。”
“天错地错都是孩儿的错啊,在本次不良活动中,我已受到深深的教训。我会铭记这令娘亲伤心,令爹爹演假戏的日子,以后的今天就是我的悔过纪念日。”
白轶擦拭着豆大的眼泪,把头埋在柳氏的小腿上,狠狠的擦了擦鼻涕。
“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我的种,肯定是出生的时候磕着脑袋了,竟然去刨祖坟。”
柳氏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
“娘亲错怪呀,是那铁诞说里面藏有金银珠宝,还给孩儿安上“寻宝大侠”称谓。我一时脑热,就糊涂了啊”白轶摇着脑袋,恳请娘亲的原谅。
“你数数做了多少蠢事,还在油嘴滑舌,这此必须跪祠堂”柳氏将白轶拽了起来。
白轶心想,说那么多还是要跪祠堂。
吊着脸,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跟着爹娘回家。
推开木门,迎接小白的是惨无人道的家法,蹲马步。
“给老娘蹲好,吃完饭再去磕头跪礼,老白把你烟草给我两罐,我给咱家的乖孩子擦屁股去”说完还瞪了白轶。
白乾无奈摇了摇头,“唉,谁叫咱家她是大王呐。”
族长在外面铺晒着腌菜,柳氏迎上门来。
“族长,我说的两罐烟草呐,给你送过来了。
轶儿这事,他已经认识到错误,我也惩罚他了,你看此事就了过可好?”
“嗯,没有下次了,即使你家男人带着我儿子出海。
与这两罐烟草,我不要也罢”族长叹息着说道。
“肯定没有了,我向你保证”柳氏招呼了两句就离开了,族长望着柳氏走远。
赶紧从罐子掏了烟叶,边吸边念叨,这水烟吸起来就是爽啊!
次日,白乾是海商人,要将赶海的鱼类,以及村庄里的土特产(盐)卖给海那边的人。
今日便是一月一次的“交易大会”。
“老白,动作快点,船要驶走了”同行赶海者皆在催促。
“此去可能要七八天,家里余事就夫人全权负责了。
臭小子,别给你娘惹事,不然我就不给你带好玩的回来”白乾作揖告别母子。
海滩上的送行者,他们在挥手再见,在为远行赶海的亲人求着“一路平安”。
却不知这一别,天人永隔。
白轶母子送别后,他就被关在了祠堂,娘亲叫他面牌思过。
“这下好了,被锁在这阴渗的地方,睡觉都难12345,12345……”
白轶扳着手指头,数着数,这样感觉时间就过得快了。
午时,娘亲端着饭菜而来。
“娘亲我能不能出去透透气,我保证就在院子周围转转”白轶揉捏着柳氏的肩膀。
“瞧你那模样,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把你囚禁着。
行吧,不准去找铁诞他们玩,不然你就关到你爹回来”柳氏下达了她的通行证。
“一切遵守娘亲的规定”白轶此时吃饭也香了。
屁都开始放连环的,对,这是迎接他逃离面牌思过的“礼炮。”
“娘亲,我吃完了,我去院里斗蛐蛐玩”白轶放下碗筷,猴急的离开。
柳氏发出叹息“这娃儿大了,就让人不省心,实在是莫得方法管教啊。”
“大黑,小黑你们怎么就这样走了”
白轶发出沉痛之声,本来心情好好的,来到后院里斗蛐蛐玩。
打开瓷缸,定睛一看,他的小宠物却在“泡澡”。
活生生的小生命此般离开,他无疑心如刀割,而他却还是凶手。
昨夜春风凉飕,星夜黑漆,子夜一时尿起,错把瓷罐当夜壶,悲哉悲哉。
白轶怀着悲痛扔掉了瓷罐,哗啦一声,反手就是嫌弃模样。
白家大院外,“耳抅,快趴下,我骑你脑袋上去”铁诞唤着他过来。
“铁哥儿,你不是说白哥儿被关着了吗?我们能把他带出来吗”耳抅抓搜着头发。
“红苕包谷,红苕包谷”铁诞双手撑在围墙上,在向白轶打着暗号。
“咦?我好像听到铁诞的声音”白轶向围墙望去,可没有一丝人影。
“铁诞快起开,你坐我身上了”耳抅被压在了身下,满脸娇羞的说着。
“你俩别嘀咕了,这次来找我干什么,我都被关禁闭了。
上次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倒好跑的快,没被逮到,可害惨了我啊”白轶向围墙靠拢。
“白轶,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我在海边发现一个面缚锁链石碑的岩洞。经过我反复的侦查,里面肯定有宝藏。
现在我需要组织上的支援,无论如何也要将你带出来”铁诞回忆起自己的意外发现。
这是他们“三大金刚”征途的一小步,碧湾村的一大步。
他们曾经立下的誓言,要征服村里的每一处“藏宝地。
“不行,我答应了娘亲不能出去玩,尤其和你混在一起”白轶表示拒绝,但他的下一句话就“峰回路转”。
“虽然我娘亲不让出去,可我“铁金刚”岂能怯弱,哎,罢了罢了,兄弟我就陪你们走一遭”
白轶摇了摇头,面露反复挣扎之间,内心却是乐开了花。
难得有可以探险了,踩在院角放腌菜的坛子上,翻出了围墙。
清朝末年,靠南海的一个村庄,天上乌云耍泼,有声有形却无实。
一行三人来到海岸附近的岩洞口,果真如铁诞所言,有一道锁链石碑。
合三人之力将它移开,下了岩洞,隧道形状,里面还比较敞亮。
可越走越阴暗潮湿,无法辨认方向。
空间也开阔了起来,未知的是用火光照不到旁边和上方尽头。
就像被笼罩在黑暗之中的余晖,随时会被吞噬。
幸好刚进来脚下有根红色直线,根据多年冒险经验,沿着这条线走,就能到达最终目的地。
“狗日的铁诞跑到那去了,老子嗓子都喊哑了”。
铁诞说去尿尿,老半天不回来,唤他也不回应一声。
“轶哥儿,你说这地方会不会有鬼,煤油草要燃尽了,火石湿了,铁诞也走丢了”
耳抅拿扯着白轶的衣袖,神色较为慌张。
白轶心想好不容易发现这个“刺激地方”,可现在铁诞失踪,他不能再往前走了。
“耳抅,我们不等铁诞了,我在地上留下记号,他看到应该知道我们要原路返回”白轶拉着发抖的耳抅,向后退走。
“好的,白哥儿”说实话,要不是白轶说找找铁诞,耳抅早就不想在往前走了。
以往最多刨刨坟墓,此次铁诞的失踪,心里有种未知的慌乱。
咚!咚!咚!
走着走着,突然滴下的落水声吓坏了二人,靠近海的地方最担心涨潮。
他们明明是往回走的,一路走来,并没有听到滴水之声,现在却格外之响。
场面一度陷入了寂静之中,白轶抓着火把,颤巍巍的伸手照去。
耳抅手捂着眼透过狭缝而望,他看见了铁诞倒在地上,身下一滩血迹。
他不敢去相信这个事实,眼前一黑,直接被吓昏了。
白轶也看见了,地面的岩石像是利刃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的血液在流向背脊下,他可能已经死了。
这一幕吓得他脑袋空鸣,呆滞了好久,白轶肠胃翻滚,呕吐了起来。
他没有像耳抅一样直接被吓昏,脚却是止不住的颤抖,跪了下来。
面对死亡,是个人都感到害怕和无力。
其实铁诞一直跟在二人的身后,却怎么也走不到他们的身边。
能听到他们在呼喊他,可像是看不到自己,听不到自已发出的回应声。
在跟着他们时,脚突然被绊了一下,直接前倾倒在了石刺上面。
他在死亡的过程中仍带有短暂意识,身体疼得要死,不知为何想起了村里历代传说的故事。
上古神魔大战,妖魔虽被神灵尽数剿杀,可神魂难除,只能靠时间磨灭。
在碧湾村某个角落,能连通海的内陆,哪里,是上古封印妖魔神魂的地方。
在每年,海水会有那么几天退潮,通往封印方向的道路就会显现。
这是妖魔醒来的征兆,天地皆会预示。
铁诞盯着上方的黑暗,是海水之下,他们来到了妖魔的“宫殿”。
“铁诞,我带你回家”白轶带着哭泣爬过去,将他的眼睛合拢,想把铁诞的身体从石刺上抱起来。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铁诞身下的血液正在逐渐消失。
“我也要死在这个鬼地方吗?”
白轶抱不动他,手掌却被吸附在身下方。
感觉有着凹凸的纹路,像是风化后的雕刻品,硌手。
嘀嗒,嘀嗒落水声,越来越响,空间晃动了起来。
白轶手掌下有股巨大的吸力,身体被拉扯进了封印里。
地面上的纹路刻印着此地的阵法。
透过铁诞的血液,激活了法阵,白轶也进入了真正的“宫殿”。
宫殿内,白轶已失去意识,他的身边站着三个虚影。
“白轶,你快醒醒”男孩摇晃着他的脑袋。
“从虚无偷下的光,就要散尽了,余下时间不多,我要先走了”
男孩说完,虚影飘进了白轶的身体里。
南海外面,一声惊雷,狂风大作,暴雨而袭,海浪拍打着砂石,潮水已涌进村庄。
涌进了三人来时的岩洞,裹动着铁诞和耳抅的身体。
似乎是潮水的翻滚,原本逝去的人,感觉到了疼痛,睁开了眼睛。
天穹裂开了,吐露着嘴巴,白轶直至裂缝,“我来了,未来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