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确实还活着,只是活的很幸苦。手痛,脚痛。腰痛,屁股痛,在他的意识中除了痛还是痛。怎么会这个样子呢?不是说跳楼死的人,除了死相难看一点以外,是死的最痛快的的一个方法了么?可是,为什么老子现在死的非常的痛,但是一点也不快呢!?
拜托,老天爷,我已知道乱发誓的后果很严重,您很生气。但我已承认错误了,再说买卖已经两清,您就给俺一个痛快吧!
可是老天爷似乎并不买他的帐,继续让他痛并更加痛着,不堪忍受的风清扬终于在一阵剧烈的头痛过后,幸福的的失去了意识。
对于昏迷的人来说,时间是一样没有意义的东西,风清扬就这样没有意义的沉睡了不知多久。忽然,身体的感觉再次回到了躯体,还是很痛,但已不是不可忍受,相比昏过去的前一刻,现在的自己就像是泡在温泉中一般舒服。
吃力的睁开眼睛,眼前雾气缭绕,昏暗的灯光下,身边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不停地忙碌,把一拨拨的液体不断浇在自己的身上。
这个?现在是什么状况?微微转动了一下身体,嗯,自己似乎是躺在一个浴缸里,而身边正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在给自己洗澡?!
“喔唷!情况看起来还不错嘛,这样都摔不死我?!嘎嘎!大难不死,必有那啥的。但是,现在自己最应该待的地方不应该是医院么?怎么跑澡堂子里来了呢?!不过也好,洗干净了才好........嘿嘿,身边给自己洗澡的八成是荆小秋了吧。”一想到荆小秋,风清扬立刻浑身燥热起来:“这回说什么也要乘机一举拿下,老子连命都差点丢了,怎么说只亲了一口也太不厚道了吧!”
决定付诸行动的风清扬便开始挣扎起来,没错,就是挣扎。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除了使自己浸在水里的脚指头微微抽搐了几下以外,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自己可以指挥的了得。
“不是吧!千万别告诉我,我给摔瘫了!?这可一点也不好玩!”越想越害怕的他更加努力的想做出一些事情来,例如,开口说一句话。但是,见鬼!难道也舌头也瘫了么?!我又不是中风了!!
总算,老天爷看他可怜,终于让他的嘴巴发出了一些连他自己也听不懂的声音来,正在往他身上泼水的人影忽然停了手。
“啊!太好啦,小秋听到我讲话了,让我看看你,我的小宝贝!”很遗憾,眼下他除了睁圆了眼睛,其他什么也做不了。这该死的水汽,只能看见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焦急万分的他,只得鼓起腮帮子开始吹!!
“呀!郎君,你醒了啊!”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透过雾气传入他的耳中,清脆的话音中带着一股很奇怪的乡音。
风清扬一时连对方讲什么都没听懂,仔细琢磨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个女人不是荆小秋。
我去!不是荆小秋啊!难道还是小护士?啧啧,这家医院的软件也太差了吧,最起码也该培训下护士小姐姐们的普通话。这听着就费劲,而且,郎君又是啥玩意?这是称呼人的么?小护士的脑袋一定是让电视连续剧给烧坏了!
被电视连续剧烧坏脑子的小护士再次以她那极富特色的乡音说道:“郎君,你可算是醒来了,吴先生讲的真准,他说你最迟今晚一定会醒来的!”听得出,小护士对风清扬的醒来很开心。
“吴先生?医生什么时候改称先生了?”有点懵圈的风清扬只见一双白晃晃的手臂穿过雾气,托在自己的肋下,轻轻一提,就让自己坐直了起来。手掌触感柔软,肉乎乎的。
“这个小护士劲道不小!”风清扬暗叹。
眼前瞬时一亮,可算是摆脱了雾里看花的状态。呃?这个地方也忒奇怪了吧!这是怎么装修的??浴室没有铺地砖,也没有淋浴器,更没见着水斗与笼头。倒是屋子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炉灶,黑漆漆的烟囱直通屋顶。靠墙排着一溜藤条编织的箩筐,里面装的满满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箩筐的后面有一只木质的柜子,一人高的柜子上布满了一格格的抽屉。除此之外,整个屋子(差不多30来平米),就只剩下一个大木桶及2个大活人。一个躺在桶里,一个蹲在捅边。
“这里.....?”待看清蹲在自己身边的小护士后,风清扬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知觉的舌头,却忽然打了结一样,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小姐姐,拜托,我刚刚醒过来,心理的承受能力还很差,你就别玩我了!穿成这样,我还以为我回到古代了呢!”憋了半天,风清扬终于完整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哎?郎君你说什么?小婢听不懂呀,公子说慢些可好?”小护士皱眉道。
晕了,敢情这小护士不但不会讲,连听都成问题啊!
“我说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难道你还兼职群演来着?可就算兼职,上班时间,你总也得把衣服换了才对吧,哪有穿成你这样的白衣天使啊!”风清扬比划着对方的衣服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郎君莫是讲小婢的衣服不妥么?”小姑娘听的一知半解,但总算是弄明白了,这位公子嫌自己打扮的不好。当下羞红了小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揪弄着裙摆道:“我只是一个下房的丫鬟,这平日里做事干活,只能简单些,好衣裳可是要等过年,主人吩咐了,才能拿出来穿上几天的。”
“我去!丫,丫,丫鬟?主人?”风清扬张口结舌,大脑一片空白。这个,小护士脑子有问题么?还是我脑子坏了?!
风清扬再次认真的打量面前的这个小护士,长得眉清目秀,五官端正,皮肤白皙,略有点婴儿肥,与刚出道时阿sa很相似。看模样最多也就15,6岁(天呐!这家医院竟然雇佣童工!),青春的脸庞上还带着几分稚气。此时,她身上穿着一件门襟对折,说不清是什么款式的灰色长裙,跟电视里古人穿的长衫很像,斜斜的门襟叠到后腰,一根淡绿色的布带绕了几圈缠在腰间。
嗯,小妮子发育的倒是不错,纤细的腰肢上,已颇具规模的小胸脯把上衣绷得紧紧的。小姑娘的袖管高高挽起,露出两截莲藕般的玉臂,长及过膝的裙摆下,同样是一条淡灰色的长裤,裤脚口让两条小绳给扎了起来,想来是为了方便干活。脚下是一双,嗯,一双鞋子,或许称之为靴子更加合适,不过软趴趴的面料怎么看都不像是皮的,倒像是粗麻编织的。唯一看着还算正常的就是发型了,分成三股扎在脑后,只在后脑勺别了一只木质的发夹。
风清扬越看心越凉,小护士打扮的古色古香,但她目光清澈,虽然被风清扬定定的眼神看得羞怯不已,低下了脑袋,不过神态举止依然正常,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着妄想症的心理障碍患者。可她若是正常的话,那就是我不正常了?!
忽然,风清扬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但想想实在太过荒唐,旋即把它抛之脑后。然而越是不愿去想,它越是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之中,像一个无赖一般无时不刻地提醒自己——很有可能哟!很有可能的哟!!
差点被逼疯的风清扬再也无法忍受,终于还是弱弱的向护士小姐姐问了一句:“嗯,那个,护士小姐,现在是....是.....是哪一年?”问完这句话,风清扬一阵虚脱。好了,我都问了,实在够无聊的,还哪一年?!
蹲在一边的小姑娘不明白护士小姐是什么意思,但哪一年她还是知道的。当下,轻快的回答道:“郎君,今年是天宝10年。”
“就是嘛,天宝10年不就对了。呃?....天.....天宝?!10年?”风从窗户与门板的缝隙间穿入室内,尽管此刻风清扬坐在热气腾腾的澡盆内,但他仍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自脚底板直漫向心头。仰起脑袋,头顶上方,原木结构的房梁上挂着一张硕大的蜘蛛网,被风带起的蛛网一阵阵地颤动,随时都有破裂的可能。低下头,风清扬喃喃自语:“天宝10年?天宝10年?唐朝?1200年前?”
一边的小姑娘见这位公子一直低着头,不停地在嘴里念叨着什么,于是便不放心道:“郎君,你没事吧,今日才九月初六,乡试要明年三月才开始呐,郎君不用着急。”
晕了,敢情她把我当成要赴京赶考的秀才了。悲苦之余,风清扬仰天大叫:“老天爷!你的玩笑也开的太特么的太大了啊!!”叫过后,气血翻腾的他,一歪脖子就晕了过去。直把身边的小丫头吓的手忙脚乱冲出房门直接搬救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