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边五太岁与老鬼婆二人战至一块,这动静威势可比两帮人马拼杀还要大。
战场一片狼藉,树倒地塌,到处散落着幽幽燃烧地惨白磷火,升起阵阵树木泥土被腐蚀后冒出的黑烟。
林间地面留下了一个个丈许大小,恍若被獠牙巨口啃噬过的大坑。
这会两人正隔着数丈在剧烈的喘息。
五大岁周身玉色光芒稀薄,摇摇欲坠,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本环绕身边的数十张獠牙大嘴只剩下寥寥数张。
老鬼婆也是披头散发,提在手中的白骨杖顶端人头骨缺了一大块,缺口处泛着玉石般的光泽,原先盘绕周身的白磷骨火只剩下数朵。
两人竟是拼了个不分上下。
“桀桀,一口太岁,刚刚不还喊打喊杀,要让我们两留在这,这会怎么不动了。”老鬼婆喘息几口,扯着嗓子阴森森道。
”你这个老鬼婆少他娘的装硬气,你我最多半斤八两,再拼杀下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中了我一记化玉手,这会滋味不好受吧?”
躲在一边的黑风寨六当家这会好不容易暂时按下了神通被破的反噬,嘴里咳着黑血,看着前方五太岁周身摇摇欲坠的玉光,眼中凶光直冒。
强忍着内腑剧烈的撕痛,张嘴呕出一团碧绿鬼火,狠心咬咬牙,伸出右手,将左手小拇指折断扔进鬼火中。
“啊。”
黑风寨六当家先是一声断指后的惨叫,接着一声包含仇恨的凄厉叫声传来。
“老鬼婆,动手,杀了他。”
鬼火吞了六当家的小指后,蓦地涨至车轮大小,化作一青面獠牙,口吐黑烟的鬼脸冲就欲冲着五太岁背后啃咬而去。
察觉身后动静,五太岁刚欲动身躲避,老鬼婆举着白骨杖就砸过来,将五太岁紧紧缠住,不让其躲避魇鬼偷袭。
嘴中桀桀阴笑:”蔡一口,有我在这你别想跑,看来今天是你要死在这了。“
五太岁小眼睛里闪过一阵狡猾的光芒,周身玉光募得升起,一双白玉大手牢牢抓住砸来的白骨杖。
“老鬼婆,可不是你缠住老子,是老子缠住你,你黑风寨一帮蠢物都知道派两位当家来袭杀我,真当老子没有一点防备?”
“真当我察觉不到你在我哨子营里安插的了奸细,那反骨仔早被老子杀了,你还真以为收到的情报是真的?哨子营只有我一位头领?”
”六弟,动手,留下他们。”
老鬼婆闻言顿感不妙,周身惨白磷火一声,双手用力就要将白骨杖拔出,可惜五太岁早防备着,双手玉光大盛,死死抓住,老鬼婆这一抽竟没有抽动。
五太岁这边话声刚落,顿时满山坳响起一阵阵凶恶的犬吠声,林子深处亮起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
黑风寨六当家忍着断指剧痛放出魇鬼,还未来得及指挥魇鬼飞出,身下地面泥土好似水面波纹一阵晃荡。
从中钻出一斗大犬吻,张开的犬吻间利齿森森,齿间阵阵土黄色的厚重煞气流转。
对着黑风寨六当家腰间狠狠咬去,只听得一声惨叫,六当家被从腰咬成两截,尸首散落。
断落得上身头颅处,一抹黑光飞快窜出,就要飞走。
犬吻募得张开,喉咙处喷出一股好似沙砾般的土黄色煞气,将还未飞出几丈的黑光消融的干干净净。
黑光发出一阵老鼠般的”吱吱”惨叫,魂飞魄散。
只见地底窜出一只两人高的大黑犬,浑身肌肉贲发,满口獠牙,黑亮的皮毛间流转着一道道土黄色的光芒。
犬背上坐着一赤足批发,身上披着皮袄,腰间围着兽皮,好似野人的精瘦大汉,嘴里发出一声大笑。
“哈哈,可算逮着两条大鱼,不枉我在地下憋了几天,五哥我这就来助你,孩儿们,给我咬死那帮腌臜们。”
转头冲着山间群犬吆喝了一声,一拍身下大犬,一人一犬间升腾起一道道土黄色的煞气,在身体表面一阵纠缠,凝结成一幅厚重的石质铠甲,冲着老鬼婆就轰隆隆撞了过去。
老鬼婆这边感受着一人一犬冲过来的威势,顾不得手中的白骨杖,脱手弃去,转身就要逃跑。
五太岁这边那容得她轻易脱手,抬手探掌一把抓住老鬼婆右臂,手上玉色光芒升腾,一抹玉光沿着老鬼婆右臂往上蔓延,玉光过处手臂血肉瞬间化为玉石。
老鬼婆感到右臂受限,生死危机之间,眼神一狠,抬起左手,长长的指甲从右臂划过,整个右臂断开,血液喷涌而出,被玉光一照,化作颗颗玉石掉落。
老鬼婆右臂断开,脱得限制,口中惨叫一声,左手一拍胸口挂着的一只黑色骨哨,骨哨“咔嚓”一声碎裂,放出一阵黑风,裹着老鬼婆迅速飞离,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叫。
“蔡一口,犬二郎,我记住了,此仇必报,小的们,给我撤。”
站在原地五太岁手中抓着一只玉质手臂,口中发出一声冷笑。
“哼,侥幸让你逃掉一命,你一个武者断了一只手臂,又丢掉趁手灵兵,一身武力十不存一,敢来报仇就是找死。”
边上的六太岁散去石铠,骑着大犬走过来,嘴里恨恨地啐了一口。
“没想到这老鬼婆身上还带着黑风哨这等保命的宝物,倒是让她捡回一条老命,这黑风老贼倒是厉害,竟然能炼制黑风哨这样的宝贝。”
“黑风哨这等保命的宝贝黑风老贼想炼制也是不易,黑风寨六位当家又有几个有。”
“让她捡回一条命又怎么样,还能翻起什么浪花,黑风寨那等人吃人的地方,她逃回去能不能保住命还两说。”
“咱们赶快收拾下战利品,回营看看儿郎们损失怎样。”
营内两帮人马正在厮杀,崔命这厮被金雕寨众人护着围在中间,仗着人小身矮,下手阴险,专门朝人下三路攻去,屡屡得手。
黑风寨众匪往往正在凝神拼杀,淬不及防间下身一阵剧痛,惨叫一声便被金雕寨的对手一刀砍翻,命丧当场。
崔命这边正偷袭的兴致勃勃地找人偷袭,募得耳边响起一阵阵犬吠声。
眼见一条条浑身漆黑,浑身肌肉勃发,露着满嘴獠牙的大狗从营寨周边的林子里窜出来,见着黑风寨贼匪便扑身跳起,张开獠牙大口就是一顿猛咬。
崔命心中大喜,大声叫道:”是咱们寨里的守山犬群,援兵到了,杀光这帮混蛋。“
黑风寨众匪淬不及防,突遭一帮恶犬袭击,一阵惨叫声响起,瞬间倒下百十人。
黑风寨众匪正慌乱中耳边突地响起了老鬼婆凄厉嚎叫撤退的声音,个个心中胆寒,赶紧转身夺路就跑。
慌乱间,又被砍倒几十人,金雕寨众人一个个鬼哭狼嚎,乱糟糟的冲杀过去,衔尾追杀逃窜的黑风寨众匪。
正和熊三炮交手缠斗的凶恶和尚顿感大事不妙,脑后腾起一轮乌黑色的佛光,一咬腮帮,抬起手中的鬼脸杵,一个虚招砸落,意欲逼开缠斗的熊三炮,转身逃命。
哪知熊三炮眼角闪过一丝狠色,竟不闪不避,任由大杵砸在肩头,瞬间响起一声”咔嚓“的骨碎声,左肩皮肉翻卷,鲜血流淌,露出断裂的肩骨。
右手大戟一个挑刺,只闻一声惨叫,戟尖刺入恶和尚胸腹间,将其高高挑起。
一声怒喝,周身血色真气沸腾,戟尖处一团赤色真气剧烈的炸开,将戟尖上痛苦挣扎的恶和尚炸地是四分五裂,鲜血尸块飞的到处都是,鲜血浇了熊三炮一身,整个人沐浴在血色里煞气腾腾。
金雕寨众人一路追杀,黑风寨来时三、四百人,只剩下数十人逃得性命,钻入林子逃走,众人不再追杀,沿路返回营寨。
只见崔命这厮浑身粘着血迹,正站在营门口一边搓着双手,嘴里一边喃喃自语。
“小爷我这双手今日可是什么鸟都抓碎过,黑风寨这帮剩下的腌臜们不会给小爷起个“碎鸟太岁”的匪号吧,也太难听了点。”
这边刚走到寨门口的金雕寨众匪,听得此言,不禁面面相窥,一帮浑身染血,凶神恶煞的悍匪突然感觉裆下一凉,情不自禁地夹起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