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众喽啰整队完毕,一个个提刀拿斧,咬牙瞪眼,凶气外漏,崔命这才感觉有了点剪径强人的派头。
于是自个也挺着腰,瞪着眼,站在熊三炮身后努力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不一会,远处的车队缓缓走近,数十辆大车组成的马队在雪后的泥泞里艰难的前行,大车上堆着满满当当的货物,上面皆盖着一层厚实的毡布。
赶车的车夫奋力的抽打着落后的马匹,传出阵阵人喊马嘶的声音,车队周边一队背弓挂刀的护卫骑着高头大马围着车队巡视,车队前方一辆由两匹大马拉着的车厢带着车队缓缓前行。
见着前方一伙站在路中间的大汉,各各脸上凶神恶煞,就差写上我不是好人,车队在一阵吆喝声中停止前行。
车队中缓缓跑出两匹大马,马背上各载着一人,前方是一身姿修长,身着劲装,神色干练的年轻女子,后首是位穿着皮袄,头戴瓜皮帽,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的老者。
马匹还未走近,便传来了一阵爽朗、干练的女声:“前头可是金雕寨的各位好汉,不知今日是哪位头目当值。”
前方熊三炮抱拳回应道:“原来是付家庄的马队,今日是熊某在此,付二小姐,付三爷久违了。”
两人拍马进前,翻身下马抱拳,道:“原来是熊头目在此,久违了。”
“两位在外行商,必是风餐露宿,舟车劳顿,急着回庄子修养,熊某就不多废话,依着规矩,由我等检查货物,取走三成财货,多有得罪了。”
老者连忙应声道:“那是自然,熊头领派人检查便是,这趟车上多些首饰丝绸等精贵货物,还请诸位检查时多加小心,稍后自会为各位奉上酒水钱。”
“付三爷放心就是。“
说罢,转身冲身后一众喽啰道:”老余头,你带着一伍兄弟去检验货物,让兄弟们手脚都轻点。“
说着一众喽啰中走出五六个人,由一个个头矮小,留着老鼠须,一脸精明的小老头领着,朝着马队走去。
”熊头目,我今日听说这条商道上有一只商队被黑风寨劫杀了,这行商真是越来越不安全了。”老者边问边轻声叹气。
“哼,黑风寨这帮腌臜敢跑到我金雕寨的地盘上杀人,早晚的跟他们清算。”
“付三爷放心,那一伙子黑风寨的人已被我金雕寨杀退,后面道上隔着十数里便由我金雕寨的兄弟护着,商队放心行走便是。”
“我金雕寨向来最重名声,收了你们的财物,定保你们在我金雕寨地盘里的安全。”
“我自是信的过熊头目,如此便好,今日能赶回庄子便安全了。”
两人这边正闲聊着,老者身旁的付二小姐突然看见站在熊三炮身后的崔命,一个戴着虎头帽的半大小孩,虎头虎脑的,脸上偏偏还强装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顿觉有趣,探手朝着崔命的脑袋摸去。
“哪来的小大王,这般有趣,这装着恶狠狠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崔命一个矮身,躲过摸过来的手臂,嘴里连连恐吓。
“这位姑娘,请你自重,本小太岁现在正在抢劫你们,惹恼了我,将你抓回寨里当压寨夫人。”
付二小姐闻言更是乐不可支,咯咯直笑。
“哎呀,我好害怕啊,小太岁,要是你再长几岁,姐姐我说不定就从了你了,你就让姐姐捏一下脸蛋吧。”说完又探手朝着崔命脸上摸去。
崔命一边躲着,一边心中暗暗叫苦。
“这山下的女人怎么都这般泼辣,小爷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两人这边正玩闹着,老余头一行人已经检查完货物返回,走近冲着熊三炮点了点头,探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下。
“付三爷,没问题了,留下五辆车你们就可以走了。”
“二娘,别闹了,我们出发了,熊头目,这是给诸位的一点酒水钱,请笑纳,告辞。”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布包递给熊三炮。
“付三爷慢走,告辞。”
又是一阵人喝马嘶声,车队缓缓得动了起来,原地留下五辆套着马匹的大车,车队经过崔命面前时,传来了一阵咯咯笑声。
“小大王,有空到我付家庄做客啊,姐姐我虽然跟你年纪不搭,但庄子里可有不少跟你年纪相仿的漂亮女娃娃,到时候给你介绍一位做压寨夫人,可好呀?”
崔命看着商队一路走远,感觉一阵纠结蛋疼。
“小爷我第一次劫道竟然给一女的调戏了,真是一朝英名丧尽。”
熊三炮掂了掂手上的银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付家庄倒是上道,这酒水银子足有六七十两,小的们,每人分二两银子,小头目五两银子,小崔命,你第一次干活,拿双倍,接着。”说着朝崔命扔了块银子。
“这块银子足有十两,这劫道还真是个肥差,抵得上我在寨中小半月的供给,要是每日来这么几次,岂不美哉。”
“你小子,别财迷了,这酒水银子只是我等额外的收入,这几车货物才是大头。”
“老余头刚刚已经看过了,至少价值数千两银子,这些货物带回寨子里,自会有更多赏赐,小的们,天色不早,赶上马车,咱们回营喝酒吃肉。”
一众喽啰兴高采烈的推车赶马,众人返回营中。
崔命一帮人回到营中,自是吃肉喝酒一通闹腾,崔命毕竟年幼,累了一天,填饱肚子便回房,蕴养了一会袖中剑气,早早睡下。
刚至后半夜,睡眼朦胧中听的一阵急促地”当当当”敲锣声,突然惊醒,翻身坐起,顾不得穿衣,便冲至门外。
冲到门外一看,这会营门外站着黑压压的数百人,各个煞气腾腾。
营门内站着一帮光着上身或只穿着贴身中衣的金雕寨人马,也是各个提刀携剑,一脸杀气,这会两边人马隔着数十米正在对峙。
“这不是黑风寨的六当家么,怎么,想趁着夜深偷袭我哨子营,你是在找死么。”站在寨门口的五太岁原本一张滑稽的胖脸上凶光直冒。
“哼,蔡一口,你金雕寨不也偷袭,杀了我黑风寨一队人马,怎的就允许你偷袭我,不允许我偷袭回来。”
此时站在五太岁对面对峙的黑风寨六当家,身上披着黑袍,瘦得皮包骨头,脸色惨白,浑身冒着黑气,说话声阴森森,倒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你们这帮用人命练功的腌臜,搞得自己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一脸的短命相,敢跑到我金雕寨的地盘上劫道杀人,早晚连你们老巢都给踏平了。”
黑风寨六当家给五太岁给挤兑的七窍生烟,浑身一阵黑气翻腾,扯着嗓子尖声叫骂:“蔡一口,你好大的口气,今日我就将你抽髓炼魂,熬了你这一声肥油。”
“怕你不成,老子今天就拆了你这骨头架子,小的们,给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