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的风霜是酷虐的,一入冬季便大雪纷飞,呵气成冰,北风刮到人脸上像刀子割过一样,在北地这一年内最冷的日子里,就连山里的熊瞎子都不愿意出窝觅食,天气冷的北地这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蛮子们也纷纷躲在家里窝冬,寸步不出。
金雕岭上,冬日的第一缕阳光刚刚撒到山棱上,沉静了一晚上的山寨顷刻间喧闹了起来,尽管大雪封山,天气寒冷,但寨子后山的操练场上已经响起了一阵“呵呵哈嘿”的操练声。
后山上一大片被平整过的空地上,被铺上了坚固的青石板,一群半大少年赤着膀子,在校场上卖力操练着,或打熬力气,或演练兵器拳法,拳风呼啸,虎虎生威,清晨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早已大汗淋漓,热气蒸腾,校场上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鬼天气,真他娘的冷,每天一早从热腾腾的被窝里钻出来,真要了本太岁的小命。”
一虎头虎脑的小少年一边嘴里嘟囔着,一边卖力的操练拳法,小少年约莫十多岁,光着膀子上早已出了一层细汗,面容乍看虎头虎脑,一脸老实孩子的相貌,仔细看去,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时闪过狡黠的灵光,显然这小少年并不如表面上这般憨厚。
“命哥儿,你昨个又半夜才溜回来,是不是又去偷看七太岁练功了,我跟你说,要被七太岁发现了又要抽你鞭子了,况且你又没得到心法传授,光看招式演练能学到啥啊。”
小少年身边一高大少年扯着嗓子问道,高个少年面相稚嫩,年纪轻轻身高已比得上成人,虎背熊腰,一身腱子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个铁憨憨,你是怕七叔不知道我偷看他练功吧,这么大声音。”
“对不住,命哥儿,我忘了,嘿嘿。”高个少年挠着后脑勺憨笑着。
小少年白了高大少年一眼,道:“你懂个球,本太岁天资横溢,奈何横练不得真传,七叔也忒小气,扣着传承不教小爷,说小爷不适合他的功法传承,勿要一心两用,义父传承的《天鹏屠妖法》就够小爷我专研一生,小爷我就是要让他知道啥叫天才,本小太岁的面子不能丢。”
小少年乃是大寨主崔鹰十二年前从山下抱回的婴儿,被收为义子,养在山上,取名崔命,崔命从小在这北地的土匪窝里长大,自幼沾染了一声匪气,性格狡黠,胆大包天。
认为天下间最大的道理就是拳头,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服就干才是顶天立地的爷们,平日里领着寨里一帮同龄人整日东山撵熊,西山掏鸟,跟其他山头的同龄人打架斗狠,其行为举止活脱脱一小土匪头子,平日里自号“金雕小太岁“,好不威风。
高大少年许痴虎,本是山下猎户之子,因村子遭妖兽袭村,满村人尽遭妖兽吞食,只有一婴儿被父母塞在米缸中,逃得一命,被随后闻讯赶来驱妖的金雕寨四太岁发现,带入山上养大。
其天赋异禀,天生神力,就是不知当初是否在米缸里憋久了,脑袋不太灵光,反应比别人慢上一拍,平日里憨憨的,被山寨里众人叫做痴虎儿。
说来也奇怪这痴虎儿与小太岁两人性格南辕北辙,但平日里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整日里跟在小太岁屁股后面满山乱跑,仗着痴虎儿的天赋异禀,小太岁狡黠腹黑,平日里打架斗殴胜多败少,捉弄的寨子里一帮同龄人有苦难言。
“命哥儿,我觉得七太岁说的没错,大寨主的功法神通多厉害,干啥去偷学七太岁功法。”
“你懂个屁,小爷我日后自有义父的功法传承,你个痴虎儿有啥好功法,小爷我前些时日偷听到,再过几月年底大祭,寨中几位太岁有意要挑选门人弟子传承功法,你脑袋憨憨,他们多半看不上你,小爷我趁着这个时候提前给你偷学几招七书的功法招式给你提前练熟,说不准七叔见你在其一脉功法上契合无比,收你为徒。”
“嘿嘿,我就知道,命哥儿对我最好。”痴虎儿挠着头憨笑道。
“你个憨子,都说你脑袋不灵光,我看你最是狡猾,可怜小爷我近来日日做贼,没冻出个好歹。”小太岁翻着白眼嘟囔道。
“小崽子们,都给老子好好操练,别磨磨蹭蹭,偷奸耍滑的,小心老子的鞭子抽上去。”
突然一声仿若惊雷的大嗓门响彻在校场上,只见校场外一八尺身高的魁梧大汉龙行虎步的朝着校场走来,校场内一帮半大少年听见声音后,齐齐打了个寒颤,随即更加卖力的操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