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严靖榆主动要求洗碗,毕竟白蹭人家一顿饭。
“你要不今天晚上留下来吧。”叶笺拿出冰箱里的牛奶,打开盖子递给她。
“为什么?”严靖榆有些疑惑,“已经在这里麻烦你很久了,而且我们孤男寡女……不太好吧。”
“因为你回家都很晚了呀。”叶笺笑眯眯地看着严靖榆,“你脚也崴了,而且感冒了,这么晚回家多不安全,万一田里跑出来什么野兽把你叼走了对吧,你要怎么继续你的科研事业?”
“你家只有一间卧室。”严靖榆毫无表情地提醒叶笺这个事实。
“我可以睡沙发。”叶笺一看有戏,笑得更欢了。
“……就这一晚。”
“好,小的这就去换被单。”叶笺故意做出很做作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严靖榆觉得他有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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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靖榆洗完澡,套上了叶笺的衣服,换洗的衣服还是他临时下楼买的,其实叶笺的衣服很不合身,虽然严靖榆并不矮。
叶笺在书房看资料,偶尔忍不住咳两声,想着待会要不要也吃下感冒药。看到她出来,大脑当机了几秒钟。
“你这样好像我的女儿啊。”【此处手动狗头】
“……”
“你去洗吧。”严靖榆深呼吸了两次,可能这个人天生就长了一副挨打相,不然为什么见到他就想揍。
“不了……咳咳……我看完资料再去。”
严靖榆注意到叶笺脸有点不正常的红。
“你是不是感冒了?被我传染的?”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传染给我疾病的荣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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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靖榆迷迷糊糊意外地睡得很香。
但是还是在凌晨醒了,严靖榆看了看钟,才两点十七分。感觉已经好多了,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严靖榆听到客厅好像有压抑的咳嗽声,突然想到今天他看资料的时候隐隐的咳嗽,有点放心不下,不会真被自己传染了吧?应该不至于啊……
严靖榆开了门锁,推开门,叶笺在阳台上抽烟,还穿着早上的衣服。
“咳咳……咳咳咳……你怎么醒了?”叶笺听到脚步声,回过头。
“你怎么还没睡?是不是我占了你的床……”
“咳咳咳……不是……咳咳……神经衰弱而已。”
“是我传染的?”
“咳咳咳……咳咳……哮喘也能传染啊?”叶笺嘲笑严靖榆,“你是背锅侠吗?”
“那你还抽烟……”严靖榆不服气地顶嘴。
“老早就戒了,睡不着才来抽一根。”叶笺笑着把烟掐灭。
“那我陪你。”
“这有什么好陪的,快去睡觉快去睡觉。”叶笺仿佛嫌她烦似的,挥挥手让她走。
“无所谓,反正我也睡醒了,暂时也睡不着。”严靖榆目光下移,突然看到他没带手表的左手,原本吃饭的时候被手表挡住了,现在没有手表遮挡,格外明显。
那是疤,应该是用刀割的,时间应该很久了,只是泛白,和旁边皮肤形成了色差。一道一道,交错纵横。
“叶笺。”
“嗯?”
“你是……抑郁症吗?”
“啊?咳咳咳……你看我像吗?”叶笺莫名其妙,发现严靖榆不太对,顺着她视线下移,“哦,你说这个啊……咳咳……不是抑郁症……只是以前……咳咳……压力大的时候……会这样缓解压力而已……我也不能……经常吸烟啊……”
“私家侦探?”
“不是,我以前是律师。”叶笺突然好像喘不过气一样,“不好意思……等一下……我去拿下……扩张剂……”
待症状稍稍缓解,叶笺丝毫不顾形象地瘫在沙发上,浑身像被水洗过一样。严靖榆头一次那么惊慌失措,怕眼前人就这么倒在自己面前,以至于站在阳台上腿软迈不开步。
“干嘛……吓到你了?”叶笺喘着粗气,“没事儿……老毛病了……不至于……”
“我……我以为你要死了……”严靖榆声音还是抖的,她还从来没见过有人发病能成这样的。
“抱歉啊……没事儿……”
严靖榆慢慢挪到他旁边,看着他。
叶笺鼻尖都是汗,月光下一闪一闪。
“我以前……是律师……刑法……”时隔多年,叶笺说起法律还是眼睛发亮,有难得的明亮憧憬,“我当时……考了R大的法学系……研究生在J大读的……就是想……为正义而战吧……像漫画里那样……特别帅……”
“不像。”
“对吧,我也觉得不像。”叶笺自嘲的笑笑,“严靖榆……你知道吗?我其实挺羡慕你的。咳咳…”
“为什么?”
“就算干这行不赚钱,也可能……不能留下名字……你还在奋斗……你知道吗?李浩宇,就之前那个案子……为什么要害刘维……好像是……早些年……研究成果被偷走……所以这行……真的不好干……”
“我怎么感觉你在嘲笑我?”严靖榆失笑。
“我不是一直在嘲笑你吗?”叶笺咧嘴。
“你幼不幼稚……”严靖榆抽抽嘴角。
“嘿嘿嘿……但是……我因为我的懦弱……逃离了我所坚守的正义……”
“严靖榆……我是个懦夫……对吧?”叶笺咧嘴笑的很傻,严靖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疼。
“你不用羡慕我。”严靖榆学着他一样瘫在沙发上,“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在该做的时候做该做的事,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