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风一样的彷徨,吹入心上微凉,再炙热再滚烫,爱有多奢望,她曾含泪对我讲。
——《漫长》万象凡音
S市这场雨下了很久。
缠缠绵绵的雨丝铺天盖地落下,温柔轻吻大地。绕过城市大街小巷,带来潮湿水汽。
严靖榆自那天回去之后就发烧了,病来如山倒,烧得迷迷糊糊。
叶笺自己习惯了生病,也不在乎生病了,但是严靖榆不同,原来健健康康的姑娘,生病了就特别让人心疼。
“小鱼……”叶笺看着严靖榆烧得赤红的脸颊,原本因为阴雨天就不舒服的心脏更加闹腾,像是在提醒他,他伤害过这样一个单纯,像白纸一样的小姑娘。
叶笺索性和罗聿成请了假,把工作全都带回家做,撑着头在床边困得头一点一点,又不敢真睡着了,用冷水洗把脸之后又回去看案卷。严靖榆一直都不太清醒,迷迷糊糊的,每天要带她去医院吊/水,又怕她着凉,用毯子裹得紧紧的抱下楼。
最让叶笺心疼的,是她中途醒了一次,看到是他就开始哭,他伸手过去抱住她,哭完之后,胸/口一整片衣服都湿透。
“野鸡,去休息一会儿吧。”陈浩彬轻手轻脚走进来,看到严靖榆还睡着,皱眉对一旁的叶笺说。也不怪他这么担心,叶笺一边照顾严靖榆一边接委托,本来就不好的身体已经是在极限边缘了,“我说你心脏病……”
“嘘!”叶笺本来昏昏欲睡的立刻就清醒了,“闭嘴,别吵到她。”
“我说你啊她不会被你吵醒的,我让你不要劳累你还比之前更飘了是吧?你真打算哪天躺到手术台上啊?我可不管你!”陈浩彬压低声音,语气不是很好。
……
叶笺没有回复他,咬牙想捱过一阵心悸,潮湿的天气对他这样严重的哮喘病人是煎熬,现在连咳嗽都是低低地咳,不敢发出声音,唯恐严靖榆心软。
“你快去睡一会儿,这里有我呢。”陈浩彬逐渐失去了耐心,“你脸色比严靖榆还难看。”
“万一她醒了见不到我……”叶笺刚想反驳,又噤声,“也对,她不一定想见我。”
叶笺慢吞吞收拾着东西。
外面的雨还没停,天阴阴的,衬得他脸色更白,几近透明。
长长睫毛上好像落了星子,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
叶笺靠在医院的墙上,心悸一阵阵好像要将他淹没。
站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心脏病的药,往嘴里扔了两粒,没带水,就直接干吞了下去。
回去做饭了,她说喜欢小米粥加酱菜,那应该是咸口吧,做什么好呢?
严靖榆醒了之后,发现房间里只有陈浩彬,他应该是来检查的,估计,也有叶笺的关照在里面。
那他怎么不在呢?
应该是去忙了吧?
严靖榆有些紧张,头低着,手指偷偷绞着被角。那天对他那么凶,他会不高兴吗?
除了伤害他,她最怕离开他。
温柔而明亮,有正义与花香,像是她曾经每一个黑夜里憧憬过的王子的样子。
“小鱼儿?”叶笺轻轻敲了敲房间门。
“啊?!”
“吃饭吧?”叶笺放下保温盒,“感觉好点了吗?”
叶笺顺手想搭她额头,严靖榆有点紧张避开了,叶笺在半空的手一顿,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
“你尝尝看?我烧了青菜香菇瘦肉粥。”
严靖榆轻轻点了点头。
“……叶笺,这里很贵吧?我也不是很严重,就不用……”
“没事啦,乖。这种事情你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叶笺把粥吹凉了,“张嘴。”
“你要是实在担心呢,那我们吊完这瓶就回家,只是单独的房间安静,你可以安心睡觉。”
等到严靖榆吃完之后,叶笺起来收拾碗筷,想装到包里回家洗,突然腿一麻,就直直摔下去,碗筷散落一地。严靖榆被响声吓了一跳,起来看他。
“叶笺?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地有点滑,嘿嘿……”叶笺对着地板愣了一会,听到她的声音回头对她笑笑。
严靖榆还想问什么,只是叶笺已经收拾好出去了。
“药水快没了,我去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