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陈儒的小儿子志远快四岁了,依稀记事了。或许是父亲陈儒自婚后便吸烟、喝酒的原因,这个孩子一出生就干干巴巴的,像冬天里吃不到新鲜水稗草的小山羊一样,还时常生病。
一天,志远莫名奇妙地又哭又闹,哭起来让大家都难受。觉得这孩子太魔人了。其实童真无邪,孩子就是一张白纸,他可能有身体上或精神上的愿望没有得到满足,才会发起魔来。后来惠清摸了摸孩子的头,发现他发烧了,原来孩子感冒了。对于志远来说,他出生后记住的第一件事,或许就是这次感冒。这个年代,没有小孩专用的药,至少在这距离城市遥远的小村庄,找不到儿童专用药。看到孩子生病,陈儒和惠清两夫妇很着急,根据以往孩子生病的经验,便决定喂小志远安乃近。这圆片的药,掰下一半,然后夫妻二人分工,一人抱着孩子,另一人把药片往孩子嘴里塞。孩子尝到药的苦味,便说什么也不吃,并强烈的挣扎。一次不行,父亲陈儒再次往嘴里塞,结果还是失败。父亲陈儒说:“把药放到羹匙上,往药片上边盖些白砂糖吧。“这次志远吃到了甜头,就把糖药含到嘴里,结果糖吃完了,药片又吐了出来。父亲很生气,便用巴掌用力地拍打了几下志远的屁股,志远开始哭了起来。
哥哥姐姐们都过来哄弟弟,又想其他的办法。后来,大家决定把药片碾成粉末掺进白糖,这样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药喂了进去,羹匙上还残留了一些没喂进去的药末。如此,吃了两天后,这孩子的病就好了。
后来,这孩子再生病,村医来给他看病,说要打针。这孩子看到针就害怕,还大喊不打针。但是由于孩子很怕威严的父亲,只要父亲在家,他躲也躲不掉,就得挨针。只要父亲不在家,他就赖着要吃药,说什么也不肯打针。
病好了的孩子,总是淘气,把童真体现得淋漓尽致。志远这孩子倒是不淘气,从小稳稳当当的,吃饱喝足之后,经常自己在屋子或院子里玩,从来不出家门,即使除了家门,也不到水边去。志远的舅舅和姥姥因为他不出屋,经常过来逗他玩。一天,母亲带他去姥姥家玩。姥姥家有一只大公鸡,喜欢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志远来了,偏偏就过来啄他,跳得高高的,直接上来就啄志远的脸,把他啄哭了,志远一慌神,就往房门那边跑,那边的大黄狗好像和大公鸡商量好了似的,张大嘴叫并向志远扑过来,这场面太吓人了!志远的舅舅急忙从屋子里出来,看住了大黄狗,又赶走了大公鸡,把志远抱到屋子里,放到南炕上。唉,一场惊吓总算过去了。从此,志远和各种动物都保持远远的距离,从来不去追赶它们。
又过了些日子,母亲又带志远去姥姥家。这次,志远长了心眼,临出门前围上了母亲的方型围巾,把脸包上,省得又被大公鸡啄。走到姥姥家大门外,便喊姥姥看大公鸡。进了大门又喊二舅、三舅看狗,这才战战兢兢地往前走,进房门后,“嗖“的跑进去,大黄狗总是配合地冲他叫几声。姥爷和舅舅们见到他这打扮,都笑得前仰后合的。
平时白天的时候,哥哥姐姐们都去上学,父母出去干活,父亲陈儒去做木工,母亲惠清收拾完家务,也要去下田。这时剩下志远就不干了,说什么都要跟母亲到地里去,可是背个孩子怎么干活呢?惠清便让孩子在家等会,她去把姥姥找来看护志远。志远不干,惠清只好领着他到姥姥家门前。姥姥看到志远,便抱着他回到志远家。母亲惠清就放心地去劳作了。
只要姥姥在这里陪着,志远就在炕上和小猫玩耍,玩累了就睡。
姥姥是个慈祥的人,虽然爱唠叨,但是宅心仁厚,很喜欢这个小外孙。但是这个小外孙经常不容易被满足,经常惹姥姥。姥姥也不生气,笑着哄他,并用细长的饼干蘸凉开水给志远吃。志远对姥姥的感情,虽然他不会表达,但是这份感激之情、感恩之情、敬老之情的幼芽,从这时候就在心里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