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闫大统领的住处很是不同。林小然进门先是看到一排栽植的竹子,掩映之间把内外隔开。绕过这天然的竹屏风,里面用砖石砌了几个花坛,栽着不同的植物。花坛旁还围了一些花盆,形态各异,打扫得干净整洁,丝毫不显杂乱。林小然平时没怎么关注过,这些植物即使见过,也多叫不出名字。
走过专门用青石砌成的砖道,正厅门口有几棵树,树下放了两个缸,里面浮着些残叶。林小然站缸边看了看,认出来应该是睡莲那一类的,看样子,夏天的时候估计刚刚开过花。看这风格,若是让姚文古主导修建新镇,肯定是要选在河边的。河从城里过,才显得风雅别致。林小然问道:“河那边是你主导修建的吗?怎么不沿着两岸建?那样不是取水方便吗?”
姚文古回道:“当时是考虑了的,只是这镇里的人不同意,怕他们脏了水源。就尽量选了岸那边,稍近一些。”
林小然点点头,还是忍不住问道:“闫大统领为什么不把新镇建的离河近一些呢?”
姚文古说:“当时考虑到,敌人如果突然来犯,将桥炸掉可以阻挡些时间。”
林小然想了想新镇四周的地形,远远望去,基本被那条河围了三面,不管敌人从哪边过来,都得先通过河,原来是有军事上的考虑。这样一想,住在河边的人显然就没有那么安全了。姚文古想到她会继续问,说:“新镇离军营近,住的也多是我们的人,若是敌人攻击,是攻击整个新镇的。河池关系不大,那里住的都是平民百姓,他们有时间逃跑。”
说完之后,姚文古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来到的两个人,对林小然说:“这是杨叔和杨婶,杨婶今晚陪你住在西院。平时有一些人过来帮工的,早上才会赶过来。”
他们来的毫无知觉,林小然想,姚文古有遮掩气息的药丸,但是对于别人的到来,林小然也不会全无知觉,除非这两人修为高深。一点声音都不带的突然过来,不知道是试探还是像闫大统领一样威压?林小然点了点头,礼貌地见了礼,像姚文古一样称呼杨叔杨婶。
两人也很自然地见了礼,杨婶热情地说:“明日我让河池那边多带几个姑娘过来,看到有合适的,让她留下来陪着你可好?”
从他们的态度,林小然自然明白,这杨叔杨婶肯定不是姚文古的奴仆,很可能是类似于下属那一类的。她回道:“杨婶看着办吧,我并不想被人过多打扰,你们平时什么样我就什么样吧。”
杨婶点了点头,说:“想着你们肯定是要在闫大统领那边就餐的,我这边就没有备着。奔波了这些日子,不如早点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姚文古点头说道:“杨叔,别忘了把门口的马匹安置了。”
在不熟悉的地方,林小然差不多是全部按着杨婶的指示来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她实在不愿意给别人过多添麻烦,再说了,她也不是真的姚文古的未婚妻。看着杨婶关门离开,躺到床上,林小然这些天露宿在外的疲惫全部涌了上来,很快就睡熟了。
杨婶来到正厅的时候,姚文古和杨叔已经就坐。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说道:“再是突破了中层,也就一个小姑娘,带了几分傻气。”然后看着姚文古说:“你基础打得实在,只是没想到这么顺利,还能跃升一个小境界,算是得天所助,家主那边很高兴。”
姚文古说:“在茶楼看了几天,当时只觉得学院修的法术确实很有一套,气息纯净,但也没想到她会中途凭精神力硬突破了。我借着她的气场突破,自然不费什么力。”因着杨婶说的话实在有些轻视林小然的意思,姚文古就重点地说了说优点。接着问道:“家主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我离开的时候看他大限将至。”
杨婶听他问,一脸喜气地说道:“上至国的大方丈送过去十颗延命丹,家主服下之后大好,现在处理事情已经没问题了。有这十年,我们就不用着急,稳妥地杀回去。”
杨叔这时插话道:“选不出一个好的,偏偏还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很行。”
姚文古当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他的那些叔伯和哥哥们,都盯着姚家家主的位置。上下两代只出了姚文古一个修士,他们以为已经赶了出去,剩下的都不是修士,那大家就都有可能了。姚家家主一病,他们认为机会到了,明的暗的争得不可开交。只是这上至国的大方丈怎么会那么好心送延命丹呢?买是肯定买不到的,即使是大方丈那里,也听说最多不过二十颗。姚文古问道:“跟上至国做了什么交易吗?他自认姚家拿不出对等的物品去交换。
杨叔跟杨婶对望了一眼,还是杨婶说道:“文古,林小然突破的第二天,大方丈就派人送了延命丹过去,送丹的人空手而返。”
姚文古有点意外,说:“遮掩修士气息的药丸并没有那么珍贵。”
杨叔不赞同地说:“我们需要但没有,跟他们需要但没有的东西是一样重要的。这跟配方无关,只有我们手里有遮掩修士气息的秘方。”
杨婶点了点头,说:“反正做起来也不难,要不我们就多送些给林姑娘吧。”
杨叔一拍桌子说:“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送的多了就显得不值钱了!”
姚文古摆了摆手说:“这事我心里有数。你们解释一下,怎么会是大方丈送丹,即使要送我们个人情,谈谈条件,不也应该是程大将军以任义的名义送吗?”
杨叔说:“家主想着你会问,他说他那边知道的消息也很有限,只知道姓林的这三个姑娘当年都是从万福寺送出去的,也一直是两任大方丈照应着的。欧阳长老、林稳都是上至国的人。”
姚文古明白这里面肯定有一些时间久远的秘辛,再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就说了明日吴安到来的事,让提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