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说话，情景有点尴尬。他们本来是想着小然姑娘既然问，就把自己知道的说说，多少也带着些显摆的意思，没想到她这么多问题。她这么一说，他们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比较好了。消息来源肯定是有渠道的，他们又不会随便乱说，但是每个人的渠道不同，也不能都拿出来晒晒呀。
王文看大家全部这么一静下来，坐在茶楼其他地方的人都纷纷看他们，赶紧说道：“小然姑娘刚刚过来，可能还不知道，这三立镇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反叛军被吴家逼到边境一带，大多指的也是这一带。”
林小然恍然大悟，敢情他们的消息是从反叛军那里得来的。但是谁都知道反叛军是被吴家逼到边境的，反叛军放出来的消息又有多少可信度呢？林小然的疑问刚刚摆在脸上，王文又继续说道：“这是三不管的地方，反叛军并没有接管三立镇。别说镇里的人了，就是坐在这里的诸位，也是哪里的人都有。”
林小然这才明白过来，在临远国境内，想必吴家是控制着消息的，但是在这里，吴家的手伸不了那么长，反叛军既然来了，估计也会散播一些消息，其他几个国家的人也都各有渠道得到消息，三立镇就是个消息汇聚地。就像刚才大家一讨论，说什么的都有，摆出来之后，根据实际情况细细想想就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弄明白之后，他们再把消息传到不同的地方。为什么大家都爱往茶楼跑呢？喝茶是其次的，交换消息才是真的吧。难怪学院专门让她在茶楼等人呐，也是先让她听听各方情况吧。
这样一想，林小然心里就明朗了，问道：“你们怎么没去买马？”
有人懒洋洋地说：“昨天不是说了吗，一次脱手，买得起的都去了。”
林小然想了想平时见过的那些人，也记不起跑去的人的脸，听这语气，想必都是有钱人。不过，昨天都没有人问辛一天带了多少马来，他们怎么就知道自己买不起呢？林小然把自己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这群人就起了疑心，这个叫林小然的姑娘真的是沙漠谷来的吗？沙漠谷和维尔部落长期合作，虽然沙漠谷没有大批买过马，但他们给维尔部落卖马牵过线，也应该知道维尔部落并不经常出来卖马，一年一次，最多两次，一次出手都是百匹以上。
看他们的脸色，林小然突然觉悟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再待下去实在不是很合适，赶紧起身说自己有事去处理一下。在外边溜达了一会儿，想明白沙漠谷虽然做的布匹生意，但可能对马匹的事也了解，自己估计是问到了坑里。
走到院子门口，有人叫道：“小然姑娘，方便坐一坐吗？”
林小然回头一看，是那个叫王文的。林小然看他一脸笑容，并不像坏人，就让进了院子。拿出屋子里本来就有的茶叶和茶具，简单泡了茶水。等她坐下之后，王文说：“小然姑娘是从学院来的吗？”
林小然差点把喝到嘴里的茶水喷出来，这么快就被人看出来了。看她一脸的难堪，王文又说道：“我受人所托，在这里等你。”
林小然惊讶道：“你也是学院来的？”
王文摇了摇头说：“张为是的，我不是。”
林小然仔细想了想张为这个名字，没一点印象，估计是比他们大的比较多的学长吧。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学院来的呢？”
王文说：“你是外来的，时间也差不多，但是我不认识你，你跟画像长得不太像，也不方便直接问。更何况你说你是沙漠谷来的。刚刚你问马的事，我才想到你可能是学院来的，一般人不会冒充沙漠谷的人，即使冒充了，沙漠谷的人也不会包容的。”
还有画像，林小然说：“把画像拿出来我看看。”
对方从袖筒里掏出一个折叠过的宣纸，递给林小然。林小然看那皱巴巴的，像是刚刚被人踩过又从地上捡起来的一样，很是有些不开心。打开一看，林小然气火上升，问道：“这谁画的？这是我吗？”
王文说：“确实不太像，说是学院送过来的。”
“开什么玩笑！学院有专门的符术院，他们给我画的比这好看一万倍。”林小然越想越愤怒，学院不能找个像样的人画张像样的图送过来吗？这是什么玩意，别说王文认不出来，她自己都认不出来。
看她很是愤怒的样子，王文安慰道：“张为说，长老院给每个初次出来的学员都画像了，估计都是一样的。小然姑娘何必因为这些小事生气呢。”
这怎么可能是小事！但是一想到大家都画了，也不只有她这副鬼样子，林小然心里平复了一些，还是顺手把画像撕碎了。这种东西实在看着心烦。
王文看她行事颇为任性，但处事却很直爽，明白是刚刚从学院出来的人，还不了解什么人情世故，就像刚刚问问题一点都不走心，想到什么问什么一样，就直接说道：“张为跟我们在一起，小然姑娘跟我一起过去吧。”
林小然突然就长了个心眼，说：“你是谁？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吗？”
王文笑着拿出一张纸递给林小然。林小然展开，是一封信，里面寥寥几句，先是说他有事没法脱身，拜托他人来接她，然后说他以前在气术院北边的剑术院修习，署名张为。看来是真的，专门点到气术院，肯定知道林小然是学气术的，也说了气术院的北边是剑术院，同时知道这两件事的，那肯定就是自己人了。
林小然又问道：“你是谁？”
王文回道：“说来话长，咱们边走边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