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鸿文这便转身告退,不由得心中暗喜。既然可以回家月余,自己可以好好适应这人间生活不说,也能安下心来认真研习一下那轻功秘籍,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多陪陪如絮增进增进感情。
一想到今早如絮那脸红害羞的的样子,林鸿文不由得脸上浮笑,脚步轻盈直奔家门而去。
来到家门口,林鸿文却开始犯难,心中不住地琢磨该如何想如絮解释岳父的事情。深吸一口气,心生暗想,先随便胡诌一个理由,蒙混过去,待到我想好完美的理由再说于如絮。
思量片刻林鸿文硬着头皮推门而入,轻轻的走进里屋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李如絮。
蹑手蹑脚的来到床前,却不见李如絮身影,林鸿文不免有些焦急。不会又有其他贼子掳走如絮吧,林鸿文越想越怕,起身便出门去寻。
走过院中无意间看见,刚才李如絮被夜刹击晕时候撒落在地的吃食已经被收拾干净,林鸿文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想来定是李如絮醒来收拾的。
走出院门,林鸿文一时不知该从何寻起,思量着岳父大人退隐之后带着如絮以卖菜为生,想必此时李如絮应在集市。
顺着赶集的人流,林鸿文来到集市。果不其然,看到了李如絮。
见这丫头手脚麻利的择菜、捆菜、甚至没空去擦一擦额头的汗。林鸿文不由得心生爱怜。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在这世间有一番作为,让李如絮享尽人间美好。
正在忙活的李如絮见有熟悉身影走来,抬手拭去额间香汗抬眼望去。在看到来者是林鸿文时,先是一脸惊喜正欲招手,却又突然缩回手来背过身去,低头拨弄着菜叶,不再去看林鸿文。
林鸿文只道好笑,都已经成过婚生米煮成熟饭了,这丫头竟还在害羞。
快步走到她身前从背后抱住李如絮道:“择菜呢?我帮你呀。”说着双手便覆上李如絮的手,似是要帮她择菜,实则拉着人家的手不放。
李如絮见他如此动作,顿时满脸红霞,连忙抽手弓腰从林鸿文怀中逃脱,还不忘用用手肘在林鸿文腰间轻打一下。
林鸿文受此一击,倒吸一口凉气,便捂着腰蹲在地上。
李如絮这时也才想起林鸿文腰伤未愈,不由得心中暗恼自己下手没轻没重。此时也顾不得害羞,急忙弯腰去扶。
待到看清楚这家伙的表情,分明是在一脸坏笑,哪有一丝的痛苦神色。再看腰间,受伤的是左腰,这家伙捂的却是右腰。
林鸿文适时调笑道:“没想到夫人竟如此关心在下啊。”
见着家伙如此坏笑,还出言揶揄自己,李如絮更是又羞又气,轻哼一声道:“谁要关心你啊。”言罢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邻边摊位卖香包的王大妈也是笑道:“如絮刚出嫁便知道心疼丈夫啦,不出一年定能让你爹抱上大孙子。”
这王大妈是一个寡妇,儿子和丈夫皆是死在边疆。当初背匣李来到小镇之时,大家还不叫她王大妈,而是叫她王嫂。背匣李那时卖菜的摊位便王嫂的旁边。
这王嫂虽言语有些刻薄但到心肠不坏,刀子嘴豆腐心。虽有时抱怨背匣李菜摊的泥弄脏了她的荷包。亦或是看到李如絮顽劣调皮弄得一身泥,衣服也有破洞。也会嫌那背匣李不会带孩子,把女孩子当男孩子养。可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背地里也帮着李如絮缝补过很多衣服,逢年过节也不忘为李如絮缝制一套新衣。
待到李如絮渐渐长大,有一些女子之事,因与父多有不便,所以也是会找到王嫂,一来二去王嫂也是把李如絮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对待。
至于为何背匣李和王嫂没能走到一起,也许是一个忘不了自己战死疆场的丈夫。一个心中太多未完之事,况且心中也已有挂念之人,腾不下一个她的位置吧。
李如絮听闻王大妈也调笑于她,更是红霞染耳,低头使劲揉搓着衣角。
林鸿文站起来走到李如絮身边拉气她的手笑道:“那是一定,今晚就生。对吧夫人?”林鸿文说完还不忘低头望着李如絮,似是要确认一番。
“谁要和你生啊,没羞没臊。”李如絮的声音细如蚊鸣。一边说着,一边甩开林鸿文的手,只是怎么甩都甩不开,只任由他握着。
就在这时有一妇人挎着篮子来到摊位前道:“买二两青菜。”
此时的李如絮面红耳赤,哪听得见这妇人说话,林鸿文见李如絮没有动作,便在旁提醒道:“娘子,买菜了。”
李如絮正在气头上,随口回了一句:“不卖。”林鸿文竟奉若圣旨一般转头对对妇人道:“听到了吧,我夫人说不卖。”
“哪有你们这样做生意,摆摊不做生意是什么道理。”那夫人不耐烦道,转身欲走。
李如絮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到摊位前挽留,堆笑道:“卖卖卖,谁说不卖了,你就会瞎传话。”言罢瞪了林鸿文一眼。便给拿起称称量这青菜。
林鸿文笑了笑顺手从李如絮手中接下青菜,用一缕稻草捆扎好之后递于那妇人。
渐渐地客人多了起来,李如絮也顾不上害羞,急忙招呼,麻利的择菜称重,林鸿文则在旁边打下手,刚过中午便将才全部卖完了。
两人收拾完摊位,林鸿文背起空的菜担子,李如絮在旁边扶着,生怕林鸿文因腰伤出些意外。两人正欲走,却被王大妈叫住。
“如絮啊,你爹今天怎么没来,他托我给他那匣子重新缝一个背带,我这缝好了,你带回去给他。”王大妈说着,从膝上拿起那精心缝制的羊皮背带,递于李如絮。
林鸿文本欲走,听到王大妈问起岳父之事,不由得脚下一滞,心虚的望向李如絮,正欲开口解释。李如絮也是望了林鸿文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神伤,但还是强行堆笑对王大妈道:“我爹最近出了一趟远门,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呢。等他回来,我一定转交他。”
林鸿文在一旁听到李如絮率先说出这句话,心中疑惑,却也不好发问,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李如絮告别王大妈,从背后跟上林鸿文道:“是不是奇怪我怎么知道爹走了?”
林鸿文默不作声。
李如絮抬头望天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其实早就知道我爹不是一个普通的卖菜汉子。自我五岁那年他第一次来寻我时,我就知道。”
林鸿文仍是不言。
“我五岁之前本是与一个唤作徐姑姑的女子在这村中生活,后来爹出现了,徐姑姑就消失了。我爹说她是去远方的亲戚那儿了,其实我知道,徐姑姑死了,被贼人杀死了。”李如絮一脸故作轻松地回忆着:“我还知道我爹是个江湖中的高手,背地里我也看到过几次他和贼人斗在一起,后来那些贼人都被他杀了。杀得多了,渐渐地来找我们麻烦的人也就少了。”
李如絮哽咽一声又道:“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说,我也不问。”李如絮眼中似有泪花,不过抬头看天的她却没让一丝眼泪掉下来。
林鸿文看着眼前这个故作坚强的小丫头,心中又爱又怜,伸出空闲的一只手将李如絮揽在怀中。
“我知道爹心中还有许多事情放不下,我也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也会离开我。我只希望这一天的到来,能够晚一点,再晚一点。所以就故作调皮顽劣,让爹放心不下我,舍不得离开我。可是爹还是走了。”李如絮再也抑制不住心中难过,终于在林鸿文的怀里爆发出来着压抑十几年的悲伤,失声哭了起来。
林鸿文见怀中的这个丫头,心疼她一个不过二八的孩子,竟在默默之中承受着这么多。搂着她的那只手更加紧了力道,同时开口安慰道:“没事的,岳父大人办完了事就会回来的。”
李如絮趴在林鸿文怀中,听到林鸿文的话只认为是安慰之言,继续啜泣。突然抬头用包着泪水的眼睛望向林鸿文道:“现在我身边只有你了,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