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鸿文与屠锋一车一马并行,行至七星司门前林鸿文这才看全了门前这支队伍。共有四伍,一伍百人,百人只见所持兵器,戟剑功弩各不相同。中间又有马车六辆,四车乘人,两车辎重。领头的马车红木华盖好不气派,车盖周沿金黄的流苏点缀四周,车身又鎏有金粉,上雕精美图案。车帘上又以金丝绣出龙凤相戏,阳光之下随风而动,竟真有几分龙凤相戏的景象。整体看来奢华大气,尽显皇家威严。马车又有四人护卫,三男一女,腰别黄巾,应是黄巾客。
后面两辆马车虽也虽不如头车气派,但也不算太差,红车黄盖,只是车身少了鎏金雕刻,车帘刺绣也不是那龙凤相戏而是花开富贵。再后两辆辎重车辆便一般寻常,并无亮眼之处。所载之物皆以雨布覆之,难以分辨。再往后又有十几名杂役。
二人行至队伍之前,只见七星司门前站着五人人,有三人七星司的黑帽青衣装束,仔细看来华丽程度却又有差异,想来官阶不同。又有一人身着红色蟒袍,头戴红帽,应是宫中有实际官阶的公公。公公身后又有一白面小生,平常服饰,眉宇间英气十足。不像太监,倒像是公公身边的近卫。
林鸿文二人翻身下马,屠锋喊道:“林副司到。”便领着林鸿文向司门前走去。
林鸿文听闻屠锋叫自己林副司,一头雾水,心中生疑,自己这初出茅庐便当上七星司副司长了?此时情形却又不好发问,只得硬着头皮和屠锋走去。
“下官参见诸位司长。”“参见诸位大人。”林鸿文二人抱拳行礼。
为首的一司长点头示意二人免礼,转头对着蟒袍太监说道:“林副司已到,王公公可以启程了,可别误了时辰。”
这王公公正是那上次为林鸿文宣纸的王贺王公公,上次出宫一趟,赚足了油水。这王贺却未收入腰包,而是自己添了些银两给上司刘公公送了一件大礼,寻常礼物刘公公可是看不上眼,珍珠玛瑙玉器古玩,对刘公公来说都无大用。
要知道太监无根,即使身居高位,却也心中自卑,与正常男人少一物。所以太监都会找些棍装之物放在身上,形成一些心里安慰。小太监无钱无权,便用树枝木头自己雕一根,有些权势的便会费尽心思打造一根,有金的,有玉的。
王贺深谙人情世故,自然拿捏得住刘公公的喜好,自讨腰包请匠人找一美玉悉心雕琢,上又镶有金丝仿以青筋血管,同时玉身周围再以宝石嵌入,可谓栩栩如生。刘公公收到此礼自然是赞不绝口,诸多要事开始交于王贺,依然把王贺当成自己亲信,便是此次重任也是放心交付给了王贺。
“好,咱家这便启程。”王公公行礼道。退身之际看向林鸿文,见这让所有人等他一个的林副司竟是这个他。朝着林鸿文微笑示意便登上马车,那白面小生随这王公公一同进入车内。
“林鸿文,任你为七星司二司副司长,此次任务护送皇家宣纸队伍,即刻启程。”一司长目送王公公进入车内,转头对林鸿文道。
林鸿文又是一头雾水,抱拳开口道:“这位大人,小人今日才到京城,一切都还未安排妥当,家眷及身家都还在马车之上,这边要升官上任,是不是有些草率?”
一司长闻言也是皱眉,身后另一人附耳说了几句,一司长眉头顿时舒展,开口道“”“行李辎重一同放入车队辎重马车之上,令夫人便一同带上。”
屠林二人皆是大惊,不等林鸿文开口,屠锋抢言道:“此次出行危险重重,如何能带上一个女人?”
一司长闻言摆手道:“如何带不得,队伍中不是也带了八位做饭浣洗的丫鬟嬷嬷?再说了林副司新婚不过月余,便要让人家夫妇二人分开吗?”
屠锋不再作声,林鸿文心中却在暗自思量,这其中定有蹊跷。自己刚至京城,竟如此仓促授官指派任务。究竟是何原因,难道是此次任务仓促重要,七星司现有的人手不够,还是此次任务必生劫难,让我做副司之位实为替罪羔羊。
在说刚才面前大人提到我与夫人新婚不过月余,看来是把我调查个底朝天。此时推脱得罪七星司,只怕我与夫人往后再难于京城立足。既然授官与我,不如先应下,静观其变。
思来想去,林鸿文心中有了计较,抱拳应道:“属下遵命。”
见到林鸿文应下,一司长满意一笑道:“那便赶快上路,具体事务,路上屠锋会告诉你。”说完屠锋示意,便转身离开。
林鸿文回到马车之上,此时队伍已经开始行进,林鸿文驱车缀行着。
李如絮从车探出头来道:“怎么样了,他们给你什么官啊?”
“副司长。”
“听起来是个大官啊,那接下来我们去哪?他们是不是给我们安排了大宅子?”
“哪也不去,跟随这个队伍继续走?”
“啊?我们这刚到京城就要走?”
“此次任务仓促,许是他们人手不够,拉我凑数,我不放心你一人在京城,就带上你一起了。”
“那会不会给你添很多麻烦啊。”
“放心吧,不会的。”
林鸿文一脸轻松地安抚着李如絮,心中却是不住地思量。
这时屠锋与一杂役同乘以马前来,扔给驱马的林鸿文一个包裹:“七星司特制衣物,换上它,我再和你相信说说此次出行事宜。”
那杂役从屠锋马背上跳上马车,为林鸿文驱马。林鸿文则钻进车内开始换衣服,包裹内是那七星司的黑帽青衣,还有一件金丝软甲。林鸿文在李如絮的服侍下脱下身上御赐云锦做成的衣服,换上七星司的青衣,金丝软甲自己倒是没穿在身上,留给了李如絮。
身着贴身青衣,显得林鸿文身材高挑,配合着眉宇间一丝英气和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如此的精明干练。便是李如絮都觉得眼前一亮。
林鸿文换好衣服,伸手帮李如絮把鬓角一缕发丝挽入耳后。微微一笑示意不要担心,便走出车内。
此时队伍已经出了城门,衙也已驱车来到队伍中间,缀在三辆马车之后。林鸿文跨上车边已经准备好的一匹空马,与屠锋一同往车队最前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