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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画境。

父亲是人类,母亲是降,两个不同的种族。

父亲为医学痴迷,为的是寻找南山的雪莲,千里迢迢的来到南边。他不知道他走到了南城的边界,也是这份执着让他遇见了母亲。

这个女子竟然和一个人产生了情愫,她的父亲告诉她来到北地她会失去在南城的尊贵成为一个俗人,也会因为人类和降之间的过节成为一个被人类痛恨的人。

在那个黑色的夜晚她同他选择了离开,她的父亲并没有去追。

老人只是一个人进女儿的房间的痛哭一场,如她所言“请做一个理解我的人!”。

我并不需要太多的人了解我,只要理解就好!

路是自己选择的,即使再苦再难都是要走下去的!

她的眸子里有降族尊贵的蓝色,也因此被人识破她是降族的生命。

他的兄长父亲架起了火堆,要求把他的妻子和儿子焚烧了!

那天的天气很好,太阳很温和,有淡淡的风吹过!

人们将她和她的儿子围困在中间,要他点火焚烧她们。

那个不过二十多岁的青年,在仰首长啸之时就白了鬓角,他问天“何苦如此对待我的妻儿?”

不过都是生命,何苦非要赶尽杀绝呢!

他对着自己的父兄叩首:“我死不足惜,只是求父亲和兄长放过她。她并无恶意,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他点燃了火,大火顺着风势狠狠的燃烧起来了。

他在最后淹没火海的时候喊出一句话:“放他们回去吧,让若儿好好的活下去。”

人是不是有良知?

不知道是,还是不是!

人看见那场大火和那个济世救人的大夫的死亡,唤醒了他们的良知了吗?

一个女子牵着一个孩子的手静静的看着那堆燃起的大火,竟然没有落一滴泪,没有说一句话。

逝者已逝,生者长存么?

火燃烧了一天,她站在那儿看了一天。

那时的苏若只是一个孩子,还不懂得死亡的含义,还不知道人类的残忍。

只是看着那个被叫做父亲的人走进大火里,就再也不曾回来了!

之后便是死亡!

重复的轮回着死亡!

他杀死了那家人之后便一路往南走,他听母亲提起过南荒。

他还记得母亲在提起那个地方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温和的笑,那笑容温暖了整个自己。

他带着母亲留下的仅有的物品,那是一块玉佩和一把匕首,玉佩是人所说的龙的样子。而那把匕首上刻着一个绾字。

记忆里,他唤她绾儿!

他一定很爱她,所以他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同类人的良知!

她一定很爱他,所以她丢弃了一切只为和他在一起。在他死后,他为他的孩子活着。

他踩着风雪的侵袭一直往南走,遇见过猛兽的攻击;遇见过人的毒害。

睡过山脚,吃过树皮。

可是他都不再恨任何人了,要在恨里呆一生一世,这是自己在惩罚自己。明明就没有错的,何以就把自己禁锢一生,在自我的毁灭里不肯得到救赎。

他的心底念着南荒,那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唯一的信念了。他要到达南荒,在那个属于自己的地方生存下去。

他小小的心底还存在了一个信念,那就是要看看南荒的人长什么样子。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被这里的人那样的厌倦的,他不会恨他们,但是~~~~~他想要的无非是个答案!

那些厌恶自己的声音还在自己的脑海里,那些辱骂,那些唾弃,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就真的那么被人所讨厌吗!

他看到过沙漠,看到过海市蜃楼。他以为自己会死在去往南荒的路上,他在昏倒前还在想南荒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倒地的那一瞬,他知道自己或许此生都不会知道这个答案了!

前面引动的是海市蜃楼,还是母亲来接自己走向另一个世界的怀抱?

那些光亮暗淡而久长的把自己包裹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不能动弹。

在良久之后他慢慢的挣开了眼睛,看见一个素净衣衫的少女蹲坐在火堆的旁边。而自己的身体竟然虚弱当无法动弹,他想开口说话,但是无力的只能继续躺着。

少女走过来轻点了他胸口两下,蹲在自己的面前玩味的看着他,“好漂亮的娃娃。”。

他的脸竟然红了,一直都不说话!这个女孩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一双眼睛很有神,调皮的看着自己。

女孩递过来吃的就飞身上了一棵树,委身在上面睡了起来。

苏若慢慢的恢复了些体力,就坐起身来吃了女孩考的什么肉。喝了水继续的休息,他看着天空的星星眨着眼睛对自己微笑,他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父母。

在梦里他看见了他们,牵着手对自己摇着。

就在此时有人在拍他,“哎~”

挣开眼睛看见一双很美丽的眼睛,他呆呆的看着。女孩在他面前摆着手,“你怎么啦?傻啦?”

他尴尬的说:“没、没、没”,惹得女孩大笑起来。

女孩在他收拾好后对着树林打了一声口哨,一只有些褐红色的马从林子里跑了出来。女孩一跃就跳上了马背,对着他招手“我要走了,后悔有期啊。”

留下他小小的身影站在沙漠里,看着女孩骑在马上奔驰而去的背影。

他顺着女孩走的方向往前走去,吃力而笨拙。

他相信南边会有自己的同类的,他坚定着他会找到母亲形容的那个世界。面前的沙漠遥遥无期,而人的心底是信念无穷。

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感觉到筋疲力尽了的时候,他听见了马叫的声音,扯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响彻在整个沙漠之中。

“你还好吗?”女孩调皮的问道。这个孩子真是好奇怪,自己丢下了他他竟然都不会喊一声。在自己走后那么久,他只是默默的朝着南的方向走着。

她觉得这个孩子很让人心疼,而她又好奇什么是心。在沙漠走的久了,已经把心交付给了沙漠了。她的年龄不大,不过是十四岁,而她看见很多很多的人死在这沙漠之中。

在沙漠中,死亡是个再平常不过的词语了。

可是这个男孩的眼睛里有着固执,他明明在拼命的做着一件事,可是他都是淡淡的夹着点点的固执而已。

少女对他产生了兴趣,顽皮的用自己手里的鞭子把他卷上了马。“告诉姐姐你叫什么?”

他慢慢的回答“苏若”,之后就一言不发了。

快接近黄昏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人家,女孩熟络的把马交给了小二,就往里走去。小小的孩子表现出的却是大人的样子,而身后跟着的是更小的孩子。

“一间上房,先上点吃的。”女孩跟一大爷似的自己找了桌子做好,苏若只是安静的跟在她的身后坐好。

客店里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女孩只顾自己的吃食,对别的一切都不多看。倒是苏若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就安静的吃起东西来。

吃过饭之后就上了二楼进了最右边的一间房子,女孩进门后先检查了一番,就让如若谁在床上。

自己拿了被子铺在桌子上,往上一躺,一只腿撬在另一条腿上就睡了。

半夜的时候她忽然起身拉起苏若,带着他跃出了窗户。就在此时听到房间里有人说“人不见了”,她就跃下了楼吹了下口哨。

那批本来拴着的马挣脱了缰绳的控制跑了过来,她带着他跳上了马。

马在向前飞奔的时候,身后有人追了出来,在后面骂骂咧咧的,想必是偷盗的人。

终于进入了南荒,他雀跃的看着路边的人,但是他没有看出来到底哪里是不同的。

他的心底是有些失望的,原来自己和那些人好这些人都是一样的。可是为什么他们还要这样的对待自己的和母亲呢!

他不能理解人和降之间的矛盾!

女孩问他“你要去哪?要找谁?”,他想了很久拿出了那块玉佩,“我要找遥曾远”。

女孩甚是了他良久,才淡淡的问“你找他干嘛?”

“他是我外公。”男孩的眼睛里都是孩子的气息,他不恩能够认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我叫浅蓉。”女孩说了句和之前没有关系的话。

男孩子安静下来,女孩苦苦的笑了一下。

“你的外公,她会要你吗?”

风轻轻的吹过,吹在了两个孩子的心头。

为什么没有家啊,为什么是一个人露宿街头。在这样的人群和社会里慢慢的长大,长大成一个没有心的人。

男孩睁大了眼睛看着女孩在瞬间变得暗淡的眼睛,他不敢回忆,不敢思考。

那些东西已经在风中划开了,他已经决定不恨了,那就永远的放弃吧!

女孩一直沉默了很久,然后摇摇头,随即换上了一副笑颜。“我带你去找他吧。”

马儿还在奔跑,带着两个孩子的期待,也带着藏在孩子内心深处的悲哀。

这长长的人生道路,不是轻易的就足以完美的!

金砖玉瓦,楼阁高处。

门前是大大的锦绣黄龙。

女孩带着男孩慢慢的走过去,门卫看着两个小孩没有任何的表情。

浅蓉至苏若的手里拿过来那块玉佩,递到了门卫的手里,高声说“要你家主子过目。”。

门卫看到这女孩的口气后就赶快进去禀报了,不多时走来了一个老人,大概有五六十岁的样子。一张脸极其的祥和,带着紧张的神情。

出门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浅蓉和苏若,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倒是浅蓉大方的说“他找你的。”。

老人慢慢的蹲下身看着面前的孩子,心底涌上的都是悲情!

他的女儿还是没能回来啊!当初苦口婆心的劝说,可是她的心已经用在了那个人身上。

他以为百年后她会回来的,可是短短几年,她已经不在了。

眼睛里带着的是伤痛,他的外孙回来了。他把他抱在怀里,就像抱着的是自己的女儿。

白发人送黑发人!而自己连送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何等的辛酸啊!

老人把两个孩子迎进了家门,摆上一桌好吃的先让他们好好的吃了饭。然后准备刷的水和衣物要吓人伺候了洗刷。

从北地到南城,那是多远的距离啊。

可是他的女儿一门心思的要去北地,要去那个人类生存的地方。而她竟然没能回来,他心爱的女儿,你怎么那么狠心丢下你的父亲呢。

老人坐在熟睡的孩子床前,好像看看有没有女儿的身影。这个孩子真的长得很好看,浓眉大眼,他在见到他的时候就看见了他眼睛里的安静和温和。

他的女儿是个温和的孩子,他的外孙也秉承了自己女儿的特点了。

老人竟然在他的床前看到深夜,他真的很想念自己的女儿。老人在关上他的门的时候,眼泪滑落了。

“绾儿,你安心的去吧!你的儿子父亲会照顾好的。下辈子,你留下来陪父亲吧!“

义无反顾的离开,义无反顾的丢下的是自己的父亲。

老人在漫步离开的时候,白色的发慢慢的长了出来,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老人不知道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她看着他慈祥的样子也留下了眼泪。有人疼爱真的很好,而自己是注定的孤单的孩子!

这样的生活不是自己的,从她死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人陪伴了。孤单成了自己一个人的狂欢,踩着自己都认不清晰的路,走到自己都觉得自己残忍。

浅蓉慢慢的踢着地面走路,在黑夜里就着月光沉思着。刚才的老人看着好慈祥,她轻轻的叹息着,什么时候自己也会有人这样的疼爱。

月亮还在那个方向对着自己微笑,从一而终的未曾改变。而自己的一切还是那个样子,从未有任何的改变。

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她慢慢的转身,看见月光下那个固执的小孩子,透着柔和的光芒看着自己。

她们对视良久后,他说“如果我留下,你会不会留下?”

两个人的世界会不会有交集,就交集在我要转身的时刻。

那些属于自己的孤单,会被一个人在乱世收好。她淡淡的看着他,想着未来的路是什么样子的。

在他以为一切都是浮云的时候,她淡淡的点头。

飞鸟与游鱼吗!

在自己孤单而股指的航线里行走着,不会做任何的妥协和回头。

时光就是在慢慢的前进着的,而时光还会掩埋属于青春的一切。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在成长的路上会秉承前辈的思想么?

她对他说“我们可能相爱?”!

他透着温和的笑回答“那不是爱情”!

那不是爱情,将我同你搁在了两个时代,我再也走不回那个初遇你的样子了。

女子淡淡的走着,她回忆着自己和他的点点滴滴,已经百年的时光了,他和她!她还幻想着风烛残年他们可以在一起,数着属于他们的记忆度过。

可是他说,那不是爱情。

浅蓉在雨里风一样的跑着,他的马儿还在,当初是她的马儿带着他们走出那片沙漠,找到他的家的。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他留下她时的话语还在,可是他对她说那不是爱情!

雨清洗了自己所有的记忆,却把自己幻想出的幸福浇灭了。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了,他慢慢的收敛了自己的固执,放大了属于自己的温和。

她已经看不清他的心了,他在长大的过程里把自己的心狠狠的掩埋了起来。把他和这个世界隔开,可是,她也把自己和他隔离开来了。

远远的两个世界,她怎么靠近他!

她只能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已经刻进骨子里的温柔。他对自己很好,点点滴滴,方方面面都考虑的那样的周全。

她已经沦陷在了他给的温柔里,沦陷在了他为她而建造出的宫殿。就在刚才,他把自己的宫殿给打碎了。

她才知道那一直都是玻璃做就的,一直都是很轻易就会碎掉的!

她站在风雨里,看着远处的一片苍茫。她已经把那个独立麻木的自己丢失了,现在的自己已经不能够站在风雨里,沙漠里了。

已经被温暖包裹了太久了,早就把自己丢失了。

爱,就要学会低头!

爱,就要学会妥协!

爱,就要学乖点!

她带着一身的雨水回到了他的家,连续三天的高烧昏迷之后,她还是忘不记爱他。

苏若,这个名字,竟然就像刻进了自己的骨髓一样。

“蓉儿,你要好好的。”苏若温和的对浅蓉说,依旧的温和,依旧的温柔,让她以为还是那个梦,还是那个属于自己的宫殿。

只是一切都不一样了,浅蓉在心底告诉自己。

苏若是遥曾远唯一的传人,遥家在降族的地位直接奠定了他的身份。凭借着自己的武学天分,他立足在四大家族的正式接班人之一。

这一代的接班人是:苏若、幽冥、秋水寒、风神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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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性子极淡,是那种极其温和的人,不会对人发火,亦对任何事都是温和的态度。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人猜不透他的心事。

那一年降族最大的占卜师月药曾用了七天七夜在降族天坛做法,本是为了算出降族的这一代接班人,却占卜出在苏若这一代会出现两个宿主。

这是降族从未有过的占卜,带给降族的是恐慌。四大家族要月药说出占卜的所有,可是月药在占卜后闭门谢客,直到侍女发现其自杀在自己的房间。

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降族迎来了真正的宿主,是不是这一此的第二个宿主会拯救降族世代的诅咒。

可也有人说,这个宿主会给降族带来灭顶之灾,不然为何月药大师愿意死也不愿意说出她占卜的结果呢。一语之后,皆是沉寂!

那一年夏花盛开的极其绚烂,且早开了一个季节。苏若的占卜师也占卜出那个女子出生了,那个时候的苏若按人间的年龄算大概就是二十岁的年龄,而在世界之中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降的寿命是人的多少倍,无人愿意去计算。又因为降和人之间的对立,大家更是不愿意多来往。

降和人之间的维系就是降的宿主,她为女子,生在人间。

她会有一种特别的力量,降族的占卜师时代相传的寻找那种力量的占卜本领。所以每次宿主出现时,都会被占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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