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言有点嘲讽：“呦呵，刚刚某人还说染染是废柴呢，这会儿怎的这么关心她了？”他就是听不得别人说灵染。
离辉慕赔着笑：“那时不是还没恢复记忆嘛……”说着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边吃边问：“染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赤言脸上一抹阴霾一闪而逝：“按照当初长老会的决定，炎华把染染的临渊核封印了，这是她临渊力薄弱的根本原因。”
墨寒桀无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现下只能让染染勤修炼，让她多少有点自保能力。”
赤言摇头：“染染不能再继续修炼了。她已经开始会无意识去试图冲破封印。”
其他三人无言。默了半晌，墨寒桀出声宽慰大家：“如今我们都已经恢复记忆，临渊力有所提升，保护染染应该没有问题。”
赤言叹气：“有一次染染用了朱雀的力量。如果不是炎华在皇宫留下了天峥罩隐藏了染染的气息，玄界的那些人定会察觉到朱雀的力量，那幻烨施下的遗忘咒就失效了。”
“还真是有些麻烦呢……”玄泽野趴在桌上，“宴会时沐染姐得化名了，那样保险一点。”
赤言提醒：“在染染面前你不能这样称呼她。这一世她要比你小三岁。”
玄泽野撇嘴：“我是这么粗心的人？”在玄界时沐染比他大了四百五十岁，这一世却比他小三岁，还挺有意思。
离辉慕毫不留情：“那当初是谁说漏嘴害得大哥为染染准备的惊喜全泡汤了？”
墨寒桀接着补刀：“又是谁让染染一个人在天门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和大哥三弟下界玩的？到最后染染才知道自己早到了两个时辰。”
赤言更不客气：“某人还无意中告诉母后父皇的秘密，害的父皇睡了三个月书房，还牵连到我们呢。”
玄泽野被堵得无法反驳：“……你们赢了。”然后开始反击：“大哥你是不是偷拿了沐染姐最爱的竹笛了？二哥你喜欢丹青，是不是还让沐染姐为你描一幅还不让大哥知道？三哥你是不是因为贪睡害得沐染姐等了你三个时辰？”
三个人也无话可说。玄泽野说的全是真的。不知不觉中，四人就开始互相揭老底。然后话题又绕到了沐染的身上。
赤言托着下巴，眼中有了些许笑意：“第一次见到炎叔和染染的那个宴会上，染染想把我推到池塘里寻开心，结果自己掉下去，发烧了三天。”
“对对对！”离辉慕也想起来那件事，“母后还让我们抄书了！你倒是毫无怨言，我和二哥边抄边怪母后偏心。”
墨寒桀白了眼离辉慕：“明明就你一人一直在念叨母后偏心。没看好染染我很自责的好么？”
玄泽野一脸懵逼：“我怎么不记得？”
赤言回答：“因为那时你还尚未出生，我也才三百岁。”
玄泽野眼中全是兴趣：“再讲讲以前的事情，我想听！”
三人这次没有拒绝，涛涛不绝地描述曾经的记忆。
额……说好的谈话呢，怎么一个个都开始回忆曾经啦？
花园中。
“这是什么花，我从未见过。”灵染指着一朵淡蓝色的花问。
洛芸走上前俯下身看了看：“这是蓝妖姬。”
“蓝妖姬？怎么和我印象中不太一样？”灵染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洛雅接过话头：“许是异变了吧。”
灵染耸耸肩：“或许吧。”反正临渊界发生的事很少能用科学来解释。
“过来过来！”泫珝站在一座凉亭下，朝着其她三人喊到。
三人听到泫珝在叫她们，也就都往凉亭走去，靠近的一瞬间，阵阵凉意扑面而来。灵染的余光注意到凉亭的地面上附着着冰霜：“这是玄泽野殿下弄的？”
泫珝轻轻一笑：“对。殿下他成天嚷嚷着热，后来就在这里施了法好凉快凉快，结果被我看到了。”
灵染捂嘴一笑：“他的鬼点子还真是多。”
洛雅突然想到什么，好奇地问：“你们和你们的殿下都是怎么相处的？”因为她和离辉慕一天也见不到几次，两个人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灵染想了想，如实回答：“选妃当日，赤言他对我还有点凶。但到后面几天，赤言他总会粘着我，”想起某天晚上他撒娇似地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回她自己的寝殿，嘴角上扬了，“他还给我过了生辰，送了我很多礼物。现在我们相处得很融洽。”
洛雅有点羡慕：“沐染姐，你是怎么让赤言殿下接近你的？”
灵染思考了几秒，有点不确定地回答：“或许是赤言的性格使然吧，我差不多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洛雅垂下眼：“真羡慕你。辉慕殿下几乎都不理我。”
洛芸宽慰地拍拍洛雅的手：“但辉慕殿下并不排斥你靠近他，他可能只是呆了点。”
洛雅缓缓点头：“也有这个可能吧。”
泫珝托着下巴：“我也有点羡慕小染了。”灵染有点哭笑不得：“羡慕我？你和玄泽野殿下也相处得挺好吧？”
泫珝点了点下巴：“关系是挺好的。可我有时候会无法接受女装的殿下比我还好看的现实。”
灵染等三人静了几秒，然后都忍不住笑出来。灵染是笑得最欢的：“小珝，你这个理由有点逗了吧？对了，选妃当日，我远远看到玄泽野殿下坐在那，开初我以为他是性取向有点问题的公主殿下。”
另一边。
“哈哈哈哈哈……”玄泽野笑得直不起腰来，“不会吧，幼时的沐染姐这么有意思？”
离辉慕坐在一边睨着他：“你这笑点是真的低。”
赤言轻飘飘道：“我记得当初你因为这件事笑了好几天，我动不动就听到你在房间里笑。”
离辉慕噎了下，不满地嘀咕：“都过去多少年了，还记仇。”
赤言把话题拉回正轨上：“寒桀，你和炎华的关系比较好，你能说动他吗？”
墨寒桀有些苦恼地叹口气：“在被母后送下界的一个月前，我找过炎华好几次。看得出来亲手将染染投入异世界的炎华很痛苦，但是他的态度也很坚决，他说过假使染染奇迹般地回来了，他也不会解开封印。”
临渊神力突破后的沐染成为三界都忌惮的存在，长老会中除了炎彬，剩下的长老都希望沐染的神力尽失，沦为一个废柴，最好是能死——当然了，朱雀是不会彻彻底底死的，只会涅槃重生。
如果让沐染返回玄界，按照她的性格，可能会去拆了长老院了吧。赤言揉了揉太阳穴：“罢了，暂且不提这事儿了，去看看那四个女孩子跑到哪去了。”
玄泽野率先往外走：“跟我来，泫珝肯定带着她们去那个地方了。”
四人走到一座亭子前，四个女孩正在吃糕点。
赤言低头扫了眼凉亭的地面，凉凉道：“泽野你倒是很有空。”
玄泽野尬笑了几声，然后走进亭子席地而坐，不由自主地叹一声：“真是凉快啊……”
其他三人无言地互相看了看对方，也走进亭子里，坐在各自的太子妃身旁。赤言一把揽过灵染：“方才远远地就听到你的笑声了，什么事情那么好笑？”
灵染挣了挣，脸颊染上粉红：“阿言！大家都看着呢……快松开！”
赤言吊儿郎当道：“怎么，还不能揽着自己媳妇了？”
灵染气恼地拍了一下赤言的手：“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染染，”赤言一瞬间变得很认真很严肃，“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灵染看着这样的赤言，也收起自己的小性子，问：“什么意思？”
赤言的手微微收紧，然后看着其他六人：“既然大家都在，那就帮我做个见证吧。”
赤言的三个弟弟都知道赤言想干什么，已经耽搁了近千年了，这次，赤言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赤言的目光再次落到灵染脸上，看得灵染想低下头避开赤言的火热视线，却被赤言拦住。他轻轻捧起灵染的脸，认真地看着她，轻声却有力道：“染染，我心悦你。希望，你能嫁给我，真真正正地成为太子妃。”
灵染呆呆地望着赤言，有点不可置信：“阿言……我……”
话还没说完，灵染突然想起，这本是沐府庶小姐沐染的身体，是她魂穿过来占据了这具身体。所以……阿言喜欢的是不是她灵染，还是喜欢沐染这个人。她想要解释清楚，得到确切的答案，不然，她会很慌……
灵染蓦地站起身，沉着脸快步往住房方向走，边走边道：“阿言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墨寒桀用灵言问：“染染她怎么了？”
离辉慕虽然看着懒洋洋，但其实很细心，他用灵言回答：“许是陷入纠结了吧。”
墨寒桀秒懂，但玄泽野没懂，他傻愣愣地用灵言问：“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离辉慕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解释：“幽界的那位大人通过沐府庶小姐沐染让染染的灵魂从异世界回来。所以染染在纠结，大哥是因为这具沐府小姐的躯体才喜欢她，还是大哥喜欢的是她的灵魂而非躯体。”
玄泽野大概了解了：“虽然很绕，但差不多明白了。”
墨寒桀眯起眼睛：“如此一说，染染恐怕是想通过坦白自己的真实来历好得到确切答案吧。”
离辉慕耸耸肩：“谁知道呢。不过按染染的性子，她这样做的可能性很大。”他轻轻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我都记不清了，这是染染第几次通过这类方法来得到大哥的确切回答了。”
墨寒桀也轻轻笑了：“因为，她是染染啊。”我们四兄弟，都想保护的染染啊。
随即墨寒桀眼中闪过一抹光：当年的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