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礼等人趁乱偷溜出客栈以后,没过一会,便发现有人尾随,三人便东转转,西转转,假装在逛街。
走进一家裁缝铺,人很多,裁缝给三人量了尺寸,便让他们挑布料。
黎青梅拿着一块湖蓝色的布料在褚映礼身上比划来比划去,两人贴的很近,看起来像是在腻歪,一旁陪着挑布料的小姑娘看得不好意思了,便离开了。
黎青梅在褚映礼耳边小声道:“看来韩清便是艳娘身后的势力。”
“今晚,我会和耿忠分头夜探县衙,客栈那边的掩护便交给你了。”
三人假模假样地逛完街,便回到了客栈,但并未见到艳娘的身影。
夜深的时候,果然有丫头敲门一一查房,只是敲开黎青梅房门时,小丫头着实被震撼了一把。
黎青梅衣衫不整地倚着门框,慵懒地看着那小丫头,似乎有些不耐烦,小丫头往房里瞥去,卧榻上的被子似乎躺着两个人,地上摆放了两双靴子,衣服凌乱地堆在一起。
看到这里,小丫头脑子里产生了些大胆的联想,不禁低头羞红了脸,不敢再看,再抬起头看黎青梅时,眼神都变了。
小丫头离开后,黎青梅忙把门掩上,抚着砰砰直跳的心,深深呼出一口气。
转身却见褚映礼和耿忠已经回来了,见两人眼神飘忽不定,耿忠甚至背过身去,黎青梅才反应过来,忙整理好身上衣衫,将地上的衣物捡起放到一旁。
黎青梅清了清嗓子,淡定问他们有何发现,两人便暂时忘记眼前的一切,回忆起在县衙看到的细节。
耿忠到了县衙以后,发现艳娘和韩清在一起,艳娘被韩清拉着进了卧室,因为隔着段距离,耿忠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看见两人的影子搂在一起。
而褚映礼一路往牢房摸去,本以为能找到什么知情者,没想到,这个韩清手段狠辣,囚犯被关到牢里的当天便会被活埋。
褚映礼尾随他们去了活埋地,本想看看是否还有人活着,却出现一个黑衣人也在查看那些被活埋的人,褚映礼便先离开了。
根据目前得到的消息,可初步断定,这个黑衣人一定知道很多内幕,是个关键人物,只苦于对他一无所知。
耿忠从黎青梅房里出去时,门口的小丫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那是一种既八卦而又鄙视的眼神,耿忠挠挠头,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耿忠离开后,房内只剩下褚映礼和黎青梅两个人,褚映礼犹豫着开口道:“方才……”
黎青梅忙打断道:“那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你别多想。”
黎青梅是有些后悔的,要不是别无选择,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名节受损,虽然这儿没人认识她。
“宋知希目前是安全的,你不用担心,她只是被囚禁在府内,没法出去。”
褚映礼换了个她关心的话题继续聊,黎青梅听了这个好消息,心里果然平稳不少。
黎青梅思索了一会,似乎有了新发现,“殿下,今日在裁缝铺时,有人塞了张纸条到我手里,提醒我们小心艳娘,或许这个人也是个线索。”
“很有可能,给你纸条的这个人和那黑衣人就是一伙的。”褚映礼道。
“还可以确认的一点是,这个人是知晓我的真实身份的,或许可以从这入手。”
卧室内,暗漆漆的,只有一丝烛火在跳跃着,偶尔发出“咝咝”的声音,小小的红色香炉里升起白色的烟,飘出阵阵幽香,艳娘用手将气味轻拂到鼻尖,嗯,香味是她最喜欢的紫幽兰。
韩清撑着头,半卧在榻上,招手示意她过来,艳娘半伏在塌前仰视着他,此刻,她的眼里除了韩清,再无其他。
韩清捻起艳娘几缕垂在耳边的秀发,放在手里把玩着,漫不经心开口道:“听说你今天杀了个人?”
“是。”
“为何?”
“他侮辱公子,便是死罪。”
“他欺负你时,为何忍着?”
“不想给公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记着,没我的允许,谁都别想委屈你,包括你自己。”
韩清这话说得猖狂霸道,将艳娘看成是他的所属物,可到艳娘耳朵里,便成了对她的爱惜,艳娘欣然点头应下。
“那群黑衣人,可有消息了?”
“暂时没有,公子恕罪,是艳娘办事不利。”
“也不怪你,那群人确实不好对付。”
“不过,艳娘倒是有新发现。”
“哦?说来听听。”艳娘附在韩清耳边轻声说着,韩清原本如湖水般平静的眼睛,渐渐有了波澜……
次日清晨,黎青梅等人用完早饭后,便出了客栈,在街上转悠,三人转悠着,又来到那家裁缝铺,想试试昨日定做的衣服。
那女裁缝热情领着黎青梅到内里的房内试穿,只留下褚映礼和耿忠坐在外间等候,暗中跟着他们的小喽啰便也找了个小摊坐下,一边盯着他们,一边喝茶。
没过多久,黎青梅等人便出来了,在街上瞎逛了一两个时辰才回客栈,小喽啰们觉得他们跟其他人一样,整天没事就出去闲逛,没什么可疑之处,渐渐便松懈了。
褚映礼三人觉察到他们的懈怠,便开始筹谋着与黑衣人见面,甩开跟踪的小喽啰以后,三人快速往破庙去,从黑衣人那里得知,韩清跟西州州府赵久良其实并不对付。
黎青梅十分好奇黑衣人的真实身份,她总觉得是熟悉的人,本想借此机会见见黑衣人的头儿,不成想,未能达成夙愿。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褚映礼决定从韩清入手,他通过艳娘见到了韩清,艳娘当时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举。
褚映礼蒙着眼被带到一处密室,此刻,密室里只剩韩清和褚映礼两人。
取下蒙着双眼的布条,褚映礼才算真的见到了韩清本人,韩清看着有些清瘦,一副书生模样,令人无法将他的所作所为与他本人联系起来。
“终于见面了,五殿下。”韩清率先打破这沉默。
褚映礼突然有种不想的预感,事情恐怕比他想的还要复杂得多。
“殿下先别慌,后头还有惊喜呢。”韩清背着手,一步步下了台阶。
“殿下还不知道吧,太子殿下和六殿下几天前就在州府被抓了。”
“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却迟迟没有行动,看来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了,既如此,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褚映礼淡淡道。
“好!殿下快人快语,对我胃口。”韩清突然便笑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想除去赵久良,奈何时机未到。直到那日,赵久良将殿下的画像送来,而艳娘又发现了你的踪迹,那时我便知道,时机来了。”
“殿下很好奇吧,既然这样,为何迟迟不找你合作呢?”
“在互不了解的情况下便提出合作,这并不明智。”
“是啊,我给足殿下时间去了解这一切,同时,我也在观察着殿下,等着殿下。”
这时,韩清已经走到了褚映礼面前,注视着褚映礼。
“其实,殿下没出现前,那些黑衣人是我合作计划的最佳人选,只是不知为何,他们明明知道一切,却始终不愿掺和进来。”
韩清有些惋惜地看着褚映礼,似乎想从他嘴里听到些什么。
“关于黑衣人的真实身份,我们无从知晓,韩县令大可不必在我身上绕弯子,不过白费功夫罢了。”褚映礼有些厌烦韩清这样弯弯绕的行为。
“没关系,他们愿意主动接触殿下,这便相当于是间接参与了,我便多了份胜算。”韩清笑的得意而又阴险。
有那么一刻,褚映礼甚至觉得有些庆幸,因为如果对手是韩清,恐怕更难对付,他这样的人,要想干什么坏事,必定耐着性子慢慢来。
“不如说说你的计划吧。”褚映礼将韩清拉回正题。
“我的计划很简单,擒贼擒王。”
次日,韩清绑着褚映礼去赵久良府里邀功,赵久良很是高兴,承诺要厚赏韩清。
赵久良看着躺在地上褚映礼,心想,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想啥就来啥,简直不要太美。
赵久良正想命人就地处决了褚映礼,以绝后患,脖子忽地一凉,耿忠手里的短剑正架在赵久良喉管处,赵久良吓得一哆嗦,差点尿了出来。
周围的侍卫见状,纷纷上前拔剑指着耿忠,但又怕误伤赵久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久良怒道:“都退下!退下!韩清!你这是要造反!”韩清没有答话,只在一旁冷笑。
侍卫们忙收了手中的剑,这时,有一人大声说道:“得主公令,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就地处死褚映礼等人。”
众侍卫得了令,便再不顾赵久良安危,冲上前,这时,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冲了进来,与侍卫们厮杀,很快,赵久良府邸便失守了。
地牢里,赵久良垂着头,握着拳,气愤自己竟栽在韩清那个文弱书生手里。
但更恨的是,宫里那位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竟不顾这么多年合作的情分,置他赵久良的生死于不顾。
好啊,你们既无情,那便别怪我无义了,你们谁都别想好过,赵久良忽然笑得狰狞如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