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
陈毅然僵在当场，因为他忽然想起在“梦里”，凌月夜也曾说过让自己成为她的仆人的话。
【难道那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陈毅然有些不敢相信，“梦里”自己不是被那怪物给杀死了吗？可他现在明明还好好的活着啊，凌月夜是在戏弄自己吗？
凌月夜冷哼一声，她看得出来陈毅然不相信自己的话，抬手一指陈毅然的额头，嘴里念出一个古怪的音阶。陈毅然顿时感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海里慢慢裂开，然后一丝丝地融入进自己的记忆里。
怪兽的咆哮、在半空中翻滚破碎的汽车、喷洒的鲜血、模糊的夜空……以及凌月夜冷艳的脸庞……
“做我的奴仆吧，我能让你活下去……”
“愚蠢，明明不是魔兽的对手还要跑出来送死……”
“随着我念：吾愿献身于契约之主，忠诚地臣服在她的脚下。用吾之血肉供奉她保护她，永生永世相伴左右，直至时间的尽头！”
剧烈的刺痛令陈毅然抱着头发出低吼，冷汗从他苍白的脸颊流下，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原来我已经死了吗？不！我不相信！】
陈毅然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惊恐的眼神瞪着凌月夜：“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突然感觉眼前这个女生如此的陌生，一个普通的17岁高中女生怎么会说那些奇怪的话，知道那么多奇怪的事情，一定是那里不对劲！
眼前的少女闭上眼睛，当她再次睁开的时候，陈毅然惊悚地发现她那双美丽的黑瞳已经变成了鲜红色！在诡异的妖邪中透着诱人的美丽，如同带刺的玫瑰，动人心魄。
“奴仆！记好我的名字！”凌月夜浑身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路西法·夜！”原本寂静无风的街道在凌月夜说出那个禁忌的名字后，骤然刮起猛烈的风暴！昏暗的天空中似乎可以听到滚滚的雷声！
【路西法·夜？】
陈毅然用手遮住眼睛，猛烈的狂风吹得他睁不开眼睛，而处于风口中的少女则魏然不动，她向陈毅然伸出一只手：“仆从！从今往后，你我的命运将联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妖怪！妖怪！】
陈毅然惊恐地看着凌月夜，身体缓缓后退，最后大叫一声转身便逃。他是接受了十几年无神论教育的现代文明人，陡然出现的诡异状况令他无法接受。可这一切又都真实地摆在眼前，不由得他怀疑。
【我要告诉老师！我要报警！】
陈毅然拼命狂奔着，一条条街道，一座座楼房，一根根路灯，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终于缓缓停下了脚步。在他前方不远处，他惊恐地发现凌月夜站在那里，正冷冷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跑到了我前头？……不对，我这是又回到了原地！】
陈毅然注意到路旁有一家刚刚倒闭的药店，门上贴着出兑的告示，刚才他们走到这里的时候，陈毅然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因为他前几天还在这家药店买过药。
陈毅然浑身发抖，眼前这个名叫凌月夜的少女让他从心底升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恐惧，当恐惧达到一定程度时，他变得歇斯底里：“妖怪！离我远点！”
凌月夜的脸色越发阴沉，眼中的寒芒闪灭不定，她双手快速结了一个繁杂的手印，一道红芒直射到陈毅然的身体上，令他大半个身体瞬间崩溃！
“对主人口出狂言，简直是放肆！”凌月夜怒视躺在地上只剩下头颅和小半边身体的陈毅然，“记住这次教训，若有下次，绝不宽恕！”说罢，也不去管他，转身缓步走去。
【这就是魔女的力量吗？】
陈毅然躺在地上，四周不断有人路过，但却没有人发现这里躺着半具残躯。
【障眼法？这也是魔女的力量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毅然猜测可能有几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他渐渐冷静下来。他已经知道凌月夜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魔女、妖怪还有自己的身份，她都没没有说谎。在头脑里将所有事情从头到尾慢慢捋出了一个头绪，他也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
他已经不是人类的现实。
渐渐地感觉到手臂的存在，陈毅然疑惑地抬起右臂，发现整条右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出骨骼和肌肉，之后是血管、皮肤，一层层的，如同科幻电影里的高科技肉体重组技术。
看着自己重新长出来的，还有些微红的，如同婴儿般娇嫩的右手，陈毅然心里感到一阵惊叹。
【肉体重生……这又是魔女的力量？】
不仅肉体可以重生，就连他身上已经破烂的衣物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恢复如初。整个过程大概在五到六个小时之间。
陈毅然默然坐起，望着身边行色匆匆的路人。
【以后，我该怎么办……】
同一时刻。
顾小婉穿着可爱的粉红色睡衣趴在床上，紧盯着握在手中的手机，半晌才叹口气，喃喃道：“小鹿那个大笨蛋……怎么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她翻身仰卧，看着天花板，“要不要自己给他打一个电话呢？”
脑海里忽然闪现了陈毅然和凌月夜二人亲密的身影，顾小婉顿时眉头一皱，将手机丢到一边，在床上翻滚起来。
“小鹿大混蛋！小鹿大混蛋！”
正烦闷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顾小婉一下子扑到了手机旁边，抓起来去看，兴奋的脸色随之慢慢消退。
“喂，胖子，有事吗？”接通了电话，顾小婉无精打采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高远的声音：“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刚才给小鹿打电话让他上线打游戏，可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所以我猜他是不是在你家里，所以给你打电话问问。”
顾小婉愣了愣，摇头道：“没有啊，他没在我这里……小鹿他，他不会有什么事吧？”说到这里，心里忽然忐忑起来。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好了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随后电话给挂断了。
顾小婉想了想也给陈毅然打了一个电话，好半天电话才接通，顾小婉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她压下喜悦的心情，换上冷冷的口吻道：“刚才胖子说你的电话打不通，让我给你打个电话，说他在线上等你。”
“……小婉”电话里陈毅然的声音显得十分消沉，这令顾小婉的心又悬了起来，但她仍装出漠不关心的口气说道：“干嘛？没事我要休息了！”
“小婉……我好害怕……”陈毅然的声音里夹杂着惶恐。
顾小婉再也伪装不下去，焦急地说道：“小鹿你怎么了？”
陈毅然抓着手机的手抖个不停，他刚想开口将凌月夜的事情告诉顾小婉，心里猛然间想到以凌月夜那冷酷的性格，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她的秘密会不会杀人灭口？那自己将事情告诉顾小婉岂不是把她害死了？
“小鹿，说话啊，怎么了？”见陈毅然迟迟没有开口，顾小婉越发担心起来。
“……没什么，我，我刚才遇到拦路抢劫的了……现在没事了，你放心吧。那个，你休息吧，我挂电话了！”说罢，电话被挂断。
“喂？喂？小鹿！”顾小婉放下电话，锁着眉头，直觉告诉她陈毅然肯定有事瞒着她，可到底是什么事呢？
陈毅然的家。
打开的电视机上正播放着昨夜市内某街道发生意外事故的新闻，画面上正是陈毅然被怪物袭击的那条街道。一名女性失踪，数量汽车被毁，还有附近的路灯和一些公共设施也受到严重损坏。
主持新闻的漂亮女主播则在感慨这次离奇的事故，附近几十个摄像头居然都没有录下事故发生时的情况，实在是令人费解。目前警方还在进一步的调查之中。
之后便是提醒广大市民夜间尽量不要外出等等。
将手机放到桌子上，陈毅然看向奶奶的遗像。一旦他有什么心事不方便跟别人说的时候，他就会向奶奶倾诉，这已经成为他自我调节心态的一种方式。
“奶奶我该怎么办啊……”陈毅然痛苦的抱住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