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虚眼?”林旻州突然惊叫到。
这把石二吓了一跳,便问林旻州:“你不是入幻了吗?怎么突然醒了?”
林旻州揉揉眼睛,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做了个梦,感觉从梦里出不来似的,就挣扎着惊醒了,这外面怎么这么大风阿?这是龙卷风吗?”
“正是,马上要到合虚眼了,穿过了那,就能找到杜衡。”石二说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未免有些心虚,因为他来徵州路过这的时候,小命差点没折在这里,差点没被合虚眼一股劲刮到穹苍见浑夕去。
“还得穿过?这么大的龙卷风,穿过去不直接车马人一起噼里啪啦上了天了?”林旻州惊恐的说到。
“那我也没法子,不然等你见到了那位天机大法师,跟他谈谈,让他搬个家,别在这么高调的地方住,让他搬到地下去。”石二打趣道。
林旻州顿时冒了冷汗,这地下,还不如地上呢…
只一柱香的时间,就接近合虚眼的边缘了,只林旻州和石二二人前去,李元之带着姑娘们离得远远的,等待他们前去拿解药。
林旻州和石二二人刚一落地,昭觉便使了气力功法,同林旻州栓在一起,触碰到合虚眼的结界,便被卷入合虚眼内。
林旻州只觉自己身体被这沙风撕扯着,眼睛也睁不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不在空中悬着,身体落到了地上。
石二看着尚未睁开眼睛,且闭的紧紧的林旻州,提醒道。
“行了,到地方了,把眼睛睁开吧。”
林旻州听着声音,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周围的风沙依旧环绕在周围。
“这是在合虚眼的中心圈里了吗?”林旻州问道。
“嗯,如你所见,不过这仅仅是入口,一会,我们会去底下,拜访他们。”昭觉笑着对林旻州说道,他就想看看林旻州的反应,想着这小孩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是有趣。
“阿?他真住在地下啊?”林旻州惊讶道。
只见前方有一个石碑,石碑上写着,天机十二所居,扰者必死。
“这…确定不是他的墓碑吗?”林旻州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慎言,这位十二大法师脾气可不算太好。”石二提醒道。
林旻州听此,便不自觉的捂紧了嘴巴,毕竟,他可不想被埋在这黄沙之下风吹日晒做干尸。
石二走上前,去拨了一下碑后的石锁,顿时听见沉闷的轰隆声,不一会,便从沙地中开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出来,沙风扑面而来,却是看不清地下究竟为何,直到沙风停止,地下石梯才渐渐映入眼帘。
两人顺着地梯走了下去,开始还黯然无光,瞧不清前方的事物,慢慢走下去,就会豁然开朗,眼前一片光明。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机第十二宫了,传说其他十一宫分布在不同的地方,平常人很难找到,迄今为止,十二宫,只找到这一处,实在是难得。”石二啧啧的感叹着,似乎又像在吹嘘自己找到这的丰功伟绩一般。
“我在瑞京史牍上看到,京都里也有一个十二宫?”林旻州问道。
“是了,不过那个只是个机密处,里面办事的都是全天下九宫风水以及奇门遁甲的人才,专门专研十二宫的地理位置以及处理十二宫的机密文件,于真正的十二宫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第十二宫。”石二对林旻州说道。
林旻州主要是在书籍上看到关于十二宫的事情,想着自己平生怕是无法触碰了,没想到今日居然亲临,竟然也是一番机缘造化。
林旻州看着眼前的宫殿,是一阵惊奇,一阵恍惚,仿佛做梦一般。
这地梯之下的地宫,面积广大,视野开阔,地宫是由青砖修建而成,在青砖之上,两边的墙壁上,皆用了翡翠装饰,左边的翡翠之上,被精工雕刻成了山水人文,两眼余光,皆是翠绿,生机盎然,飒是好看,而右边的墙面,则是一条巨大的蟒蛇,那蟒蛇头上有了两只大角,让人望而生怖。
下了地梯,则是一个大门,林旻州好说歹说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看到这种情况便已明了,这就是个小院,一个开胃菜,没什么的,待到进入第十二宫的内宫,肯定是更加的壮观。
突然,地宫深处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千斤重的石门缓缓打开,一阵风沙略过,两人皆以袖拂面,才抵住未把沙子吃进嘴里。
待到门的轰隆声停止,两人才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地宫深处的场景,林旻州不免大吃一惊。
地宫内有几根石柱,上面皆雕刻精良,有大空,有太阳,有大地,有月亮,有雷电,有高山,有气,有江河。
“太震撼了,这地宫内居然以八卦石柱为镇!”林旻州惊叹道。
“刚柔相摩,八卦相荡,第十二宫里,正是遵循着八卦的规矩。”
突然,地宫里传来震耳的笑声,因地宫阔大,声音绕耳不绝,形成了回音,是个男人的笑声。
“石老弟又来了?这次带了什么好酒阿?”
一个头发凌乱的中年男子拿着酒葫芦,摇摇晃晃的从石门中走了出来。
林旻州瞧着这人,穿着褐色的大衫,袒露着胸脯,脖子上挂了一串合虚玫瑰石,足上踏着草鞋,右面的脸颊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痣,虽算不上衣衫褴褛,但也绝不算个体面人。
“这次没酒,带来个小兄弟。”石二回答道。
那人上前与石二相拥,打了个招呼,像很久未见的熟识的故人一般要好。
“小兄弟就算了!要是给我带个媚骨风骚的娘们儿,我这豆大的眼睛,尚可睁一睁。”那人打趣说道。
石二瞧着他这状态,就知道,这是又喝多了,便给他言语上提个神。
“这小兄弟求你办事,若事成了,瑞京烟花柳巷的花魁娘子都给你请过来,如何?”
那人顺着石二的视线,瞧着林旻州,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让林旻州好不舒服。
“诶哟哟哟,花魁娘子那细皮嫩肉的,来我这?来我这风沙遍地的鬼地方?不成不成,那滑溜溜的皮肤可不得糙咯,实在是暴殄天物了,哈哈哈哈哈哈,倒是这小兄弟…”那人眼神突然盯到林旻州的身上。
“前辈…”林旻州往后退了一步,冲着那人做了个揖。
“哈哈哈哈这可是中原的小兄弟,穿的倒是体面,就是体格,差那么回事阿!比起石兄弟可是差远咯。”那人咕嘟咕嘟一壶酒下肚,调侃着林旻州。
石二自然知道这老家伙嘴里没什么好德行,他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紫芙这命可不等人,他也不好再陪着调侃下去了。
“杜大法师,我今日来可是真有急事!”石二说道。
“啧,说几遍了,叫杜老哥,别一口一个大法师的跟我打官腔,听烦了。”那人捅了捅耳朵,似乎对大法师这三个字不耐烦的很。
“杜老哥,那我就话长话短说,我朋友她中合虚的虫蛊了,所以前来向令爱相求解药一试?不知杜老哥可否行个方便?”
林旻州可算松口气,心想可算提到正事了,真没想到,这大名鼎鼎的第十二大法师,居然是个喝酒好色的大汉。
“什么?中了虫蛊之毒?诶哟那可麻烦了,小女正下延王墓寻双头蛇呢,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要不然,你们自己去延王墓找找她?”杜衡说。
这延王,乃是早三百年前合虚地区未被崇安帝国统一时,合虚一带的王上,后来离世,王子不勇不智,导致王朝衰败,归于崇安。
传说延王墓里面,有双头蛇守墓,机关繁琐,却又无人能破,去者无生还,这双头蛇又价值连城,一些地方匪首派人去寻,去的人流都折在了那里。
“那我们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这延王墓去了还有能回来的?不知大法师可否同行带路?寻个方便?”林旻州有些不耐烦,觉得杜衡这个天机大法师做的,好像个喘粗气的乡野村夫。
石二觉得林旻州说话方式不妥,便给他使了使眼色,让他闭嘴。
“杜老哥,最好是您开路,合虚沙带方向难辨别,实在不好寻延王墓。”石二兄弟磨破嘴皮,希望杜衡出山带他们前去。
但是杜衡仍旧面不改色,没有同意的迹象。
“瑞京那几坛沉梨酿我过几天就给你运过来,再带个娇滴滴的美人可好?”石二终于放了杀手锏。
“成交,嘿嘿,还是石兄弟懂我,让我也做上一回风流客,美滴很美滴很阿。”杜衡哈哈的大笑着拎着酒壶就往出走。
石二看林旻州的表情就知,林旻州大概是瞧不上杜衡这一类的,毕竟他行事风格粗犷,不拘文法礼教的,与徵州甚至瑞京那些“官人文客”,实在是大相径庭,城中的那些奸诈粗鄙,圆滑油腻的勾当,他是统统不会。
但石二却总来寻杜衡喝酒,原因很简单,他有一说一,是个及其豪爽正直的人,这类人,最适合做朋友。
走出不久的路,林旻州便带着杜衡去马车那边找元之他们,杜衡打眼一看,这紫芙的情况愈发不好,脸色苍白,两个手掌发出了青色。
“蛊毒不轻阿,是麒麟蛊,下这么狠的手,这丫头可是招惹谁了?”杜衡皱了皱眉头,脸上略表同情之意。
“都是我连累她,大法师,现下可有什么办法能稳住她的病情,能够拖住她的病情,等我们拿解药回来?”林旻州心里很不忍,紫芙这丫头最是心善,如今代他遭受这样的罪过,他心里最过意不去。
“蛊毒千品,种种不同,有得三年方死,有一月或百日乃死者,其为病亦各有异,这丫头虽然中蛊虽深,但是好在有造化。”杜衡喃喃自语道。
林旻州听着这腔调琢磨着紫芙有救了。
“敢问大法师,听您这一说,莫非紫芙是有救了。”林旻州很激动的问道。
“对阿,遇见我,可不就是大造化吗!得了,先把丫头抬进去吧,去我那拿草药给她泡着,让毒虫消停一会。”杜衡摸着他的圆溜溜的肚子,毫不客气的说道。
后面那台马车上的三个姑娘,看着前面有动静,便纷纷从这边过来了。
杜衡见着素问几个,豆大的眼睛突然放光:“这…这是谁带来的?”
“哦,是我。”林旻州回应道。
“你小子行啊,艳福不浅阿,这躺一个,那还有三个,春夏秋冬,百花齐放阿你这是,还得是年轻人,精力旺盛阿!”杜衡啧啧感叹着,视线在三位姑娘身上来回打转。
待到把紫芙抬进了地宫的内室,便为她准备了木桶药浴。
“硫黄(研一两)木香(半两)密陀僧(三分)附子(炮裂去皮脐别为末一两)上四味,除附子别捣外,捣罗为末,先将附子末,用米醋一盏,熬成膏,入前药末,丸如梧桐子大,每服十丸,荆芥茶下,空心食前服,蛊化为水乃愈,此几种,缺一不可,我右面的药箱子里,皆有注释,你们照着方子拿药即可,姑娘几个可都记住了?”杜衡流利的说着药方,素问在一旁迅速的记下。
“大法师放心,都记住了。”素问答道。
“只是这些东西,还不够,双头蛇的蛇胆,研末与之,才有奇效。”
杜衡又加了一句,只是这双头蛇,先不说能不能找得到,就算找到了,这双头蛇的攻击力可不是一般蛇能比的,据说这蛇长达20米,制服它都很难,又是百年灵蛇,实在不好控制。
“既然大法师开路,我们也就无后顾之忧了,时间不等人,我们先行吧!元之,你仍旧是照顾她们,我们去去就回!”
“少爷放心。”元之向来是稳妥的。
于是石二,杜衡,林旻州三人,就轻装上路了,去寻找百年墓穴,延王墓。
本来刚刚还大晴的天,突然就起了风沙来了,林旻州心中不畅,大概是有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