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四散,尸骨满地堆放,那些活这的人瘫倒在地上发呆,忽然,在离焚落不甚远的一个石坑突然冒出了一个人,是北周的?焚落只听到了两个声音:
“穆司,快躲——”
“傅小将?!”
穆司反应过来,转身后看到傅祁觉倒在地上,穆司惊骇,一剑抹了那北周人军士的脖子……可是,有些东西再也回不来了,那箭穿过了傅祁觉的左胸…
焚落听到声音,浑身一怔,手一颤,长剑落地。
傅祁觉那原本健康白净的脸上血迹斑驳,大概是在厮杀的时候,别人的,他的,现在已经胜了,这都结束了,他却因为别人失了性命,他可以活着,他还想娶时酌……
焚落眼睛赤红,厉声喊到:“滚开!”
言罢,她将傅祁抱起来,轻声轻语道:“坚持一会,我带你回去,等军医医好,你不是说,这次回去要娶她嘛!我还想喝你们喜酒呐!”她说的轻快,像是同以前一样与他聊天一般模样
傅祁觉神若游丝,眼神空洞:“焚落,我的心脏要裂开了,配不上她了,求求你,告诉她,我当了逃兵,我弃国苟且”
焚落心酸,只是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一味抱这他,往前走,眼中有些凄厉
……
所有人都被他们所吸引去,的确,对于战争!他们是胜利了,可他们的兄弟们去那儿了?
或许啊…昨夜还和他们说自己心怡的姑娘,说要八抬大轿,将她迎上轿子,亦或者思念故土母亲的一小碗热汤。
那些曾经或许血气方刚,或许沉默寡言,或许青葱玉秀的少年郎啊,今日都变成了一堆白骨。
明明说好的呀,待你回来之时,我回绣好你我的嫁衣,会煮一碗热粥,会说一句:“妾来恰逢君归”
而今,我手捧嫁衣,可你在哪?
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
傅祁觉:“求你,告诉她…我叛了国,当了逃兵,让她另寻良人”傅祁觉声音虚弱,手…却是紧紧掐着焚落那黑色的衣袖。心脏钝痛…
……
时酌,那年,你问相思,该如何写,我未曾回答予你,
现在,我的答案是:近君情更怯,下一世,愿一生等你,放下过往心结,等待缘起,正如你所说的,自有神明牵线……
这是我给你的答案
傅祁觉嘴角扬起,这辈子欠你的,怕是还不了了…
渐渐地,那哀求声音不再响起,渐渐地,那手缓缓坠落,渐渐的,怀中那人身体凉去,呼气冷却…嘴角却带这笑。
……
焚落神色瞬间冷冽,她抱着傅祁觉,战场的万千人似乎都成了虚影,只见伊人踏着万千尸体,向着东方走来。神色肃杀。
——
东皇洵兮神色复杂,她想下去,可最后还是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时,有上来了,而焚落也没有丝毫理会她,长腿一跨,向营帐走去,没有任何人发现,傅祁觉手上的微微泛着红色的光亮……
她走后,所有在战场的人纷纷漠然,一会,他们自发的翻查那些尸体,
——找到他们,替他们整顿妆容,送他们白骨归乡。
东皇洵兮见此苦笑:“无一,无二,你们这次多找几个茅山的赶尸人,多付些酬劳,让他们少受些磨折…天朝对不起他的子民…”
……
“傅小将?”
“傅小将好”
“哟,傅小将回来了”
心绪飞扬,数月前,依然是这一条路,那个青葱玉秀的少年郎笑意盈盈,温和有礼,从第三骑营走过时,总会被人叫做“傅小将…”
焚落垂眸,眼底冰凉一片,她步伐从容的走着。
军营大帐寂寥无人,白色的营帐和苍茫的土地辉映,竟生出一股莫名的悲壮。
却是有一个人和着景象格格不如,她站在那马车旁,看着那车夫,神色温软道:“顾师傅要么先回去,这里是军营,您在这会收到阻挠”她说的温和有礼,嗓音带了些江南女儿家的温柔细腻,
顾师傅:“可小姐,您又不会驾马车——”他话语以落,顿了下
他看到一个女人,一身黑衣
脸色过分苍白,唇瓣都没什么血色,看着不大健康,近乎虚弱,不过,她腰脊挺直。风吹着她的衣袍猎猎作响,她丝毫不曾动。容颜甚好,堪称人间绝色。
顾师傅神色一怔,她怀里的男子?是祁觉?
他眼神飘向时酌
时酌苦笑
……
焚落定定看着那孤立于马车旁的时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