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时,我和默然都非常疲惫的来到一座山脚下。一晚上光顾着提心吊胆的赶路,直到此时才感到饥肠辘辘。因为走的过于匆忙,我们连一点路上吃的东西都没有,水壶也忘在了屋里。
在山下短暂的休息之后,我们开始往山上走去。默然说她要找的人就隐居在这座山里,而且这个人性格有些怪异,从来不喜欢外人打搅他的隐居生活。我心想这些人隐居之人就是这个怪脾气,既然隐居起来了,为何把名声搞的这么响?
走到半山腰处,默然停住脚步站了一会儿,然后指这右手的路说,应该走这里没错的。于是我们又走了十几分钟,才在一个貌似道观的地方停住。
说是道观,其实就是一户很平常的人家,只是不知的有点道教的风格。院门为半圆拱形,没有大门。院子中间有一个砖砌的香炉,里面被熏的黑乎乎的。因为有这个香炉存在,原本狭小的院落,显的更加拥挤。
绕过香炉是正屋,正屋的门为两扇黑漆木门,此时左右敞开,可以看见坐在屋子正中关于的塑像。正屋两旁各有一间厢房,而两间厢房的门却是紧闭着。
我推了退左边厢房的门,门吱呀一声打开后,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外,多余的家具都没有。
我问默然,你是不是记错了,怎么没有人呢?
默然肯定的说,没有错,就是这里。只要我走过的路,应该不会出错的。难道他现在外出了?
我说,你现在这等等,我去另外一间房子看看。
默然点头同意了,但叮嘱我说,他这个人说话有些冲,你见到他时尽量客气些。我说了声知道了,就转身向另外一间房子走去。
当我推右边厢房的门时,发现这门是反锁着的,就猜到里面一定有人。于是我用手轻叩了三下门,半天后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于是我加大力气又扣了三下门,里面还是半天没有一点动静。于是我改扣为敲,后来就是大力拍门。这一下效果真好,里面很快就出现了响动。不多会儿就见一位年龄比我大四五岁,一脸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身上满是油污的男人睁着血红的双眼,气呼呼的瞪着我喊道,一大早吵什么吵!
我笑着说,不吵你能起来吗?你老朋友都来到你家门口了,怎么也给倒杯热水喝吧。
那人气呼呼的喊,我没有你这个老朋友,要喝水自己去屋里烧去!说着转身回房要关门。
我忙上前把门挡住说,我当然不是你的老朋友,我说的人在那间屋呢。
那人听后随我一起来到左边的厢房,没想到一见面更是气呼呼的说,什么老朋友,你们我都不认识,恕不接待!
我刷站在他的面前说,你贵人多忘事,再仔细看看,认识不。
这是默然站起身说,先生可曾记得,重阳赛诗会上,你因一字之差而败北。
那人突然一怔,转身仔细看了看默然,语气平和了一些说,可是那人不是你呀?
默然说,那人是我妹妹,出于淘气就抄了别人的一个字,没想到令先生难堪了。
那人把手一摇,很大气的说,别说这些,输了就输了,我刘某人向来拿得起放得下。说吧,你们过来有什么事情。
默然说,我想请先生出山,和我们一起去见我父亲。
那人一摆手说,又让我出山。如果想出山,我早都出了。你回去吧,顺便对你父亲说,我不想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也不想成为炮灰。江湖恩怨无非就是打打杀杀,也无非就是挣个第一,当个老大而已。所以你们如果想找我出山,那就请回。如果想问未来之事,那就请等几天。
我拦住那人说,你牛气什么,默然一路上说你多么多么有本事的,我看你也就假清高而已。
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你就是他们要找的驭凤求凰的人?我看你不配呀。
我说,你这怪人,我们问你这个,你却说那个,想打岔是不。
刘怪人扭头对默然说,如果他真的是你们想要找的人,我倒可以考虑考虑。这几天你们就住这吧,我这就安排人给你们弄些吃的。
看着怪人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倒是让我感到稀里糊涂的,于是追上前想问个究竟。可是那怪人却对驭凤求凰等等说辞不透半点信息,反倒劝我遇事想开点等等。
不多会儿有个女孩送来饭菜,怪人称她为慧子,并嘱咐下次多送两个人的饭菜。慧子放下碗碟应声而退,我看慧子看怪人的眼神非常奇怪,就故意开玩笑说,怪人你这样子还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老天真是不公平。
默然用胳膊碰了我一下,我止住笑,之间慧子红着脸匆忙跑了出去。而刘怪人的脸也好看不到哪去,他拿起一个馒头默默的走了出去。默然埋怨我说,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这人性格古怪,开不得玩笑。
我满不在乎的说,怕他干嘛,如果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说不定还要请我们喝喜酒呢。
默然说,你不知道,这人因为感情所困,才会过隐居的生活。你现在和他提感情,不是揭人家的伤疤吗。
我说,哦,原来他还有这个故事。只是他为什么会因为感情所困呢?女方家是不愿意他呢,还是感情另有归属,还是……
默然说,你有完没完,我又不是他家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说,行行,不问了。不过他既然答应和咱们一起走,为什么还要等待几天?
默然说,可能要处理还没有处理完的事情吧。也好,等等就等等,只是我担心夜长梦多,他又生出什么变故。
我说,他一个男人,还反悔不成?要是他反悔的话,我就把他捆起来扛着走。
默然哈哈一笑说,只怕最后被捆的是你。他可是高人,据说五个壮年人都打不过他一人。
我不服气的说,他有这么厉害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默然说,看的出来就不叫高人了。听说他有一个外号叫“千手人”,他的独门绝技则是飞刀。有人说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第二把刀,而他最可怕的则是第三把刀。但是怎么可怕就无从而知了。
我说,你要说他会功夫,我或许相信。但说他飞刀这么传神,我就有点怀疑了。小李飞刀都已经很传奇了,但那是小说。难道他比小李飞刀还厉害?
默然说,或许以后你会见到他的本事的。
刘怪人将我们安排在右边的厢房后,就不管不顾的走了。我气呼呼的拉住他,希望他能给我多提供一床铺盖,不然我晚上没有办法打地铺睡。刘怪人却冷冷的说,我这没有多余的铺盖,你自己想办法吧。无奈之下我只好在桌子上凑活着睡。而怪人自己的房间却从来不让我进去,每次他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后,都会将门锁上。这样一来反而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就会趁着找他说事的时候,偷偷的往他屋里瞄上两眼,以满足我的好奇心。可是讨厌的是,他屋里还有屏风,在外面压根就看不到里面去。
住了大约一个星期后,刘怪人突然找到我们说,后天就是徐半仙开坛设卦的日子,你们想不想前去问问运气?
我问,徐半仙是谁,他的卦灵吗?
刘怪人说,徐半仙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预算家,他算的卦如同神灵指点一般,没有不准的,所以当地人都称他为徐半仙。因为名气太大,找他算卦的人太多了,这徐半仙就规定,每月的初二到初四,十六到十八这六个日子为开坛设卦的日子。其余的日子则属于他自己的时间,如没有预约就别想见到他。久而久之,徐半仙开坛设卦的日子也就成了这里的一个节日,前去找他求卦的人比城隍庙庙会的人还多。
我说,哦,想不到这里还藏着这么一个人物。可是我对求卦啥的并不感兴趣。
刘怪人说,早有传闻说,司马家一直不服气儒家的易算而自创了一套方式。我不知道你们谁厉害,所以想……
我一听就气的大叫道,好你个怪人,原来你想让这两家打起来。
刘怪人说,我可没说让他们打起来,只是想知道谁更高一筹。这样吧,如果你们胜了徐半仙,我就随你们下山。如果你们输了或者不去和他比试,那就请回吧。
我腾的一下蹦起来说,好你个阴人,说话不算数,你还是男人吗?
刘怪人不恼也不怒的说,我不是男人有怎样?下面的路该怎么走,你们自己抉择吧。说着他转身离去。我看着坐在不远处的默然问,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树敌吧。
默然说,如果能请他下山,比试一下也无妨。
我说,你不要命了,还真的答应这怪人的话。万一输了,我们岂不是太没脸面了。再说,我的预测水平就不沾边,你对自己有把握吗?
默然说,也只好一搏了。
当晚我找来刘怪人,并指着桌上的一张纸说,我们同意去和徐半仙比试,但之前你把这个给签了。
刘怪人说,要我签协议呀,没问题。只要你们赢了他,我跟你们走就是。说着他提起笔将名字写在上面。
我将协议小心的收好,说,看吧,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