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地底某处密室之中,有一尊熊熊燃烧的铜鼎,其前一两丈处有一个圆形光阵,光阵发射着耀眼的橙黄色光芒,一阵一阵有规律的律动着,阵中心还悬浮着一把枯木拐杖,一切显的神圣而祥和。
忽的铜鼎一丝颤动发出不大的一声脆响,随即颤抖开始变得越来越频繁,鼎盖一抖一抖的发出‘咣当咣当’的金属敲击声,受其引动,炉鼎之前的光阵也是一阵闪动,其上刻画的古怪符文一阵辉光大盛,似乎想要压制这种不稳的状态,两者此消彼长的像是互相僵持着。
“砰!”
一声闷响,铜鼎忽然掀起一角,从中抛出一道黄色亮光包裹的物件,之所以说是抛出,因为这物件完全不像是自主冲出的,而是以一种弹射的姿态,像是吞下海胆的大鱼,无法忍受海胆的利刺,一口将海胆吐出一般。
“砰!”
物件落地发出一声闷响,反弹一下在地上滑出一丈多距离才停了下来。物件冒着丝丝的白烟,约么十几息的功夫环绕其上的黄光才渐渐敛去,却是一个浑身萦绕着银色光辉的裸体的男子,此人背部向上,双手自然垂落趴在地面一动不动,看其身材不是墨阳还能是谁。
此时的墨阳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双眼紧闭,脸上的表情舒张,没有一丝痛苦或是其他表情,浑身上下如同一个被火燎去汗毛的和尚,全身上下光秃秃一片,饶是如此皮肤、双颊却是异常红润细嫩,如同新出生的婴孩一般。
“嗡...”
一阵嗡鸣自铜鼎之处传来,铜鼎开始一阵大亮,随即便慢慢湮灭恢复了寂静,其前的光阵也在这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威能,渐渐熄灭,阵眼中的枯木拐杖如同一节败木般‘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自比,密室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又过了多久,石室中某处一声轻轻的呻吟传出,似一女子,又似一婴孩,显得极其微弱。
“啊...这是哪里?”
这正是醒转过来的墨阳,他微微睁开眼睛,不过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
试着活动了下四肢头颅,墨阳缓缓的坐起了身子,抚摸着冰冷的地面,抬眼看着四周漆黑的一切,脑中一片的混乱。
“这是幻觉?还是梦境?”
以前听旁人讲过,分辨现实与梦境的办法最好的办法便是疼痛,墨阳心一横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大腿上顿时一阵剧痛,看来自己明显还是有知觉的。
“看来不是梦境啊。”墨阳心中微叹道。
墨阳霍的反应过来,敲了敲胀痛的头颅,渐渐想起了以前的种种,他可是记得自己当时自那画中莫名其妙的进入到密室中,最终被那可恶的丑陋老翁擒住,最后还被丢入到了铜鼎之中。
在进入铜鼎中那一刹那,便被一种奇异的橙黄色火焰所包裹,那种火焰奇异无比,不像寻常火焰般炙热,而是一种冷焰,触之有一种温热感觉。
随即这股温热感渗入肌肤筋肉骨骼,以及身体中每个细胞,最后甚至是深藏灵海中的神识也被这种冷焰所包裹。
也就是在那时,墨阳有一种灵魂即将被牵引,要透体而出的错觉,所有负面的正面的情绪充斥在神识中,墨阳感觉一种超脱之感袭遍全身,似乎是只要自己愿意便可如那仙人驾云而去,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便失去了意识。
“难道这里是那传说中记载的阴冥之界?”
墨阳自然不识所谓的什么阴冥之界,以前也都是道听途说或是长辈讲给的民间传说一类,相传人肉体中是存在有灵魂的,每个人有三魂七魄,作为阳形的魂和作为阴形的魄结合形成人的神识,当人死以后,神魂灵气归于天,精魄形骸归于地。而这里所说的‘地’便是阴冥之界。
此时无论你身前有何身份,或是权利通天或是修为盖世,死后都会先行来到这阴冥之地接受审判,然后才会决定你是接受轮回还是堕入那无尽地狱煎熬。
墨阳之所以认为这是阴冥之地而非地狱的另一个原因是,据他所闻,相传这地狱是建立在弱水之上,其中飘荡着无数的孤魂野鬼,还有着无数的业障之地,来到这里的魂魄都是生前有过大罪恶之人,魂魄要留在地狱受尽各种业障,而这里除了自己似乎什么也没有。
“我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也应该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死后理应不会受那些业障吧。”
墨阳心中胡乱的想着,手撑了撑地挣扎着站了起来,虽然四周仍是漆黑一片,不过墨阳此刻也慢慢适应了四周的黑暗,眼前隐隐可以看到一丝阴影,这也得益于墨阳过人的目力,放做他人,怕是连区区阴影都无法看到。
“哎呀!”
墨阳起身没走出两步,脚下就被一个棍状物件一绊,幸好墨阳走的小心谨慎,不然肯定被摔个狗啃泥,这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可就算奇耻大辱了。
俯身向着脚下摸索,一个粗糙不堪的棍状物件出现在了手中,此物一头粗而圆另一头却只有粗头的三分不足,墨阳小心的摸索,渐渐脸上的表情有些凝滞了,虽然看不清楚,不过他确信,这十有八九便是此前丑陋老翁手持的那枯木拐杖无疑了。
墨阳瞬间冷汗直流,他本就裸体,丝丝冷汗顺着光滑如镜的皮肤滑,滴落在地上,发出‘嘀嗒’一声轻响。
“没想到没到那幽冥之地,却又回到了这地狱!”
墨阳身子一时站在当场一动不敢再动,手持拐杖细的一边小心的戒备起来,墨阳很想先找到一处墙壁,不过四周却是空空荡荡。
他以前就听说过,人最大的恐惧即是来自对未知的恐惧,此时他所经历何尝不是一种未知的恐惧,先不说这漆黑不见五指的密室,哪怕是墨阳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自己这一段消失的记忆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活了下来,又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在这里,那丑陋的老翁又去了何处!
可是谁又能回答墨阳的问题呢,怕是连那丑陋老翁都要挠头撞脑了,所谓事出无由必有妖,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心里不安,他可不相信那丑陋老翁会无缘无故的抓他起来现在又无缘无故的将自己放走。
墨阳自然不知道,在丑陋老翁将他丢入鼎中后不久便被迫匆匆离开了石室,不然此刻肯定会被自己草木皆兵的滑稽形象笑出声音,不过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或许只有冥冥之中的神灵才知道吧。
整整半个时辰的寂静无声,墨阳手持拐杖,将之横在身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默默的站立着,时刻准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便一棒子挥下。
如果老翁知道一个这样的裸体少年将他的至宝法杖当成寻常木棍,如同凡人打架般挥舞肯定会被气的七窍生烟。
“要是有几个荧枝就好了!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了,先看看有没有办法脱身再说吧。”
墨阳强行将心中的种种疑惑压了下去,开始慢慢在石室中探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