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招娣
瑛子本名王招娣,其实这个名字是她母亲取的。原本母亲准备生二胎,但是被父亲阻止。上小学前,可能算是她最幸福的时光了。父亲虽然不能挣得什么大钱,对她却是极好,即使母亲对她十分严厉,甚至算是冷冰冰的态度,有父亲的爱那便是足够了的。
她也以为自己会在父亲的呵护下长大,却忘了意外这件事。
1993年,瑛子的天塌了,父亲因为一场车祸去世。那一年她5岁。从那时起,世界里的光线一点点黯淡。
第二年母亲改嫁,继父那时对她似乎也还不错,若不是她后来念书知道了温水煮青蛙的故事,瑛子也会以为这段时间她过得不错。母亲还是严厉,她还是没日没夜地练习钢琴。不敢有丝毫懈怠,怕稍有不慎又是藤条加身。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初中,那年她12岁。
那一天她悄悄拿出同学帮忙买的卫生巾,家里从没有教过她有关这方面的知识。连男女有别都是父亲很小的时候告诉的。唯一的途径是课本上,可是农村的学校,又有几个老师能认真讲解这方面的知识。
2·霾
12岁那年起,继父常常会喝得烂醉回家,瑛子的房间夜里常常会发出吱吱的声音,母亲也越来越晚归。
偶尔放学回家,她会听见继父和母亲争吵的声音。这样的争吵和小时候父母的吵架不同,以前的母亲盛气凌人,现在轮到继父咄咄逼人。
有一次她路过门外,瑛子再一次听见他们的争吵声,与之前不同的是,母亲头一次被继父拳脚相对。接着母亲开始大声叫骂。“就算我贱又怎么样,你自己每天和那个小浪蹄子做了些什么,还要我一件件数出来吗”。
那件事,那些事,要怎么忘记呢?可能在经过更多比这更残酷得多的事情,分不清究竟哪一件更痛苦以后,才能忘记。
多年后,瑛子在想念父亲的同时,也会恨他为什么这么早离开,又或者,当时不带她一起离开。
同样的夜里,这一次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瑛子不再被动,而是自己去继父的房间里,把平日里他教给她的。恶心的、厌恶的东西,通通在那一晚被释放着。
不出所料,继父开始陆续给她零花钱。可是瑛子想不通,为什么他连同对母亲的态度也一样好转。
3·离开
时间线开始拉长,瑛子考上了本地最好的高中,那一年,她15岁。
可是仅仅是考上有什么用呢,能顺利进入才是最好的啊。若事事如她所愿,父亲怎么会离开呢。继父和母亲不让,母亲说“小贱人不配”,继父说“我会养你和你妈妈”。
没过多久,市里的新闻报导了一件让人心惊胆战的事情——某15岁女孩竟被继父强奸3年之久,女孩的母亲对此视而不见,纵容犯罪,证据充分,不予置否。
瑛子上了高中就搬离了那个所谓的家。学校环境很好,到处都是绿化带。老师待她也特别好,其实瑛子知道,老师们大多是同情,可是她舍不得这种大家的好,即使是同情,他她也眷恋。
一直以来,她都很羡慕班上胖胖的女孩,大家都说她是为了减肥,其实不然,她只是为了省钱。
高中三年,瑛子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她很感激法律,所以中国政法大学一直是这么努力的目标。其间也有人想要资助她,可是,她并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所以都一一拒绝了。
宿舍外有一棵樱花树,她很喜欢,似乎是毫无理由的喜欢。经常会有喜鹊在外面叽叽喳喳的,室友会觉得吵,瑛子倒不觉得,那种“嘈杂”在她看来,却无比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