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出来了!”雪尘站在街口,感慨道,“可算能出来玩玩了。哥哥也真是的,都不让我出来。如今可算是答应了。”雪尘撇了撇嘴。
这次能出来,她可是费了好大功夫,磨破了嘴皮子才被同意出来玩的。
她曾不止一次站在山头,眺望着这繁华的街道。
祁稹的那所房子在一个一座小山坡上,房子的周围便是树林。房子极为隐蔽,若没人带路,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这里。
雪尘不明白祁稹为何会住在这样的地方。树林围着房,就好像……就好像是将树林视为遮挡物,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发现这儿。但祁稹并未说明,雪尘也就不去问。若有事,他自会告知于她。
她很想出来,去那街上,好好逛逛,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祁稹就是不同意。
这一次,她千求万求,发誓绝不会惹事,只是出来看看,他才勉强答应,并要求她戴上斗笠,遮掩面容,注意自己的安全。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雪尘小声嘀咕。
街上人来人往,路边摆满了小摊,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等尽显。
一股香味传来,直扑雪尘鼻头。好香!顺着香味,雪尘走了几步,来到一家店门口。
“小二,来份挂面!”“小二,我的面呢!”“来了来了!”“……”
香味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雪尘看了看店里——几乎都爆棚了,都快没座位了。店小二跑来跑去,忙得脚不沾地。
看样子,这家店的面不错,这么多客人呢,就这家吧!
雪尘见靠门外的位子刚走了一个人,正好空出了出来,就过去坐下了下来。“小二,麻烦来碗面!”
“来嘞!不知客官要什么面?”
“招牌面吧。”
“好嘞!面等会儿就来,客官稍等。”说完又忙活去了。
看这情况,面应该没那么快上。闲着也是闲着,雪尘撑着下巴,静静地看外头的人潮。
忽然,她看见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人群中穿梭。手上还抱着一个小孩。说是抱,不如说是扛。那小孩嘴里塞着一块布,好像在哭。小孩衣着精致,而那个大人身上却全是补丁。
这人难道是人贩子?!街上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没注意到很正常。
没有丝毫地犹豫,雪尘如风一般冲了出去。
“诶!客官!你的面!”小二正好端着面来了。
“放桌上!我等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占位抱歉了!”雪尘头也没回,甩了十几个铜板过来,铜板精准得排放在桌上。小二见了,咽了口口水,两眼直发愣。直到有人催促时才回过神来,又去忙活。
在哪儿?在哪儿?雪尘闪避着行人,寻找那个人贩子。
找到了!人贩子就在前方,还在抱着孩子跑。加快速度,她一把扯住那人的后领,将他往后一拉。
小贩被突如其来的拉扯吓了一跳,开口便骂:“哪儿个缺心眼的拽老子!”
雪尘并不搭理,直接动手抢小孩。
小贩明白了她的来意,咬了咬牙,一边抱着小孩不放,一边大声嚷嚷:“来人呐!光天化日之下抢孩子了!”
雪尘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使了一手刀,砍向那人的双手,将孩子抱了过来。但因着小贩的叫喊,他们周遭逐渐围满了人。
“大家,大家给我做主啊!”小贩擦了擦眼,假装在抹眼泪,“我抱着自己闺女走得好好的,这女人突然拽住我,还……还抢了我的孩子!大家给我评评理啊!”
路人听此,对雪尘指指点点。“这女子好端端地干嘛啊。”“还带着斗笠,不会是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不好意思见人吧。”“啧啧,看上去挺清高,没想到还抢人的孩子。”“……”
雪尘:“这个人不是她的父亲!他是个人贩子!”
“不是!大家别听这女的瞎胡说!”
呵!雪尘将小女孩嘴里的布丢在地上。“真是女儿,会这样对她吗?小妹妹,告诉姐姐,这个人是你的爹吗?”
小女孩憋红了脸,抱紧雪尘,哭了出来,哭声响彻云霄。
雪尘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
大家也不是眼盲,知道了那男人的确是人贩子。
大家围着那人,想抓他去见官府。谁知,那小贩竟拿出一把刀来!握在胸前,向四周挥舞。“不想死就滚开!”事情败露,他只得出此下策。
面对刀的威胁,大家也是敢怒不敢堵。
雪尘看不惯,想也不想,一脚踢向那人后背。
小贩被这一脚踢了个跌咧,但并未摔倒,反而回过身来捅向雪尘。
小女孩在她怀中瑟瑟发抖,紧紧抓住雪尘的衣服。但雪尘并不在意那袭来的刀,像影子一样,瞬间站在了刀尖的一旁,一手托住小孩,一手砍向拿刀的手臂。
“啪嗒。”刀掉到了地上。人们,包括小贩惊讶得嘴张开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好快!刚刚那一砍,仿佛发生在一瞬,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气势汹汹的小贩就被打得刀落在地上。
小贩反应得快,见势不妙,心知自己打不过这人,赶紧逃命。
雪尘哪容得他逃跑,抬手就是一掌。小贩还没跑两步,就被她击倒在地,晕了过去。
“………”大家沉默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好!”
这时,又来了几名白衣男子,他们围向了小贩。其中一人向雪尘道谢:“多谢女侠相助!我们几人本在街上看到了这贼人,正追着,可是追丢了。多亏了女侠出手!这个贼人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雪尘点点头:“不知几位可知这小女孩的家?”
那人面露难色:“这……我等也不知晓。我们发现这贼人时,这小女孩就已经在他的手上了。”
“那好吧。”雪尘正要离开,那人开口问道:“不知女侠名讳?”
名讳?那是什么?雪尘疑惑,但并不想询问,只是道:“路人而已。”说着就走了。
脱出人群,雪尘将小女孩放下,蹲下来,与她齐高,柔声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姐姐送你回去。”
“我……我叫江韵。姐姐可以叫我韵儿。”小女孩又抓住雪尘的手臂,眼睛像冒着星星,“姐姐!你好厉害!把……把坏人打得……落花流水!”还用另一只手比划。
雪尘无奈地笑笑,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我……是怎么做到的?
之前的反击,完全是凭感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下意识得出手。
难道……我以前很厉害?
“咕——”
“……”
小女孩的脸“刷”地红了,活像个熟透的苹果。
雪尘笑出声来,想起自己还有碗面。她拍了拍江韵的头:“走吧,姐姐先带你去吃东西。”
“姐姐真好!”
她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在暗处,有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阁主。”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男子跪在地上。他身处一个房间。虽然现在是白天,可这里只有些许微光从墙上的小窗透进,照映在窗脚的一点,再进,便是黑暗。
“怎么样了?”声音平淡,冷漠,没有丝毫的情绪,冰冷得宛若机器。这个被黑衣男子称作的“阁主”,坐在正前方,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之中。
“小姐她很好。但是……她会武功。”黑衣人抬起头来,看向黑暗中的人,“阁主,这件事,您知道吗?”
回应他的是沉默。
“阁主!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属下怀疑她是奸……”
“够了!”话还没说完,就被“阁主”打断。“我自有分寸,继续护着她。”
“阁主!”
“此事休要再提!快去。”
“……是。”
随着黑衣人的离去,房间又归位平静,除了——那黑暗中男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