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莹端着最后一碟糖醋鱼出来，“开饭啰！”
郑雪宁和秦正阳走到饭厅，孔莹见郑雪宁眼睛有点红，问道：“你眼睛怎么了？”
郑雪宁尴尬，赶紧装模作样揉了揉，说：“红了吗？刚才眼睛突然发痒，可能揉的。”
她感觉秦正阳在看他，她假装不知道看着别的地方。
刚才电影落幕她又悄悄抹泪了，没忍住情绪，一想到电影是完美结局，现实中自己和喜欢的人咫尺之隔，心却万里之远，就发酸。
秦正阳哪会知道她此时内心交织复杂的暗恋情绪，只听到低沉说话声：“你用水洗一下可能会好点。”
郑雪宁一下子脸红了，低着头，尽可能让头发挡住脸，“嗯……我去洗一下。”
四人已经坐在餐桌边，有六菜一汤，糖醋鱼、红烧狮子头、辣椒小炒肉、回锅肉、八珍豆腐、韭菜鸡蛋、蒜蓉菜心和紫菜汤。
每一道菜都很精致，毕竟是孔莹忙活了一下午的出品。
郑国泰夹了回锅肉和糖醋鱼吃，说：“还是老婆的手艺强，我的糖醋鱼失败了。”
郑雪宁夹一口尝了尝，“不会啊，很好吃。”
孔莹掩嘴轻笑：“看女儿多捧你的场。”她顺便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到秦正阳的碗里。
“正阳，多吃点，看你挺瘦的，现在正是长身子的时候。”
“好，谢谢。”
孔莹看着郑国泰，夸赞道：“你看看这孩子，太有礼貌了。”
郑国泰点点头，想起了什么，就说：“正阳最近有没缺什么？缺的话跟你姨说。”
秦正阳摇头。
孔莹忽然说：“我突然想起来，距离上次给正阳家充水电费有半年了，估计用得差不多了，明天姨就去给你打钱，顺便把网费也续了。”
秦正阳说：“不用了孔姨，谢谢您，我刚打了兼职，攒了钱。”
“你那钱就留着零花吧。”孔莹塞钱给他他从来不肯收。
他不再说话了，安静吃饭。其实他家停水有一周了，所以他今天放学前还故意打满了一壶，免得又要去外面的公共卫生间接水。
郑国泰吞了一口饭，说道：“高二开始，你们俩要加油了，高考是一天见着一天近，疏忽不得。”
“知道了爸，妈天天说呢，都听腻了。”
“听腻，你听进去才好啊。”孔莹瞪着她笑。
饭吃了一半，郑国泰说了声抱歉去接电话，然后进了书房，直到大家吃完都没能出来。
郑雪宁撅着嘴，嘀咕：“老爸升职后真的好忙，隔三差五出差就算了，就算在家也是电话没个停。”
孔莹说：“你也别怨你爸，他每天操劳这么多事不容易。”
郑雪宁不做声。
吃完饭后，再稍微聊聊天坐了会儿，秦正阳从沙发上站起来，“孔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还要回去收拾下军训带去的东西。”
孔莹刚切了水果出来，“是哦！还要收拾东西，那你吃点水果再走吧，一会儿让你郑叔开车送送。”
秦正阳说：“不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打个车走，我先上去和郑叔打声招呼。”
书房。
“咚咚咚。”
“请进。”
“老胡，你现在干着急也没用，这事儿明天回去我们好好商议了再处理……”郑国泰说着电话，看到是秦正阳进来了，他比了个手势让他等下，然后对着电话那头说，“有客人在，我一会儿再给你电话。”
郑国泰刚挂电话，秦正阳说：“郑叔，我先回去了，上来跟您打声招呼。”
“哦！走啦？这么快走，不多坐坐。”他站起来走向秦正阳。
“嗯，明天不是军训了么，得收拾东西。”
“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谢谢郑叔，刚吃完饭有点饱，走一走消消食。”
“那行吧，你回去注意安全。”
“好。”
他刚转身，郑国泰抓住他的手，塞了几张红票票给他。
秦正阳忙退回去，郑国泰板起脸，说：“你不给你孔姨面子，我的面子总要给吧！不多，就几百块，拿着做零花。”
秦正阳低着头看鲜艳的红钞票，犹豫了会儿后，说：“那谢谢郑叔，这钱当我借的，以后等我赚了钱还您。”
郑国泰又板起脸，“说什么还不还的，多生疏，我们之间还用谈这些的吗？郑叔想对你好，希望你好，就这么简单。”
秦正阳嗯了一声，“那我先回去了。”
一家三口送他到的大铁门，人都走远了，郑雪宁还看着他的背影。
孔莹笑她：“还看呢！人都走没影儿了。”
她失落地回身，“嗯。”
郑国泰看着女儿，语气严肃：“好好学习，不要分心，别一天到晚想些乱七八糟的，听到没有？”
郑雪宁憋着气不痛快地说了句知道了，然后冲回了房间。
孔莹看了看郑国泰，没说话。
……
从郑国泰家出来后，再走十来分钟，就到了县城中央广场。
晚上九点，正是饭后活动好时机，广场上有不少老头老太在扭着屁股搡着腰跳舞，还有小孩在学溜冰。
初秋入夜，还是有点凉快的。
秦正阳穿着单薄的短袖校服，手揣进裤袋里，缓缓地走着，偶尔看一看广场上的人。
有个小孩可能是溜冰初学者，滑不好，噗通一下摔到了秦正阳的脚边。
他弯腰抱起了孩子，小孩的母亲赶忙走过来，见到孩子有人帮忙，就喊：“快谢谢哥哥。”
小孩奶声奶气地说了谢谢。
秦正阳微笑，小孩母亲来到身边，看着秦正阳的脸刚准备道谢，笑容就僵硬了。
随后眼神躲闪，抱起孩子就快步走，头都不回。
她在对孩子说，“以后看到那个哥哥躲远点知道没。”
孩子被抱在怀里一颠一颠的，讷讷地说知道了。
他看着那个离得越来越远的哥哥。
秦正阳凝望他们远去的背影，没什么表情，揣着裤带继续走自己的路，嘴边一丝若隐若现的冷笑。
……
孟菀溪正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到一个转弯口时突然有个人从一根电线杆儿后面走出来挡住她。
她猛一激灵，抬头看清楚来人后翻个大白眼。
“你是幽灵啊？突然飘出来吓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