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校坠楼案：04第一次集中推理（6）
卫好听拿着她的照片，也来到玻璃镜子前。
可和前三个不一样的是，卫好听的照片比较少。她解释道：“终于轮到我了，我建议下一次让我先来说。由于我到现在还是比较害怕，所以我是和别人一起去搜证的。本来是想要跟着校长走的，但是看校长一副冷淡的样子，我就只好跟着肌肉最发达的体育老师走。所以呢，其实展发达搜到的证据，有很多是我的功劳。比如地板下的钥匙是我找到的，校长的手机也是我找到的，还有···”
这时我无意中发现，左校长竟然在听着卫好听这番话时，不停地在笔记本上做笔记。
可我也没听出卫好听说了什么证据出来！
该不会是···
“等等。”我打断卫好听的话，便问，“我忽略了一点，你们刚才说找到校长手机里有一段视频，对吧？”
“对呀！”卫好听回道，“视频里拍到的，确实是校长打保安的过程，我也看到了，我能作证！展发达他没说谎！”
“不是。”我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既然是校长手机里有这一段视频，而且拍到的是校长，那···是谁拍的视频？”
展发达替卫好听回道：“视频不是用校长手机拍的，是南干净发给校长的。”
“南干净发给他的？”
“是的。”卫好听也帮腔道，“那段视频不是存在校长相册里的，是在校长与南干净的微信里的，是南干净发给校长的。因为和我展发达一起发现的这条线索，我能作证。”
南干净想要解释：“我是路过刚好···”
“南干净你等一下，你可以在轮到你的时候才解释。”我立马打断南干净的话，反问展发达，“我现在有问题要问展发达。展发达，你为什么刚才没有说视频是南干净发给校长的？”
展发达回道：“我没必要像尤主任那样，把每一条线索发现的过程都说一遍吧？我只把重点放在重要的信息上！那段视频是谁发给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视频的内容！你明白我意思吗？我不会像主任那样，说了一大堆，反而让人误解是混淆视听！我只抓重点！我如果说视频是南干净发的，等会你又觉得南干净有嫌疑了！你应该把中心放在主要的问题上，这才是侦探最重要的工作。”
“你觉得我不适合当侦探？”我驳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给你建议！建议你侦探应该怎么玩，狼人杀玩过没有？我希望你能帮我们抓出凶手！如果我不想帮你的话，那我干脆也跟尤主任那样说一大堆，你不是反而更乱了吗？我们这些平民就应该多给侦探提供有效的思路，而不是什么有用没用的都提供！这就是我玩狼人杀的心得！”
“那好吧。”我不打算争论，回头跟卫好听说，“卫好听，在你开始分享你搜到的证据之前，我想先问个问题。你为什么老是要为展发达作证？你这一点让我觉得好奇怪。”
卫好听回道：“因为我的想法和发达的一样，我也怀疑凶手是校长。发达他搜证很认真，我不认为他是凶手。”
“你的理由是···”我问。
“我的理由是我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凶手一定是个很厉害的玩家，要不然为什么我们到现在还没能还原作案过程呢？我直觉上感觉左校长在一开始就不对劲！”
左校长一听，整个人懵了：“还有直觉这回事啊！”
卫好听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我便控场道：“行吧，那你开始分享你的证据。”
卫好听犹豫了一下，反问：“我刚说到哪了？”
“你说到校长的手机也是你发现的。”
“哦对！”卫好听这才想起来，“我和展发达共同发现的证据很多，我也有功劳的。只不过大部分证据都是展发达拍下来而已，因为我觉得，让展发达来呈现证据，比我来呈现的效果要好。我只拍了两张照片。第一张是校长办公室里的监控电脑，电脑上的监控视频全部都被人删除掉了，这个侦探你也看到了对吧？”
“我看到了，你的第二张照片是什么？”
“第二张也是没什么作用的，是校长聘用南干净的合同，这个证据校长刚才自己已经说过了。”
我就服了，问卫好听：“你这就算完了？”
卫好听自己也不好意思：“我···证据是完了，但我要强调！我真的是跟展发达一起搜证的，展发达刚才呈现的证据，我也有功劳！”
“行了，非常感谢卫好听为我们带来简短又实用的分享，正好和我们的尤主任形成鲜明的对比。你没有要补充的话，那就轮到下一个吧！”我说道。
卫好听嘟着嘴，恋恋不舍地跺了一下脚，拿着照片就坐回到椅子上。
“那有请最后一位···”
“等一下侦探！”尤主任这时打断我说，“能不能提个小小的要求？”
“算了，尤主任，没必要较真，我只是说说而已···”
然而尤主任再次打断了我：“不是，我想请卫好听再说一次自己的时间线，今天晚上17:00到20:00，你都在干嘛？”
我这才听出尤主任的用意。
卫好听回道：“我不是说了吗，下班之后我就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煮饭吃，吃完后就戴着手机的耳机听音乐，一边听一边备课。”
尤主任接着问：“你一直没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也没走出过房间？”
“没有。”卫好听回道。
“那行。”尤主任把头转向我这边，“我的问题问完了，侦探你继续。”
即便尤主任没说明白，但我也已经觉得蹊跷了。
我控场道：“那···下一个，南干净。”
南干净也拿着照片来到玻璃墙前面，上来就说：“因为前面的人有不少证据是和我的重复的，所以我现在能说的也不多，就给大家补充一下大家没说到的证据吧。”
南干净拿出第一张照片：“我是单独去搜证的，有一些证据，其实是我先搜到的，然后我把证据放在显眼的位置上，后来你们再来搜的时候，才那么容易发现。”
她这话好像有点自大了，她应该不知道现场会自动还原物证的吧？
南干净接着说：“我手中这一张照片，是我在一个公共的区域里发现的，是一份报纸，报纸上有一则报道说，黑荷医院的手术室里发生了一起盗窃案，但只丢失了一瓶麻醉剂和一支针筒。这就和左校长之前分享的证据有关联了。报道上还说，那一整瓶的麻醉剂，足以让一个成年人完完全全失去知觉，所以黑荷医院发出悬赏通告，请知情人士提供情报。”
南干净又拿出第二张照片：“这张照片里，也是公共区域里的报纸内容，是关于黑荷学院流传有鬼魂出没的八卦新闻。报道里写着，有人曾在校园的外面，看见一个白影飘过。而且这个八卦新闻因为浏览量多，还开了专栏。”
南干净很快就拿出第三张：“这是我在卫好听房间里发现的，是八卦新闻的专栏报纸。专栏里提到一件曾经发生在黑荷学院里的离奇死亡事件。2010年，一名身穿白衣裳的女子，在深夜经过黑荷学院的门口时，忽然跳到路中间去，结果被刚好经过的一辆货车给撞死了。我想请卫好听解释一下，你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这个八卦新闻的专栏报纸？”
“因为我八卦啊！”卫好听直接回道。
所有人都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
然而同样作为女生的南干净，却没有笑，她眼神坚定地问：“只是这么简单吗？”
随后，南干净拿出第四张照片：“我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床头有一个上锁的柜子。我在你的一件内衣的钢圈里，找到了钥匙，打开了柜子，发现里面有很多个瓶子！瓶子的内壁还残留着红色液体，你怎么解释这个？”
我听了之后惊呆了，马上要求南干净把手中的照片拿给我看，发现了照片里的图像和南干净所说的一致！真的有很多个瓶子！但是只有其中的3瓶是满的。其他的空瓶子里还残留着红色的残液！
“卫好听，你这个红色液体，跟楼梯的红色脚印有点像！请解释！”我逼问道。
没等卫好听开口，南干净反而先声夺人：“不，侦探，她可以等一会再解释。我再把这张照片给大家看，大家就会比较好理解了。”
说着，南干净拿出第五张照片：“这是南干净手机上的网购记录，她买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就是刚才尤主任在展发达房间里发现的白色连衣裙，一模一样！而且她还先后网购了20包‘拍摄专用道具血包’！现在，卫好听，你可以解释了。”
卫好听显得很女孩子气，焦急地说：“你为什么不咬他们，来咬我啊！我真的没出过房间！”
“我现在也不是问你有没有走出过房间，我问你这间白色连衣裙是什么回事，还有红色液体！”南干净很理智地说道。
“是这样的。”卫好听这才解释，“连衣裙确实是我的，红色液体也是我的。那红色液体，就是拍戏用的血包道具，不是真的血，只是一种粘稠状的红色液体而已！我买这些就是想扮鬼吓保安，因为他每周都有一两晚在深夜里点炮仗，故意吓我们。我很烦，而且我和展发达都是老师，如果我每次都叫发达去教训保安，这样影响也不好。所以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故意在深夜的时候，穿着白衣裳，然后在白衣裳上倒上道具血，去吓回他。就这样而已！我没有想杀他的意思！我就是想要用我的方式去教训吴仁！而且我也不是每晚都去吓！反正他哪个晚上再点炮仗吓我们，我就在当晚的夜深时候，回头去吓他！我的目的就是让他明白，只要他晚上点炮仗搞恶作剧，就会有灵异事件找上他的门。这样一来，他可能就不会再敢在夜晚的时候去点炮仗了，我的初衷是好的！侦探，请你一定相信我！”
尽管卫好听的态度很真诚，但我也无法信得十足，反问：“那楼梯上的那些红色脚印，也是你弄的？”
“不是我弄的！我今晚都没出去！”卫好听委屈地快要哭出来。
但强势的南干净没有表示同情，继续逼问：“我想请大家回顾一下，我们之前所有人的推理。要是大家仔细回顾的话，就会发现，其实我们遗漏了很多细节。第一，在尤主任第一次拿出白色衣服的照片时，卫好听确实是承认了衣服是她的，而且她还说，等到她的推理时间时，她再解释白色衣服。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察觉到，这可能是她需要时间来编造理由，所以才说等到她的推理时间才解释。只不过那时尤主任一个劲地在咬体育老师，导致我们的注意力分散了。可是最难解释的是，刚才轮到卫好听来分享证据时，她连白色衣服的一个字都没提，而且大家还忘了这茬！”
卫好听带着哭腔来解释：“那是因为我也忘记了呀！我要是记得的话，我一定会解释的！在我之前，不是展发达在咬校长吗？搞得我也把这事给忘了呀！”
南干净竟然表现出如同男人一般的强势：“是你忘了，还是你故意不说？”
“我是真忘了！展发达在我前面咬校长咬得那么凶···”
这话可能激到了展发达，展发达立刻打断卫好听的发言：“我可是你男朋友，你怎么老把事情推我身上？我现在问你，你为什么把白衣裳放到我房间里？”
卫好听越来越急：“那是因为校长来敲我的门，说保安死了，我一听就怕了啊！我以为保安是被我昨晚扮鬼给吓死的！我就在20:18的时候，趁大家没注意，偷偷把白衣裳藏到你的床底下，因为我也只能进去你的房间，其他人房间我进不去啊！”
南干净拿出第六张照片，继续逼话：“我还有第二个问题，你说只是想反吓保安是吧？那你为什么买了两次道具血包？你第一次买了5包，第二次买了15包！是不是你觉得，单单吓保安还不能解除心头之恨，所以你计划了今晚这个案件，你才需要再多买15包道具血？”
“不是这样的呀！”卫好听努力在解释，“因为我吓过两次吴仁之后，吴仁还是没收手！还在夜深的时候点炮仗！我就也不客气了，再多买些血包，准备再报复他！他不停手我也不停手！”
“那你也不需要再多买血包啊，你把第一次的血包倒在白色连衣裙上不就行了吗？连衣裙上就已经有血迹效果了啊，何必再多买血包？”南干净疯狂地逼问。
“可要是不再倒血包，血包的液体就会干，那就没有流着血的效果了呀！我多买血包就是要把吓他的效果做得逼真些！”
“那第三点，你为什么要把原本在袋子里的血包，倒回到瓶子里？”
“我房间里有老鼠啊！我怕老鼠咬穿血包，弄得满地都是，我就报血包里的道具血，倒进瓶子里装起来。”
“第四点，你刚才一直在说‘白衣裳’，这和八卦新闻里提到的离奇死亡女子的描述是一致的，而我一直在问你的是‘白色连衣裙’。这算是你的潜意识表达吗？”
卫好听最后还是抽泣了起来，边哭边说道：“我不知道，呜呜···”
南干净没有放过她，继续问：“最后第五点，刚才在你的推理时间里，你一上来就说了一句‘我建议下次让我先来说’。你所说的‘下次’，是什么意思？你期待还有下次？还是说，你觉得没人怀疑你，你才很自信地说‘下次’？你没猜到我会怀疑你吧？”
没有人同情卫好听，就连作为唯一有游戏经验的左校长，此时也补话：“我不得不说，我同意南干净的说法，因为我刚才也注意到了，卫好听说了一句‘我建议下次让我先说’，这引起了我的怀疑。我本想在第二次集中推理才质问卫好听的，没想到南干净的逻辑能力这么强。因为我从开始到现在，我都从来没跟大家说过，这个游戏里能赢的人，即便从现实生活中苏醒过来，但还是要继续一整季的10个案子的，也就说，还真的有下次。”
“等等！”我注意到左校长话里还有其他信息，“观哥，你刚才说，第二次集中推理？还有第二次？是大家再来分享一次证据吗？”
“不是。”左校长解释，“现在是第一次集中推理，我们推理完之后，你要投票，因为你是侦探，也只有你能投票。你投票完了之后，我们就去进行第二次现场搜证，第二次搜证完了，我们还可以再次集中推理。”
此时不知为何，尤主任显得非常激动：“还有一次搜证？”
“有，怎么了？”
尤主任立刻高兴地对卫好听说：“没事！我能帮你洗脱嫌疑，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你坚强点！”
卫好听听到这话，好像看到了希望，这才止住了抽泣。
南干净却没收手，反问尤主任：“主任，你这是在捞她？”
尤主任相当轻松地回道：“我捞的不止是她，我也捞过你。我从一开始就说了，你和我是在同一时间点碰过面的，所以我和你都能排除。”
南干净没领情：“我不需要你捞。”
尤主任笑了笑：“南茜，你咬错人了。你要是把证据都分享完了的话，那就下来吧！”
南干净拿出最后一张照片，说道：“我不明白主任在弄哪一出，我还是先把证据全部呈现出来再说。因为我怀疑卫好听，所以我在刚才的搜证里，也发现了卫好听的男朋友是展发达，我就去了展发达的房间。我发现了主任刚才呈现出来的证据，我只补充主任没提到的证据。展发达的房间里其实也有一个上了锁的箱子，但我没找到钥匙，箱子是这样的，大家请看我手中的照片。”
我看了一下南干净手中的照片，是一个陈旧的箱子，箱子里有一把锁头。
“现在我说完了。”
南干净收拾好自己的照片，也坐回到椅子上。
我转头问左校长：“然后呢？全部人都推理完了，大家都咬了一通，然后怎么继续游戏？”
左校长却回我：“你还没作自己的推理啊！你的照片呢？”
“我也要？”
“你是侦探，你不作总结？拿你的照片给大家分享啊！”
我这就尴尬了···
我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到玻璃墙前面，犹豫了很久，才说：“呃···那个···我没找到有用的证据···”
“什么？！”
这话可把大家给吓蒙了，大家纷纷批评道。
“你侦探哎！你没找线索？”
“完了完了，难怪校长说这是他玩过最难的一次，原来碰上最差劲的侦探！”
“你好歹也有一点线索吧？”
“刚一个小时里你都没去搜证吗？”
“你这是要害我们吗？”
···
我大声控场：“好了好了！我不是合格的侦探，我承认！因为我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找坑的过程中，我只拍了三张照片！一张是教职工宿舍一楼的坑，一张是楼梯上的红色脚印，一张是死者房间里的劳动合同。”
大家又来批评。
“这有什么用？”
“这么明显的还要你拍啊！”
“你连怀疑的对象都没有吗？”
“你一个房间都没去搜？”
“天啊，你怎么当的侦探？”
“我感觉我要进笼子了！”
···
“啪！”
我怒把照片摔倒桌子上，因为我控场控得很烦。
大家好像被我的举动给吓到了，都止住了嘴。
等大家安静了，我才说道：“请大家注意，我虽然不是合格的侦探，但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想抓住凶手，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需要赢得游戏，因为我老婆还被关在这里。我如果没投对票，拿不到契令，我就救不到老婆，这比死还要难受。所以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大家找出真凶。在此之前，我们先回到这个案子，可以吗？你们要是想骂想打我，那就请便，我不会还手。”
没有人说话。
我便续话：“那好，首先，我说明一下为什么我没找到证据。我用了超过30分钟的时间，去寻找学校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坑，但我没找到。所以现在基本能判定，教职工宿舍一楼下面的坑，应该就是死者坠落的位置。可为什么没有血迹呢？这个问题，有人可以告诉我吗？”
还是没人回答。
我继续说：“我的第二张照片，是楼梯的红脚印。虽然现在我们知道了红色液体的来源，是卫好听网购来的，但是卫好听没承认红色脚印是她弄的。我姑且相信她，我相信她的理由是，她的杀人动机并不明显。我现在有点怀疑，有人知道了卫好听在扮鬼去吓保安吴仁，知道了卫好听房间里有道具血包，他利用了这一点。所以我想问，还有谁知道卫好听那里有道具血包？”
这时尤主任忍不住了，开话：“展发达和卫好听是情侣对吧？你知道卫好听扮鬼这事吗？”
展发达回道：“她没告诉我，她只是叫我去教训保安。而且她也禁止我碰她的手机，我怎么知道她还有这一出。我连她把白色连衣裙放进我房间都不知道！”
“那好吧。”我开始耐心控场道，“那现在没人承认知道卫好听有道具血包的话，也不一定锁定是卫好听。可能别人也网购了血包，只是我们没找到证据。所以我建议，等一下的第二次现场搜证，可以重点搜一下谁还有可能接触到道具血包。另外，我的第三张照片好像还真没什么用，拍的是保安吴仁的劳动合同，他在这里作保安已经很久了，比尤主任在这学校教书还要久，吴仁在这间学校里当了22年的保安。我不知道这指向的是什么线索。我的证据分享完毕，还有谁要补充什么吗？”
又没人说话，可能大家都不指望我这个侦探了。
我很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