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噗嗤...”
绿色的药液渐渐自针管内消失,泽拉斯全身的肌肉都在扭动变化。
鲜血铸就的身体在胀大变形,随着一声“嘭”后,他身上的肌肉不知怎地,就仿佛倒入了浓酸中开始被极速腐蚀。
短短三秒,一个曾经还算完整的人就只剩了森森白骨,骨的白与机械的银在这个森冷冰凉的房间内无限呼应。
瞳孔已经骤缩成了一个针孔般的大小,凯莎虽然也曾为了生存与怪物进行过搏斗,因为教礼相悖的愤怒击杀过同类,但像目前这般如此残忍的虐待,她别说见,恐怕听都未曾听闻过。
“嗡...”
自己身侧的机械臂也开始了嗡鸣,自前端一阵“咔擦”变形后,已经升至了脑袋顶的机械臂已经化为了个顶着森然圆锯的刽子手。
知道自己将面临着什么的凯莎在这一刻简直要疯了,双腿、双臂、腰股、胸间等多个发力点已被完完整整地束缚。
她死命挣扎,震得金属床板“钪、钪”作响,但除了左手能那么稍微的抬起一二厘米,她什么都做不了。
眼前的圆锯在无限变大,杏眼已经瞪到了最大,但又怎么阻止得了那已经在急速转动的恐怖机械下移?
“嗡嗡...”圆锯已经到了不足身前五寸之处。
紧皱着双眉,凯莎选择闭上双目,睫毛在微微地抖动,即使不想去观看,不想去思考但那疼痛却似乎已经临身,心脏的抽搐让自己冷静不下来。
“嗡嗡...”刺耳绝望的声音将自己震得耳聋,疯了似的圆锯已经挪到了胸口,好似有被撕裂的声音,但却没有疼痛,撕裂的是防护服吗?
......
“凯莎,醒醒!”
眼前一片黑白纷杂,世间的一切仿佛重新归为了混沌,随着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眼前一亮后,凯莎猛地睁开了眼,自己面前此刻红花绿草一片嫣然,哪儿还有半分密闭实验室的窒息感。
“这里是...三角森林吗...”先前进了比伦镇后,她已经知道了外面的那片无穷尽般的森林叫做无尽森林,而以三个城镇间主干道分隔开来的这片三角区域,叫做三角森林。
“哟?这小孩儿是被吓傻了吗?”熟悉的讽刺声从右边传来,是老鼠的声音。
死亡的恐惧还未完全消散,凯莎没半点儿心思去搭理他。
等等...那刚刚呼唤自己的是...泽拉斯?!
猛地扭转过头,发现那个时而机敏,时而懦弱的男孩儿果然在自己身后。
!!!
浓烈地阳光透过茂盛的树叶间隙照射在了长满了绿草的褐色土壤上,树上的鸟儿在歌唱,阵阵微风徐徐吹来,四周一片温暖和煦的初春景象。
但凯莎此刻已是一身冷汗,渍渍汗水浸透了自己薄凉的衣衫。
这是人?还是...?
难道刚才我所看到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吗?
再次扭转过头看着正沉浸在任务面板中的大家,低头望了望自己的手脚,刚才的一切仿佛真实的恐怖,却又虚幻的吓人,她甚至已经开始质疑这到底还是不是那个幻境。
幻境幻境,幻为幻想,境为梦境,意为在这里面一切的东西看似真实却又仿若为无穷的遐想梦境般,似真似幻。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幻境”虽为幻境,但其最根本的准则是“安全”,关于这个“安全”的判定标准是怎样凯莎不知道,但就之前那回忆中的森森白骨,恐怕起码自己目前的这个同伴应该是已经出了这方世界吧?
“属性面板!”
“……”
一声意念中的呼唤,还是什么都没有。
似乎除了先前便一直可以打开的幻境任务面板外,其他的什么东西自己都打不开也看不见...
“这是E-级别幻境??我%&#@#¥!”老鼠那熟悉的咒骂声再一次传来,与第一次所听到的完全一样。
四处环绕,其他人的面色与站位也都与先前“梦”中的一模一样。
“凯...凯莎...咱这咋办...”身旁的泽拉斯轻轻拽了拽自己的袖口,但却被少女猛地一抽下险些被带倒。
望着自己面前泽拉斯那委屈的眼睛,凯莎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而且特别泛呕...
“呕!”
终究还是未能控制住自己的咽部软骨,一阵稀里哗啦声,身下的花花草草顿时遭了殃。
“你怎么了...凯莎?”茫然无措让泽拉斯有点儿焦慌,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想要扶住自己面前的凯莎。
“别...别过来...”血肉淋漓,森森白骨,那凸出的眼珠与死前绝望的哭喊让凯莎现在非常的不想触碰这个...同伴。
听到她的说话,泽拉斯也停下了脚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大腿”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
心里有些委屈,眼眶有些润湿,终究还是个孩子的泽拉斯也有些难受。
“矮子,你去卡特镇,我跟老鼠去最远的比伦镇,那俩小东西一会儿去最近的卡尔镇,你有什么意见吗?”其他人也已经把幻境信息看的差不多了,塔鲁先发话了。
“没...没有...”先前便备受欺辱的灰褂男子哪儿敢在这儿跟这俩蛮货说半个不是,听到分配给自己还算不错的路线后连连弓腰点头。
这灰褂子的态度让塔鲁非常享受,咧着嘴笑了笑后点了点头,便打算拉着还在不断咒骂踢树的老鼠先行离去,至于那俩孩子...他自认为已经仁尽义至了。
“等...等等!我们去比伦镇!”吐了之后舒服了些的凯莎在泽拉斯的搀扶下缓缓站直了身体。
她的性格打小便跟其他女孩儿不太一样,她对一件事物的执着与大胆的程度甚至要远超不少成年男子,所以她还想要去探索那个城市,那个要了自己与同伴“命”的城市。
而且她十分相信自己有了先前的“梦境”后定然可以做的比先前更好。
“你们俩?去比伦?”似乎一下子听到了什么天大般笑话似的老鼠仰天哈哈一笑,刺耳的声音让四周人都有些难受。
“有问题吗?”还压抑着一些怒气的凯莎感觉皮肤又在针刺发痒,左脚狠狠扬起,狠狠向下一跺,草屑四散纷飞,被压扁的草茎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泥土地面上出现了个两厘米左右深度的小坑。
少女狂躁的动作让塔鲁瞳孔一缩,他自问哪怕自己拼劲了全力,在这个被密草覆盖减震了的土壤上也难以做到,更何况自己是个成年男人啊!而面前这个娇小的女孩儿似乎刚刚只是随意的一脚...
沉默的拉了拉还要打算张口嘲讽不明所以的老鼠,塔鲁对着他摇了摇头,算是顺从了这件事情。
见到两队人再次按着“梦中”的原方向纷纷离去,凯莎这才是是又强憋着恶心与疼痛稍稍地送了口气。